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阿宋衝過去抓著她的胳膊，難以置信的問她。

    湯秋雲被這樣的畫麵刺痛的眼睛，白紹昀摟住她，擋住她的視線。

    “從那個縫隙出來後，我的身體就一天天的衰敗，阿宋，我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可是阿離並不難過，這是她期盼已久的解脫，宋樹白也好，牧家也好，最後都將變成雲煙消散，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隻有阿宋而已。

    “不要，阿離，沒有你，我一天都撐不下去，你別離開我！”阿宋真的傷心了，幾百年的姐妹情，相依為命的活了那麽久，阿宋簡直不敢想沒有她的日子要怎麽辦，她沒有阿離那麽灑脫，她還不想死，不甘心死。

    阿離輕輕拍著她的背，眼含熱淚的說道，“阿宋，貪戀紅塵終究還是被紅塵所誤，別掙紮了，跟我一起走，趁著這個時空即將塌陷，咱們一起歸於虛無！”

    阿宋一把推開她，“不，我不要死，我不想死，誰說這個時空塌陷了，就因為這個女人做了個夢嗎？隻要把她送走不就行了麽，阿離，你把這個女人送走，送到她夢寐以求的時間裏去，這樣一來，我們就都不用死了，你也達成了她的心願，豈不是一舉兩得。”

    湯秋雲被阿宋的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在白紹昀的胸前抬起目光，探究的問，“你剛剛說什麽？你說她能把我送到過去對嗎？”

    “是，隻要她想，她就能把你送到你最想去的時間裏。”阿宋冷笑著說道。

    白紹昀皺起眉頭，表情陰了下來，“你給我閉嘴！讓你們來不是聽你們胡說八道的！”

    “有沒有胡說，你讓阿離試試就知道了。”阿宋挑釁著說道。

    湯秋雲離開他的懷抱，衝到了阿離麵前，克服心中的恐懼，拉著她衣服問道，“你真的可以讓我回到過去嗎？哪怕隻有一天……哪怕隻有一天也可以，我求你，讓我回去看一眼好嗎？”

    她想去見見外公，想撫平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如果能夠在外公臨死前再見上他一麵，她什麽樣的後果都能承受。

    阿離看向白紹昀，他的冰冷像是利刃，刀刀致命，縮回目光，她為難的開口，“姑娘，你也看見了，我這個樣子，早已經是油盡燈枯了，哪裏還有力氣送你回去呢？何況……”

    她遲疑了一下又說道，“姑娘，有人回到了過去，曆史被打亂，所以你才能神遊著跟回到了過去，但是這違反生存的法則，會受到懲罰，你記憶中的事情已經偏離軌道，這意味著什麽我不敢斷言，可絕不會是好事！”

    過去改變了，一切都會變，說不定……下一秒所有人就都會消失。

    “有人回到了過去……”湯秋雲慢慢鬆開了她，失望寫滿了臉上，突然她想起了什麽，追問道，“回到過去的那個人是顧敏敏對嗎？”

    問完後整個人又愣住，她為什麽會覺得是顧敏敏呢？一個活的好好的人，又怎麽可能回去呢！

    阿離訝異了一下，“你還記得？”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記得什麽？阿離的樣子一定是知道些什麽，話裏的意思分明是她忘記了一些事。

    她忘記了什麽呢？原本心裏的懷疑，像是野草一樣瘋長，空落落的心，像是抓住了什麽東西，可是又不能分辨具體的成像。

    湯秋雲努力的回想，可是腦袋卻炸裂一樣的疼起來，她抱著頭蹲了下來，神色很痛苦，腦子裏一片空白。

    “夠了，你們兩個瘋子，是想把她也逼瘋嗎？我每天都跟她在一起，根本什麽事都沒有，被你們故弄玄虛的一說，倒像是有什麽一樣，再不住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白紹昀嗬斥道，他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

    “好，我們走。”阿宋才不稀罕呢，她拉著阿離的手就往外走，途徑湯秋雲的時候，別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

    等到她們離開，湯秋雲的情緒才稍稍平靜下來，靠在白紹昀懷裏很久，依舊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有人回到過去，改變了曆史，她現在的結局也是因此產生了變化，那她原本的故事到底是怎麽樣的呢？自己忘記的那部分，恰好是最初的版本，那現在這個自己又算什麽。

    錯亂的時空還不夠，現在還來破壞她的過去，擅自改變她的未來麽？湯秋雲心裏的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了，這種悲催無比的人生究竟要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她憤怒，可是無能為力，所以更加憤怒。

    “秋雲，她們說的話你別理，原本就是兩個瘋子。”白紹昀後悔死了，叫心理醫生來也比叫這兩個瘋子來強，說了一大堆，反正他是一句都不信，戲子的話能信才怪。

    “白紹昀，怎麽辦……我好像相信她們的話。”包括她們是古代人，活了幾百年這種荒謬的話，她好像都已經相信了。

    “隻要過了今晚，一切就會重頭開始了，別再胡思亂想，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調理好你的身體。”拖著這樣千瘡百孔的身體，她又能怎麽樣呢，唉，愛惜都不會。

    “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這麽快就死的，這是我的承諾。”她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搞清楚，怎麽能甘心死。

    “我能相信你！”他抱緊了她，心裏隱隱的不安起來。

    “當然了。”

    她對自己的承諾向來是會兌現的，可是她對自己的好奇心也向來是要滿足的，更何況她心裏的憤怒已經讓她無所畏懼。

    所以，趁著白紹昀離開的空檔，她走了。

    尋找真相？

    不，並不是。

    她隻是想要徹底改變這該死的近況，她已經厭倦之極，就跟阿離的厭世一樣，她對這種重複的輪回早就到達了一種極致。

    在車庫裏，她開走了白紹昀的車，走到半路她棄車了，因為想起了車裏有定位係統，她不想被他追到。

    搜刮了車裏的錢財，她打了輛車去溫泉會館，去找阿離跟阿宋。

    出租車停在山腳下，她下了車，徑自一個人沿著記憶中的路徑去尋找那座破舊的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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