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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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麽確定?”見祁雲萱這般肯定,龍瀚澤深深的擰了擰眉心,看起來有些傷神,“怎的越瞧你越和他很相熟的樣子。”
搖搖頭,祁雲萱道:“我和他不熟,不過是……直覺罷了,十皇子你信也罷,不信也罷。”
“算了,我還是先離開去喚人吧,你好些收拾東西。”移開視線,龍瀚澤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樣看向窗邊。
“嗯。”
點點頭,還沒等祁雲萱接著在說些什麽,隻消是一眨眼的功夫,龍瀚澤便消失不見,他功夫厲害,祁雲萱是知曉的,看多了也不再驚奇,兀自吩咐起紫衫平兒和琴兒開始收拾起行禮。
深夜時分,在祁國公府一間素日裏不怎起眼的屋子裏,一個身影悄悄的離去,隨之替代的是一個與方才離去時一模一樣的身影。
……
外麵都謠傳祁國公府的大小姐之前果然是被妖魔侵體弄傷身子了。
去了靈山寺一趟後,雖說妖魔已經驅除,可原本的弱身子也避免不了疾病複發的可能性,這不……回來還沒多久,又躺下了,似乎還很嚴重的樣子,最近一段時間都閉門不見,連老夫人的佛堂也不再去。
真正的祁雲萱:“……”看到及聽到這一切後默不作聲。
將龍瀚澤一個手下遞給她遮臉的一個鬥笠往下扯了扯,最後再望了眼這自從出生以來就很少出去的京城一遍,坐上了馬車隨著龍瀚澤一路朝江南奔馳而去。
……
祁雲萱覺著自己還是還沒資曆了點。
哪怕是將前世的經曆和眼界再加上今世所遇到和學到的隻是一起結合來看,一旦放在外麵還是有些不太夠用。
就例如現在。
原先心中所想好的馬路忽然間就被龍瀚澤通知要預備好船隻做好心理準備改換走水路後,她就變得有些接受不了了。
尤其是壓抑著頭暈目眩的情況下在船隻上吐得不省人事這一點,簡直是讓她在內心裏覺得自己在龍瀚澤麵前算是丟盡了臉。
“怎麽,祁大小姐你暈船啊?”更別說是龍瀚澤端著杯熬好的治療暈船的醒神湯過來看祁雲萱時那一臉嘲笑的神態了。
“不暈,隻是暫時身體有些難以接受。”祁雲萱對此隻是死死蹙著眉頭接過龍瀚澤手中的醒神湯一飲而盡後倔強的搖搖頭。
“真的?”龍瀚澤不信,像是發覺到什麽好玩的東西時戳了戳祁雲萱的頭頂。
祁雲萱被他這麽一戳,本來快壓抑住的眩暈感瞬間又如同洪水般再次在腦海中泛濫,當即又再是走到船屋外,吐了個天翻地覆,整個人也是難受至極。
“你真的沒事嘛?”看祁雲萱這樣,本來隻是帶點好玩心理的龍瀚澤也逐漸變得認真,畢竟祁雲萱的確不像是裝的。
“沒事,真沒事。”依舊是較為倔強的搖搖頭,祁雲萱她沒說謊。
她的確心理是沒事的!
她也發誓,前世的她也曾跟過龍享禦來過江南,走過水路,雖說隻有一兩次,可那兩次都沒覺得有何不適過,完全就和陸地上一樣平坦。
至於現在……祁雲萱想了想,也隻能將它歸咎於現下才十五歲的她在身體上依舊屬於年幼體弱的狀態,猶記前世去江南時已經是雙十年華,風風雨雨的也見過不少,身體素質比現在強那也是應該的。
待暈眩的感覺稍稍好了會兒,回到船屋內的祁雲萱硬撐著不適在心中下了個決定,向龍瀚澤問道:“十皇子,你能教雲萱習武嗎?”
“習武?”
龍瀚澤此時正優哉遊哉的坐在屋內的一張木椅上在木桌前提筆不知寫些什麽,看祁雲萱這麽一問,也是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一臉詫異的望著祁雲萱,像是不理解祁雲萱為何突然心血來潮冒出這個想法。
“沒錯。”擦了擦嘴,祁雲萱一本正經。
“就你?”然龍瀚澤卻是莫名嗤笑一聲,似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
“不可以嘛。”祁雲萱抿了抿下唇,很是嚴肅,“我瞧著安平郡主也是女子,但身體素養也很不錯啊,雲萱也沒想著練到何種程度,隻是希望能夠使得身體強健些。”
今世的她本來想著就是做一個不靠任何人也能在這個世上好好生存下去的一個人。
但在這個世上,若要走不靠人就獨自生存下去的那條路必定也是艱難而凶險的,且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體素質。
“也不是不行,隻是年歲似乎大了些,現在練怕是有些來不及了。”龍瀚澤用調侃的眼神看著祁雲萱,隨後朝祁雲萱勾勾手,指著麵前木桌上所寫的東西道,“不過你若說要學,教你幾招防身也行,你現下先過來,我給你看點有趣的東西。”
“什麽?”頭還依舊有些暈暈乎乎的祁雲萱狐疑的走了過去。
龍瀚澤不發一言,隻是麵露狡猾的將紙張給祁雲萱遞了過去。
祁雲萱不解其意的接了過來,隻在上麵發現了大大的幾個字“棲月樓”,這幾個字寫的扭扭曲曲的,看起來分外難看,像是小孩子家家的練手作。
但既然是龍瀚澤給她看的,但這其中就必定蘊含著什麽蹊蹺,祁雲萱把目光從紙張上移出來,疑惑道:“這有什麽含義嗎?”
