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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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畢,就是悄然退下,再不言其他。

    她本來目的就是以平淡無奇度過這一晚為主,再平白的多生出什麽是非也的確和她本來目的不符。

    索性,龍享禦也沒再多過糾纏,不過是在表麵性的多說誇讚幾句後就沉默下去繼續夾菜用膳。

    到此,祁雲萱之前所有的一段擔心和不安都暫且告了一段落了。

    因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祁雲萱過得霎是平順。

    許是因為這裏是大戶人家的關係,在吃飯之時,大家都很默契的遵守規矩默不作聲自己吃著自己的,也沒有和其他屋室房室一樣大大小小姐姐妹妹你吵我我吵你,鬧得連吃個飯也不安順。

    隻是祁雲萱想的太天真太簡單,自以為如坐針墊的吃完這場飯後便能大鬆一口氣,卻怎想就在吃完飯王老夫人和王老爺宣布飯畢,眾位婢女整齊的進來收掉那些剩餘的盤子後剛剛預備呼出一口氣起身道別之時,一直沉默的舅舅王雲驥卻是驀然發話了。

    一雙濃眉緊蹙,王雲驥拿起桌麵上的一盞茶喝了口平複了下方便飯後的飽漲之感後道:“聽南兒說,雲兒姑娘你在對於治療洪澇問題等方麵似是頗有心得的樣子。”

    沒想到會被突然叫住,且談及的內容還是這般措不及防。

    祁雲萱悄無聲息的將本來稍稍有些抬高的臀部重新押回了檀木椅上,嫣然一笑,謙虛應道:“什麽頗有心得啊,不過是一些小法子罷了,王公子和四公子是瞧得上才聽雲兒吩咐去做的。”

    心裏卻是一口嫩牙死死一咬。

    這王冀南也不似是個比較安分聽話的啊,這個年紀,又是關乎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先和四皇子龍享禦藏著掖著做了後有成績了再想家裏人稟告得誇讚嗎?

    怎的不按常理出牌,事情方案還未怎做呢就先跟他父親報告上了。

    對此,不曾想到祁雲萱內心反應的王雲驥隻是自顧自的歎了口氣,像是很惋惜般道:“治理洪澇,能想到根本不在乎氣候而在於鎮上人民的心理,不得不說,雲兒姑娘是一位很懂得治理之道的人,隻可惜呀……生為女兒家,怕是得不到什麽重用。”

    “什麽重用?”眉一挑,祁雲萱有些驚訝,臉上的笑意也稍稍有些絲微凝固

    可隨後心中卻是了然,大膽湧上一股猜測。

    莫不是王雲驥想把她給介紹到王家一族所投靠的那個敵國吧?

    真不是祁雲萱多想,自從方才龍瀚澤給自己看了那一封油紙報的幾封書信的內容後,祁雲萱眼瞧著這王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內心都有些忐忑和懷疑,總是不自覺的將他們所做的一切行為黑暗化,與幫助敵國之類的事情劃上等號。

    “沒什麽。”

    卻是淡然一笑,那個想法似乎也隻是在王雲驥心中悄然劃過一絲痕跡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轉頭看了一眼同樣在一旁一頭霧水的王雙葉王雙芮,王雲驥臉上浮現了難得的慈父笑容,又把視線轉了回來對準祁雲萱:“隻是突然想到,女子聰慧機靈固然是好,可才藝也的確不可缺少,要說我最自豪的便是我這兩個小女兒,不知雲兒姑娘有否才藝可以展現出來也讓她們討教到一二?”

    “才藝?”原本以為飯吃完再被那麽一問後這場宴席就可以結束的祁雲萱愣了。

    倒是未曾想到還有這麽一茬要等著自己過。

    “是啊,雲兒姑娘這般貌美,又能得我家南兒和四公子青睞,肯定也有不少才藝吧。”

    可惜,似乎這場關於才藝的話題才是這次晚宴的重點,而方才那個簡單的問及治理洪澇的問題不過是道小小的開胃菜,一聽王雲驥發話了,在一旁似是早就準備好的王夫人也趕快一**忙慌慌的把自己之前所想好的措辭滔滔不絕說了出來。

    “聽說今兒個下午,芮兒和葉兒都去雲兒姑娘屋內小坐了片刻,且出來時表情都很放鬆還一副有所收獲的模樣,我呀,就想能把芮兒和葉兒收拾的這麽妥妥帖帖,雲兒姑娘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人。”

    “啊,是嗎……嗬嗬嗬。”尷尬的幹笑了幾聲,祁雲萱竟不知這王夫人連王雙葉和王雙芮今天下午去她屋內的事情都知道。

    不過也不奇怪。

    這裏畢竟是王府的地盤,一花一草一針一線說不準都是來自王夫人的眼線,且王雙芮和王雙葉二人來之時又是那麽般大的陣仗,若要是不知道反倒還有些驚奇了。

    可皺起眉頭,祁雲萱實在是沒準備什麽可以在現在這個時候拿出手的什麽才藝,無奈隻能從座位上起身屈膝婉拒道:“隻是雲兒實在是被您們高看,雲兒身為孤女,從小四處漂泊,孤苦伶仃,能生存下去已是不易,又怎會有多餘的精力去好生學習才藝。”

