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獵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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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恬妹妹,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啊!要不然,今天晚上回去,我就讓暗香快點兒去做成不成?我想,這三個月內,肯定會有一個答複的!哎,你別著急啊……”司徒冉麵上露出不懂的神色來,
楊恬終於不想再和這個呆子癡纏下去了,僵笑了一下,說道:“算了,我方才都是開玩笑的,瞧瞧,你還真當真了!這事兒就別和丞相大人提了,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好不好?”
如果這個丫頭當真告訴了丞相和丞相夫人,這不等於明擺著告訴人家,她楊恬想利用和欺騙司徒家的女兒嗎?別說司徒家會如何了,就是宮裏麵的司徒皇後,也不會留下她。
司徒冉依舊是一副不明就裏的模樣,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答應你。不會把這事兒告訴家裏人!”
楊恬終於放下心來,不敢再耽擱下去,起身告辭。
她一離開,邊聽一聲輕笑從假山後響起。葉瑤知道那是聶靜蘭的聲音,她的神念早就瞧見她了,隻是一直不動聲色罷了。
現在既然聽到了笑聲,自然不能還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的模樣,麵上露出好奇之色來,向著假山後走去。
“司徒姑娘,打擾了!”聶靜蘭倚著一塊青石而坐,慵懶地對著她笑了笑,說道:“我家婉喻姐姐和你同住,日後,還請你多多維護她!”
她其實知道司徒冉將自己的室友換成了馮婉喻,但這事兒的幕後主使,卻被她想到了暗香疏影兩個丫鬟頭上。在她看來,準定是這兩個丫鬟怕主子吃虧,這才將最沒有攻擊性的馮婉喻換成了自家主子的室友。
“聶姑娘好!”司徒冉繼續天真無害地打了一聲招呼,問道:“靜蘭姑娘幾時來了這裏?”話雖然這麽說,她的心裏頭卻比誰都清楚,知道這聶靜蘭來的比她早。
“我不過剛剛過來,便聽見了你和楊恬姑娘的對話!”聶靜蘭沒站起來,依舊閑閑地坐著,說道:“好久沒見到司徒姑娘這般有趣的人了,便忍不住多留了一會兒,還請司徒姑娘不要見怪!”
“我也好久沒見過讚我有趣的人了,怎麽會怪罪靜蘭姑娘!”司徒冉甜甜一笑,說道:“天氣有些涼了,我受不得寒,先告辭了!”
聶靜蘭笑了笑,說道:“保重身體最重要,姑娘請便!”
司徒冉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向著住處走去。當走出小徑時,忽覺得背後一熱,忍不住轉身看向遠處的飛簷,她隱約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一抹藍色人影從屋脊上閃過。
難道這裏還有別人?
司徒冉低下頭,麵上又換上了天真無害的模樣,小步跑回了自己的住處。
可不想,這才一回到房間,就聽到了陶絲雨和馮婉喻的爭執聲。
“這是我阿娘留給我的玉佩,如何會在你的床上!”說這話的是陶絲雨,她的聲音聽起來怒不可遏,尾音都有點兒顫抖。
“這……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它是如何落到我的床上的!”馮婉喻的聲音很低,就像是小奶貓叫喚似的,反倒是顯得心虛。
“還狡辯!難道是我這玉佩自個兒長了翅膀,主動飛到你的房間裏了嗎?枉我以為你多清高單純呢,現在看來,一切都不過是你強行裝出來,用來迷惑世人的罷了!我真是看錯你了!”說這話的是陶絲雨。
“兩位姐姐別吵了,也許,這裏麵有什麽誤會呢!”沒想到,謝瑩的聲音忽然間插了過來,她的聲音很輕柔,像是在勸架。
“滾開,誰要你假好心!謝瑩,這事兒和你沒有關係,少來裝模作樣了,沒得看著惡心!”陶絲雨的聲音聽上去毫不客氣,針針見血。
“你們……”謝瑩開始小聲哭泣了起來,馮婉喻也開始哭泣,一邊哭一邊說道:“陶姐姐,真的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這玉佩怎麽會跑到我的床上來……”
再之後的動靜有點兒淩亂,好像是陶絲雨摔了一下門,猛地推門而去,謝瑩等人則隨後湧了出來。
這些人也沒和司徒冉打招呼,便在司徒冉驚愕的目光中漸漸遠去。
“司徒姑娘?”馮婉喻還在床邊低泣,見到司徒冉後,站起來,勉強笑了笑,說道:“我又鬧笑話了,讓你見笑了!不過,那玉佩當真不是我拿的。這一天裏,我根本就沒去過陶姐姐的房間,更遑論把什麽東西拿出來了!”