“有。”輕輕應聲道,龍瀚澤又拿了另一張給祁雲萱,“這張是我寫的,你瞧字跡模仿的相像嗎?”
匪夷所思再次接過來,祁雲萱看的卻是一頭霧水,因為同樣是那樣歪歪扭扭的幾個字,上麵書寫著與方才那張紙一模一樣的棲月樓三個大字。
“什麽含義,是小孩寫的字嗎,你在模仿一個小孩寫的字?”從紙張上抬起頭來,祁雲萱眼中閃過幾絲古怪。
“不是,這是左手寫的字。”龍瀚澤卻是搖晃了下頭,把祁雲萱喚至旁邊,耐心解釋道,“這紙上的字,也正是我們這趟要去的地方——棲月樓。”
有了這個提示,祁雲萱明白了:“你是說順治貝子生母的哪家青樓?”
“沒錯,這是江南這一帶最有名的青樓,可也因為這樓太過有名,所以也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據說平凡人千裏迢迢來這一觀想一睹這些戲子女子藝人伶人們的美貌的話還不能就這般簡單進去,必須要是能模仿樓主字跡模仿的有七分像的人才能進去。”
說著,龍瀚澤又是大手一揮,舉起左手來輕點墨汁,重新在紙張上模仿其方才的字跡來。
“這是什麽規矩,倒是從未聽聞過。”祁雲萱扯了扯嘴角,倒是不知道此時此刻應該做個什麽樣的表情,“且這樓主的字跡,不得不說,還真讓雲萱不敢恭維。”
她覺得饒是沒念過什麽詩書的琴兒紫衫或者平兒等人寫起字來都比這紙上的字好看,“這樓主莫非也是拿左手寫的嗎?”
然龍瀚澤卻是否定道,說了個更讓祁雲萱覺得不可思議的秘密:“不是,據說樓主是一個年僅四歲的小孩子,所以字跡才如此潦草扭曲,而我用左手寫的原因,也是因為隻有左手才能勉強寫出這種類似於初學者的字跡。”
“年僅四歲?小孩子?那個樓主?”這已經不是詫異了,完全是驚悚。
所以祁雲萱才說自己沒何資曆,至少她從出生到現在,從前世到今世,都未曾聽過一個才年僅四歲的小孩子便有經營一家青樓的本領,“十皇子,你莫不是再拿雲萱開玩笑吧。”
“自然不是,我原先也是不信的,可是愈將近目的地,所了解到的消息就愈是如此,又怎能不信呢?忘了之前我和你說過的話嗎,凡事都不可能空穴來風,一定是有何道理的。”
沒有過多注意祁雲萱,龍瀚澤拿著自己方才寫的那張仔細端詳會兒後,像是有何不滿意似的,又撕了重新開始寫。
見此,無言以對的祁雲萱:“……”還真刻苦。
但也別無他法,歎了口氣後,也獨自從一旁忍著船上搖搖晃晃的動靜,拿起空閑的一隻毛筆,跟隨著龍瀚澤的手,一筆一劃開始書寫著那棲月樓三個字。
可因為暈船的原因,祁雲萱壓根不用像龍瀚澤那樣要換左手寫,直接用右手也可在左右搖晃的情況下寫出和那本來的模板紙上相差無幾的字體來。
畢竟站不穩,扭曲也是理所當然的。
甚至還因為這個原因,寫起這些字來還比龍瀚澤的更為相似幾分。
“不對。”又再寫了幾張,忽然察覺到什麽似的祁雲萱放下了筆目睹著眼前逐漸堆積的幾層紙別有所想,“十皇子,你不覺得就算是四歲的小孩子寫字也不是這個風格嗎?”
“什麽?”許是祁雲萱語速說得太快,一時之間龍瀚澤還沒有徹底聽清。
“雲萱說,這字似乎就是讓暈船的人來寫才有幾分相像的吧。”又把話重複了遍,祁雲萱忍著心中泛濫著的眩暈感,努力的將語句吐詞清楚。
“為何有這樣的說法?”難得聽到祁雲萱的見解,龍瀚澤也是願聞其詳。
“雲萱隻是忽然想到,以前也曾看過小兒寫字,但要是論一個初學者寫起字來,雖說字體可能會有些歪歪扭扭,但卻絕不對像這樣般扭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