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瑉琛本想追著無檀的腳步過去，可惜屋內的淩將軍聽到了無檀臨走前的話，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對著衛瑉琛抱拳：“皇上，皇後娘娘身體已經大好。由微臣在門口把守便可，皇上無需進去沾染病氣。”

    原本衛瑉琛就沒打算進去，隻是淩將軍的話說得讓他心中膈應。

    “讓開，難道朕還需要聽你的安排？”衛瑉琛說著，伸手想要推開淩將軍。

    淩將軍一動不動堵在門口，衛瑉琛的那點力氣對他來說，就跟撓癢癢似的。

    “皇上還是不要進去的好。”淩將軍不希望衛瑉琛這個時候去打擾皇後，她需要休息。加上想起方才衛瑉琛的舉動，讓淩將軍對衛瑉琛不滿到了極點。

    他捧著愛著心尖上的人兒，到了衛瑉琛這裏，竟然連一根雜草都不如。淩將軍此刻已經顧不上君臣有別了。

    眼看著淩將軍不肯讓步，衛瑉琛隻覺得自己的麵子都要丟光了，就在莫謙麵前！

    一股無明業火從衛瑉琛胸膛升起，他抬起腳狠狠踹了淩將軍幾下。到底還是肉體凡胎，淩將軍隻感到腹部一陣疼痛。不用看也知道，腹部肯定起了淤青。

    “皇上，還有些地方您還沒見過，不如這裏暫且緩緩，咱們去亭子旁用了午膳再來看皇後，也不遲。”莫謙見狀，不由得勸著，眼底卻閃過幾絲輕蔑。

    好不容易有了台階下，衛瑉琛鼻孔哼了一聲，讓莫謙帶路。

    注視著衛瑉琛兩人的背影，淩將軍捏緊雙拳，眼簾下垂，生怕別人看到他眼中的憤怒。

    他知曉自己不能生出其他心思，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藏著愛意。可是被無檀這一詐，所有話都脫口而出。

    今後淩家怎麽辦？他和皇後怎麽辦？淩將軍此刻也異常迷茫，想起朝思暮想的那張臉，淩將軍麵上溢出苦澀。

    衛瑉琛離開後，被莫謙帶到了亭子邊。兩人倒了一壺好茶，莫謙殷勤地說著話，衛瑉琛心頭沉甸甸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淩家看起來忠於朝廷，更是幫助他獲得了皇位。但是如今看淩將軍的模樣，卻是勢大欺主了。

    淩丞相遲早要垂暮，到了那時，淩家還會不會為他所用？衛瑉琛生出別樣心思來，隻要解決了淩將軍，到時候扶持衷心之人執掌淩家也未嚐不可。

    衛瑉琛從沉思中走出來，抬頭一看，剛好和莫謙那笑成菊花的臉對上，頓時被唬了一跳，冷下臉道：“剛才說了什麽？朕有些不大舒服。”

    莫謙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急忙湊過去道：“皇上，不如讓我看看，有些病灶平日裏不顯山露水，一到了某些時候卻能要命的。”

    原本衛瑉琛說不舒服就隻是一個托詞，更何況在聖穀前的時候，他可是見識過莫謙那蹩腳的醫術，此刻怎麽敢讓他看？

    擺擺手，衛瑉琛道：“無妨。這個無檀是什麽時候進的聖穀？朕與她有點交情。”

    莫謙把鄙視藏在笑容裏，對衛瑉琛畢恭畢敬道：“說起來這個無檀的閣主之位，也不過是靠男人得的。若不是……”

    說著說著，莫謙突然熄了聲。在涼亭的不遠處，秦維負手而立。

    “若不是什麽？”衛瑉琛追問。

    莫謙卻不敢說下去了，隻是搖搖頭道：“也沒什麽。總之就是個草包子，生得美豔些罷了。”

    衛瑉琛點點頭沒有追問，他早就知道秦維和無檀的關係不菲，方才隻是順口問了一句。

    並且這個莫謙的話他也隻聽進去三分，莫謙都救不了的人，一到了無檀手裏就枯木回春，衛瑉琛心裏有數。

    隻不過他不得不跟莫謙混在一起，畢竟整個聖穀裏，也就隻有莫謙會幫他說說話。也許是衛瑉琛的錯覺，總感到聖穀的人對他帶著敵意。

    “去問問皇子皇後什麽時候痊愈，政務繁忙，朕已經耽擱多時，需要及早回宮。”衛瑉琛對莫謙說著。

    在皇宮裏，他是說一不二的君王，到了聖穀幾乎沒有人會恭維討好他，這讓他十分窩火。

    莫謙口中說著是，但是心底卻不打算幫衛瑉琛去問。

    無檀那邊回了房間後，久久都沒有出門。

    給大皇子下毒可不是一時之氣，更不僅僅為了讓衛瑉琛到聖穀受閑氣。無檀有自己的計劃，在看破淩將軍與皇後兩人的事情後，無檀決定走一步更大的棋。

    她知道，自己報複的機會來了。

    如今的無檀若是想要衛瑉琛的命，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最多被逐出聖穀，受一些皮肉之苦罷了。

    這太便宜衛瑉琛了。

    趁著晚膳的時候，無檀來到皇後的屋子，輕輕坐下。

    癲癇發作後，又跟淩將軍互訴衷情，此時的皇後十分疲憊，撐著身體和無檀問好。

    “不過是小病，好好修養段日子便好。隻是這次治好了，下次呢？你所中的慢性毒隻有至親之人，每日一點一點地摻在食物和吃穿用度上，才能累積成這般模樣。”無檀頭一次這麽和顏悅色地和皇後說話。

    皇後曉得無檀在短短時間之內能夠進入聖穀，並且成為毒經閣的閣主，是有鬼才的。更何況才剛剛救了她們母子的命。

    本以為無檀即使救了自己也不會給好臉色看，如今倒是受寵若驚了。

    “是。這件事我回去會好好查查。”皇後探身想要拉住無檀的手，卻被躲開了：“依你之見，這個下毒的人最可能是誰？”

    “皇後自己心裏有數不是嗎？”無檀微微一笑，明明嘴角上揚，卻讓皇後不自覺地感到身周寒冷，情不自禁打了個顫。

    腦海中模模糊糊出現一個人影，皇後沉默片刻，不知道想到什麽，歎了一口氣。

    “這個給你拿著，掛在手腕上。回去之後，吃飯的時候在飯菜裏試一下，有毒便會變成血紅色。”無檀遞過一串手珠，手珠上藏著一根軟針。

    這不是普通銀針可以比擬的，有很多毒物普通銀針也檢測不出，但是這根軟針可以。

    皇後也知道這是好東西，拿在手裏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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