“哦,陶絲雨好像以為,這玉佩就是婉喻你帶出來的!”司徒冉也在自己床鋪上坐下來,說道:“如果這玉佩是你拿的,你肯定是把它收進儲物囊裏,而不是隨手塞在床鋪上。看樣子,你被陷害了!”
“對啊,一定有人陷害我!可是,陷害我的人到底是誰呢?”馮婉喻後知後覺地驚呼了一聲,說道:“司徒姐姐好聰明,你說,究竟是誰要陷害我?難道是陶絲雨?”
“我也不知道!”司徒冉以純良的語氣說道:“不是我,我根本不認識陶姐姐,和她或者你,都沒有冤仇。”
馮婉喻先是一愣,而後點了點頭,忙說道:“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司徒姐姐放心!不對,你的意思是說,陷害我的,可能和我,或者陶姐姐有仇,這是為什麽?”
司徒冉想了想,認真說道:“你的容貌,在這一批美人裏麵,是最出眾的,別人想要大出風頭,便繞不開你!通過這一場陷害,陶絲雨如果是無辜的,一定會恨你拿走她的玉佩,你若是無辜的,一定會恨陶絲雨冤枉你。如此一來,你們兩個人就結仇了,隻要有機會,十之八九會互相使絆子。這樣一來,別人什麽都不用做,就能看著你們鷸蚌相爭,然後漁翁得利!”
“對啊,這麽說來,豈不是每個人都有可能陷害我?”司徒冉愣了愣,說道。
司徒冉不說話了,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總之,婉喻你日後小心些吧!”她說著話,從儲物囊裏慢吞吞摸出幾本書來,一頁頁翻看。
這時候,她倒是真的在看書。因為怕動用神念被人覺察,她索性假裝自己當真是個一點兒靈術都不會的女子,放任自己慢慢沉浸在書中世界中。
馮婉喻也不知究竟想了什麽,倒是沒有去打擾司徒冉,很快就和衣而臥,慢慢沉入了夢鄉。
許久之後,司徒冉才放下書,走到窗邊。
這宮廷的窗子是用一種透明的,類似於玻璃的膠狀物做成的,也沒有貼窗紙,隻要拉開窗簾,便能一眼看見窗外的景色。
夜色安詳而靜謐,上弦月靜靜掛在東方天幕上,繁星如無數風中螢火,在墨藍色的天幕上明明滅滅。
她熄了燈,在窗戶前站了好一會兒,方才垂下窗簾,也自上了床,緩緩睡去。
寂夜無聲,轉眼天明。
葉瑤睜開眼睛的時候,東方剛剛破曉。
她起了身,自己換好衣裳,簡單梳了梳青絲,對著菱花銅鏡,看著鏡中的容顏,忽然笑了笑。在這瀚海平原整整七年,她連梳反複的發式,穿繁瑣的衣服都學會了,這沒有人叫她起來的時候,倒是很少會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了。
不知不覺,她的改變如此明顯。
微微歎了一口氣,葉瑤再度變成了沒心沒肺的司徒冉,去搖醒了還在睡熟裏的馮婉喻,拉著她出去用晚飯。
這一批入宮的女子身在這裏的時候,身邊服侍的侍女都被送到了別處,什麽都要自己動手。就連這晚飯,也是大家都在一起用,過時不候。
兩人出了房門時,恰好見陶絲雨和聶靜蘭走出了房間,陶絲雨的臉色看上去有點兒不自在,想了想,才走上前,說道:“馮婉喻,對不住,昨日,是我錯怪了你。我已經知道那個偷走了我的玉佩,又栽贓給你的人是誰了。這人一定是鐵了心挑撥我們二人不和,好在一邊坐山觀虎鬥,好坐收漁翁之利!”