    “話不是這麽說啊,聽四公子和南兒道雲兒姑娘你飽讀詩書,琴棋書畫什麽的不會,吟詩作對什麽的也可奉上供大家一樂啊。”然王夫人是準備真的不打算放過祁雲萱,一看祁雲萱離開座位了,自己也忙是離開位置朝祁雲萱笑臉盈盈的走過去。

    扶起還在欠身的祁雲萱,王夫人拍著她的手親切道,“要說我手下的兩個姑娘啊,對於詩書什麽的可是一竅不通,雲兒姑娘能好生彰顯一番讓她們得到收益也算得上給我們王府一個人情。”

    瞧瞧,人情這二字都說出來了,祁雲萱見此,還能再厚著臉皮退卻嗎?

    牙一咬,祁雲萱卻不願就這樣被她人牽著鼻子走,於是秉著自己難過他人也別想好過的念頭,她轉過身去對上頭的王冀南和龍享禦淺淺一笑:“古人曾說過,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要論學問,王公子和四公子皆是男兒,肯定不在於雲兒之下,既然如此,那麽在雲兒表現之前,不如王公子和四公子先替雲兒暖個場吧。”

    這番話,就是說的要讓王冀南和龍享禦下不了台。

    當然,龍享禦對於詩詞歌賦還是較為流利的,雖說他完全不愛好這些風花雪月之時,作起詩來也沒有同是皇子身份的十皇子龍瀚澤那般得心應手,可俗話說得好: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稍微低一點水平的,龍享禦還是可以應付的來的。

    但王冀南卻不是這樣了。

    據祁雲萱前世對王家的了解,雖說不了解王冀南這個人,卻是很熟知自己的舅舅王雲驥,他是商人,不喜文人的舞文弄墨之類的事情,甚至曾經還大放厥詞說這般無用,白紙黑字的寫出來不僅掙不到幾個錢,還是在破壞那些用來做成紙張的樹木。

    在他心中,一向認為隻有算盤和賬本才是真理,讀書不過是用來認清賬本上的幾個字,讀懂商場上的幾個競爭對手的一些被他拿到的私密信件,除此之外別無它用。

    正所謂有什麽樣的父親就會有什麽樣的兒子,這王家的兩位小姐都暫且對一些學問一問三不知了,又怎能期待王冀南在文學上會有什麽建樹呢?

    果然,聽到祁雲萱提議後的王冀南臉都白了。

    他是不曾把真正的心思放在博覽群書上過,一直以為父親都是教他怎樣經商怎樣與敵對的幾位商家鬥智鬥勇,祖父雖是秀才出身也曾想教導他一些文學知識,隻可惜他自己也懶,不曾真正讀過那些四書五經,最多最多也就是一眼瞟完,得過且過。

    “哎……這個提議本就是針對小姐們的,平白的扯上南兒和四公子作甚。”嗔向祁雲萱一眼,王夫人倒也能掂量出自己的兒子的分量有幾斤幾兩,果斷為之分憂,否決祁雲萱這個提議。

    “話不是這般說啊。”然早就想到會有這麽個下場的祁雲萱甜甜一笑,拉著王夫人的手輕輕甩甩,語氣帶些撒嬌。

    “既然是想尋些樂子給大小姐和二小姐做做榜樣,那麽雲兒一人上前實在是枯燥無味,想必上頭的王老爺和王老夫人也不願就看雲兒這一個外家姑娘在此展露些上不得大場麵的雕蟲小技吧。”

    說畢,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徑直朝王老夫人和王老爺看去,眼神帶了絲懇切。

    將自己放在弱勢博取她人的憐愛和同情,這一向是李嬌妍使的慣的招式也是曾經祁雲萱最不齒的做法,隻是人生在世,誰沒有個不得已,誰又不會因為不得已成為自己當初最不齒最討厭的人。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一句話祁雲萱死過一次後才明白這是真理。

    “說的也對,老夫也是許久沒考查過南兒的詩詞,是也該要南兒好些露一手了。”摸了摸有些發白的細長胡須,王老爺出乎祁雲萱意料的出聲了,要想這可是自從方才用膳以來這王老爺說的唯一一句話。

    雖說字詞不多,但畢竟作為整個王府的掌事人,他一出聲,就象征著王府的最高權力再出聲,誰敢不服,誰又敢拒絕。

    “好吧。”無奈,就是再為難王冀南也隻能強迫自己提槍上馬,離開自己的位置走到最前方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