第426章神出鬼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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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展想過和三爺遲早一日會撕破臉皮,更嚴重點來說就是反目成仇,可是真的到了那一日,他仍舊不太明白,如果是為了青幫的位置,他早就可以給他。
碼頭上人聲鼎沸,白秋展沒有機會問他,他將人馬分作兩撥,其中一撥隨著他悄悄下船往蘇州的方向追去,另外一撥留下來對付他且戰且退。
小高是老大生前最想守護的人,現在出事了他也有責任,而且責無旁貸。
他出來前沒想過帶喬伊一起報仇,迄今為止,他對林家老爺子的勢力都沒有一點線索可抓,他所了解的不過林家的生意,連林家最厲害的核心都沒有摸清楚。
前幾日何驍帶傷回京,無疑讓他得以喘息,雖然這個人光明磊落,也不會有惡意,可是他的企圖心也越來越控製不住,喬伊既無法擺脫他,又沒法不理他,這讓他也開始變得越患得患失,幾近掉入自己的迷昏圈中。
權利金錢,就連怒火和嫉妒不過過眼雲煙,他並沒有過多計較,但是想要丟開卻也身不由己了。
江麵上煙霧被風吹散開了,王凝從地上撿起一個小木杆子遞到他手邊,“這是方才空中的一隻信鴿落下的,屬下看著像是一封信。”
白秋展抬頭看著遠處一片白色的海鷗,哪裏有什麽信鴿,隻是隨手將小木杆子解開,喃喃道,“這麽多船,它倒是認得很準了。”
王凝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卻覺得他臉色緩和了不少,心裏稍稍鬆了口氣,從接到命令的那一刻他整個人的精神都緊繃著。
“吩咐下去,兩小時必須追上,若是等他們進了大運河入口,就不必再追了。”白秋展說罷坐在甲板上望著天邊,一團團白雲從頭頂飄過,露出藍天的清澈透亮模樣,很快又有好幾朵白雲一塊飛過,遮天蔽日,結伴遠行。
這樣的風景卻是美的,若是以後有機會泛舟江上,倒也是人生樂事。
不過一個小時已經隱隱約約看到林家的船了,白秋展站在船頭吩咐一聲,十幾艘大船將林家的船圍在了中央。
賈平直從船艙裏頭出來,雙臂打開著,“二爺,你果然還活著。”
“你還沒死,我不能搶先。”
賈平直苦笑,同時也被這個男人孤軍深入的勇氣折服,此處距離蘇州地界不過二十裏水路,繼續往前對於他來說絕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二爺何必苦苦相逼?”
“苦苦相逼的是裏頭的那位吧!”
賈平直朝著船艙裏頭看了一眼,徑直對上他的目光,“林先生做生意數十年,從未有過一絲差錯,更加沒有做過一絲傷天害理之事,二爺此番苦苦相逼,也得給出個丁卯理由來不是?”
“理由,他林家在上海灘買賣煙草,還殺害我兄弟,這些賬輕易算得清嗎?”白秋展看著他,勸道,“你快些交出林家人,我饒你一命。”
賈平直的人忽然從船艙裏一湧而出,個個肩頭高舉長槍,縱然以卵擊石,他們的目光也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退下!”賈平直低喝一聲,百十來人又齊齊退往船艙中,值等眾人退下,他看著白秋展拱了拱手,“二爺,我今日勢必得回家鄉,你若是非要攔著——”
“賈少爺,你的船艙中恐怕未必有我想要的人吧?”白秋展終於明白過來那信紙中所寫的意思,讓他過來撲空的人究竟是不是眼前這個滿腹心急的少年,他竟然連三分把握都沒有。
“不知二爺想要的是何人?”
白秋展聞言不覺哈哈大笑,這個人將他戲耍了一通,竟然還如此無辜詰問於他,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你走吧!我放你一馬!”白秋展說罷,他們的船隊已經散開一個口子,賈平直直直站在船頭,沒有道謝,船隻徑直朝遠處去了。
“二爺,既然都攔下來了,為何不上去搜一搜,萬一——”王凝忍不住開口。
白秋展看他片刻,將手裏的信封放到他手裏,上麵寫著:追,徒勞無功,返;人,毫發有傷,活。
王凝看了片刻不解其意,“這人說是無功而返,我們當真就是無功而返了。”
“不止如此,林家人早已不在船上,方才我收到紙條的時候已經先拍了一堆人劃小潛水而去,林家人確定不在船上了。”
“原來如此,還是二爺想的周到。”王凝擰眉,自己是絕沒辦發看到紙條就想這麽多事情的。
“那後半句是什麽意思?”
“後半句,但願他沒騙我。”他說罷歎了口氣,煙頭湊過去燒掉了紙條,“掉頭吧!此刻已追不上了,還是早些回去。”
“是!”王凝答應一聲,站在船頭打了收拾,百十搜船齊齊掉頭朝著上海港口的方向駛去。
“你待會入城前早些混入人群中吧,莫要被人瞧出來了,到上海之後,尤其注意別泄露了行蹤,這也關乎趙曦月的性命。”
“是!”王凝應了一聲身子還沒動,“二爺,我心裏一直擔心一個事。這趙小姐如今是趙家當家人,如果要我們替她半辦事,你說兄弟們到底該如何反應?”
“這個,”白秋展難得也有些猶疑,“所以,除了你還能便宜行事,其他的趙家兄弟確實都一頭霧水。”
王凝還在等他的回答,遠處燈火亮起,幾艘船遙遙靠了過來,大紅燈籠上掛著五爺的番號。
白秋展看他一眼,王凝立刻退了下去,這張王牌他不準備給任何人知道,即便所有人都懷疑。
“老五過來了。”白秋展坐在船艙中,五爺單獨一人進了船艙,帶進去一身的寒氣,冬日的夜晚總是格外寒冷淒清。
“老二,你沒事就好。”他歎了口氣,又道,“追上林家人了嗎?”
“沒有,被賈平直給騙了。”他歎了口氣將剛煮好的茶倒了一杯放在他麵前,“怎麽,府上出事了?”
“嗯,三爺的人大約是不死心又鬧騰了一陣,不過被兄弟趕走了,二嫂擔心你的安危一定要我出來尋你。”
“她一向如此,全憑心意處事。”
“還有一件事。”
“什麽?”
“她將二叔綁了起來,非說林二叔是內奸。”五爺說罷打量著他的臉色,白秋展隔著車水氤氳的水汽反問,“老五你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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