“啊?那個人是誰?”馮婉喻麵上一喜,笑著迎上前,問道:“我也覺得,這事兒應該是有人陷害我們,可那個人究竟是誰,我卻怎麽也想不出!”
就在這時候,長廊的另一端,謝瑩和楊恬兩人攜手走了出來。
陶絲雨的臉色一下子冷冽了起來,瞧了遠處的謝瑩一眼,不屑道:“裝模作樣的大尾巴狼又來了!”
“怎麽了?”馮婉喻不明所以道:“昨日,多虧了謝瑩姑娘勸架呢!”
“謝瑩?兩麵三刀的假好人罷了,又要背後插刀,又要人前明理,好惡心!”陶絲雨的嘴巴像刀,又快又狠。
“什麽?是她!”馮婉喻終於明白陶絲雨的意思了,不敢置信道:“陶姑娘,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不過是想了想所有進過我房間的人名單,又對比了進入過你房間的名單,發現隻有謝瑩一個,既進過你的房間,又進過我的房間罷了!說起來,這事兒還真要多謝聶靜蘭提點我,要不然,我一準兒還蒙在鼓裏呢!”陶絲雨說著話,對聶靜蘭投去感激的一瞥。
這個證據並不算是特別確鑿。葉瑤想,其中大概還有很多別的緣故,隻是既然陶絲雨不說,她也就隻做什麽都不知道。
一行人走出宮殿,向著用飯的地方走去。等到了之後才發現,這裏已經坐了不少少女,她們來得已經算是晚的了。
司徒冉等人尋了個空位置坐下來,大概等了半個時辰後,才有宮女送上早飯。
其實,從早飯的質量上,也能看住眾人的身家背景來。司徒冉的早飯都是極好的材料熬製而成,隻一看上去,便覺得賞心悅目。而其他人手裏的早飯,大部分隻能算是普通,還有極少部分清湯寡水的,一看就讓人食欲淡薄。
“大總管不是說了,我們的吃穿用度上,一定會一視同仁嗎?”早飯還未上完,司徒冉對麵的桌子上,便有一個柳葉眉的女子掀了桌子,將湯碗盡數扣到了送飯的宮女身上,指著宮女鼻子罵道:“看看你送上來都是些什麽東西!在本小姐家裏,就是最上不得台麵的奴隸,吃得也比這個強!信不信本姑娘一狀告到禦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宮女氣得發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誠然,這事兒若是捅到了大總管麵前,她的確要落個不是。但是,做這事兒的人不是她啊!她隻是按照上麵的吩咐,給姑娘們一個個送早飯。
卻說那掀了桌子的姑娘罵完了宮女,又瞧上了司徒冉這一份香氣四溢的早飯,想也不想地走了過來,將托盤徑直端走了,對那送飯的宮女道:“本小姐就要這份了,那什麽清湯寡水,誰願意喝誰喝吧!”
場麵一時靜寂無聲,司徒冉麵上先是一愣,就聽身邊的馮婉喻說道:“這麽多東西,我也吃不完,司徒姐姐,我分你一半可好?”
司徒冉緩緩搖了搖頭,卻是變戲法一樣,從儲物囊裏變出了幾樣切好的冷菜拚盤,還有盞盤碗筷等物,就連茶葉茶壺也取了出來,脆生生說道:“我這裏有東西吃,馮姐姐不用擔心我!”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隨後便紛紛低下頭去,當做什麽都沒看到,心裏卻忍不住想,這姑娘真是心大,麵對這樣的場麵,還能有心情吃東西。
有人將送飯的宮女替了下去,繼續給少女們分發早膳。
司徒冉卻動作飛快地從儲物囊裏取出了上好的泉水,放進茶壺中,用靈力加熱茶水,將水煮沸,然後,就用這沸水衝茶。也不知她究竟用了什麽茶葉,清泠泠的茶香從茶壺裏逸散出來,瞬間飄滿了整個大殿。
這時候,一個大宮女走了進來,匆匆替司徒冉送上另外一份早膳。
這姑娘道過謝後,在眾人有點兒瞠目結舌的目光裏,繼續用自己的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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