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乃謙感受到了懷中人兒的緊張。

    那小鳥一般砰砰的心跳，似乎也敲打著他的心。

    他沒有看白盈盈，隻道：“白小姐，司機會送你回去的。”

    白盈盈剛剛站穩，不可置信的看著汪乃謙，剛想說話，就聽汪乃謙揚聲道：“送客人出去。”

    金姐出來：“白小姐，請這邊走。”

    白盈盈沒有辦法，隻能咬著牙關離開。

    走出汪氏別墅門口，白盈盈盯著緊閉的大門，恨恨想：“死女人，算你有本事，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

    琦君在汪乃謙懷抱裏，輕輕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汪乃謙再沒有計較琦君被求婚之類的事，對她的態度也好了不少，琦君覺得非常奇怪，戰兢兢地把日子過下去。

    很快她發現汪乃謙也不是完全轉了性子，有時生氣了也還是對她發火。

    琦君倒是鬆了口氣，覺得這樣相處比較正常。

    但汪乃謙再發火，也沒有再失控傷害她過。她也漸漸習慣了，在他加班回家時幫他熱杯牛奶。

    有天傍晚，琦君照常等著汪乃謙回來吃晚飯。

    這陣子，汪乃謙隻要有空，一定會回家吃飯。

    琦君也就習慣了每天等他，越來越像個居家太太。

    當手機響起，琦君下意識以為是汪乃謙打來的，等瞧見來電顯示，她呆住了。

    打電話的人是羅昊。

    琦君還記得半個月前她是怎麽顫抖著撥通羅昊的電話，以及整夜像是流不完的淚水。

    這半個月來的日子太安穩，以至於琦君幾乎把那些事都忘了。

    也許是下意識不想再記起來。

    這一通電話卻像當頭棒喝，把她又拉回到現實中。

    琦君拿著手機發呆，直到電話太久沒人接自動掛斷了，卻又立刻再一次響起。

    她顫抖著手按下了通話鍵：“羅、羅昊。”

    聲調中流露出自己都沒覺察到的溫柔。

    羅昊的聲音十分激動：“琦君，你總算接電話啦！告訴你，我已經回國了！”

    琦君心重重一跳。

    “你在什麽地方？”羅昊催問，“我來找你！”

    琦君連忙道：“不行……”

    “你出了什麽事？”羅昊顯然這次不打算讓她蒙混過去了，“我不說，我去找你姐姐！我知道你家。你們別打算不讓我進門！”

    “別！”琦君真的慌了，怕他真找到雲卿。雲卿一定會說狠話，讓他以後再也不見琦君，省得壞了“生子”大計。

    為了讓羅昊快點死心，雲卿肯定會怎麽狠怎麽說，根本不管羅昊有多受傷！

    “我、我可以見你……”琦君猶豫道。

    “那你出來！我就在你家不遠。”羅昊立刻就開心起來。

    琦君半個月失聯，對他來說，隻是女友鬧個別扭，哄哄就會好的。

    這讓琦君再一次意識到，自己跟他，已經隔了太遠，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要怎麽才能跟他說：她已經不住在原來的家裏了。那幢房子已經被沒收了？

    “我不住在家裏了……”她艱難開口。

    “你在哪裏旅遊？”羅昊想當然道，“我來找你。”

    沒錯，對他來說，千山萬水，仍然隻是一句話的事。他還是這樣輕鬆的少年。

    琦君抬起眼看著素鬱的房間：“我……我過幾天抽個空跟你見一麵好嗎……”

    “不行！我都回國了，你不能再不見我了！”羅昊居然撒起嬌來。

    琦君苦笑：“現在真的不行。”

    “我有很多事要跟你說！”羅昊真的急了。

    “我也有很多事。”琦君下定決心，“稍等，我馬上給你電話。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你先不要找雲卿。”

    她不敢再留在房間打電話，隻怕汪乃謙隨時會回來。

    像小偷一樣，她躡手躡腳走下樓，看著餐桌，遲疑片刻，吩咐金姐：“等會總裁回來的話，跟他說不用等我吃飯了，我……我去逛街，晚一點回來。”

    金姐應道：“好，太太，知道了。”

    琦君走了以後才一個小時，汪乃謙就回家了。

    這幾天他也不知自己怎麽了，總是忙著趕完活回家，好跟家裏的女人一起吃晚飯。

    但今天，迎接他的卻不是他的女人，而是金姐。

    金姐照著琦君的吩咐說：“太太剛剛出去逛街了，叫先生不用等她吃飯了，她晚點會回來的。”

    “她去哪逛街？怎麽現在出去？”汪乃謙非常吃驚。

    幾日都不見這女人出門，怎麽說走就走了，還在吃晚飯的時間！。

    金姐回答：“太太沒說去哪。”

    汪乃謙很不高興。

    雖然忙了一天，已經饑腸轆轆，但望著餐桌上的豐盛晚餐，竟半點胃口都沒有。

    琦君找了個地方，跟羅昊苦苦說了很久，讓他不要再找自己了。羅昊過了整整一個小時才弄明白琦君不是跟他鬧小脾氣、不是在玩什麽情調，是真的不要見他了。

    他五雷轟頂：“為什麽？”

    琦君都要崩潰了：她剛才一個小時不都在讓他別問為什麽嗎？

    “你不說為什麽，我就找你姐姐，叫她來評理！”羅昊氣急敗壞。

    琦君也給逼得惡向膽邊生：“我移情別戀了！”

    呃，本來她不敢讓羅昊找雲卿，就是怕雲卿說得太決絕。不過現在她說的話……好像也溫柔不到哪裏去。

    羅昊靜了很久：“琦君，我不相信。”

    琦君歎了口氣。

    她是該感謝羅昊的信任、還是埋怨他的堅持？

    “但是琦君，不管你遇到什麽事，你不肯老實跟我講，就這樣把我推開，如此見外，小心以後再回頭想找我，我也未必肯等你了！”羅昊出言威脅。

    琦君靜默了片刻。

    他說得很合理。事實上，她走到如今，哪裏還有資格回頭找他。

    “就這樣。”她輕聲說完，掛了電話，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覺得自己一下子蒼老了一個世紀。

    她在座位上又坐了很久，才有力氣站起來，回家。

    其實那是汪氏別墅，也不是她的家，更令人蒼涼。

    到別墅時已快午夜十二點了，琦君驚愕發現汪乃謙臥室的燈光然還亮著。

    平時到這個點，汪乃謙該是睡了才對，是有急事加班，還是……在等她？

    琦君慌亂地想。

    鼓起勇氣，她敲響了汪乃謙的房門。

    門打開了，汪乃謙隻穿了睡袍，陰鬱地盯著琦君。

    琦君咽了口唾沫：“我見你房間還亮著燈，就上來瞧瞧。怎麽，你還沒睡？”

    汪乃謙不答反問：“你到什麽地方去了？這個點才回來，也不叫司機接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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