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邪魅的看著已經嚇得尿褲子的蘇聞天，輕嗤一聲，“殺了他們吧，也為免太便宜了，既然他們那麽愛慕錢財，就讓他們一輩子都當個乞兒吧。”洛晚皺了皺眉，“行了，就這麽決定了，木醜把他們從蘇家給我扔出去，一股子人渣味兒。”剛轉過身想要坐下來，小姑娘又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對了，把和蘇才有關的那些姨太太也都給我趕出去，嘰嘰喳喳的都要煩死了。”

    木醜苦惱的看了一眼周寧牧，隻見後者點點頭，一臉的無奈和寵溺。

    蘇澹涯還震驚在周寧牧的身份當中久久不能回神，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掐了掐自己的臉，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小姑娘走過去拍拍蘇澹涯的肩膀，“那日我在大街上遇到你的時候不就和你說過了嗎？‘好人是有好報的，就比如說，蘇家家主的位置’，看你這麽緊張的樣子難不成你把我的話忘了？”

    蘇澹涯懵逼的搖搖頭，“我根本就沒把你那句話當回事兒，我隻是單純的以為你在拿我尋開心。”

    “……”少年這麽多年來你都經曆了什麽啊？我這麽婀娜多姿的一個小姑娘你也覺得像是騙子？

    “不過澹涯還是要感謝聖上的恩德。”說到這裏，蘇澹涯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麽感謝我們不如留我們在蘇府住一夜吧。”洛晚回頭看了一眼周寧牧，“這幾日在客棧誰的我一點也不舒服，客棧的床都要硌死我了。”

    “好，朕都依你。”

    是夜。

    小姑娘在周寧牧的香爐裏放了一些安神香，然後就和月瓷從蘇府裏溜了出來，兩個人站在門口正商量著怎麽出城的事情，結果卻被半夜起來散步的蘇澹涯抓了個現行。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蘇澹涯看著兩人全副武裝的樣子，一頭霧水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你管我們做什麽？”小姑娘推了月瓷一把，示意她先回客棧取行李，“倒是你，大晚上的不在房間裏休息，出來瞎逛什麽啊？”

    “這是我家，我自然願意什麽時候起床就什麽時候起床，想什麽時候散步就什麽時候散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蘇澹涯難得好興致的和小姑娘鬥嘴，他看著清冷月光下洛晚靜謐的臉龐，忽然就有一瞬間的恍惚。

    小姑娘撅撅嘴，“哼，你家，我要是沒和阿牧過來，這是誰家還說不準呢？”

    蘇澹涯也不生氣，他點點頭，“你說的也對，那蘇某還沒有請教姑娘芳名，不知姑娘是何許人啊？”

    “說出來都怕嚇到你。”洛晚輕哼一聲，把頭扭向一邊，“聽好了，我隻說一遍啊。”小姑娘忽然轉過身，認真的看著蘇澹涯的眼睛，“我就是差一點把大周送向覆滅的那位禍國殃民的靜嘉公主，洛氏阿晚。”

    蘇澹涯一時語塞，他本以為能留在當今聖上身邊這麽美麗又聰慧的女子應是極少而不多見的，就算不是哪個大臣家的名門千金，起碼也會是個身世清白的姑娘，而眼前這個洛晚，蘇澹涯搖了搖頭，江南離京都雖然遠隔千裏，但事關國家存亡，他也是很上心的，把整個大周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自然也就多多少少有所了解。

    “為什麽搖頭？不相信嗎？”洛晚不屑一顧的笑著坐在蘇府門口的台階上，“你難道沒聽說過‘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嗎？”

    蘇澹涯沉默了一會兒，“我聽說靜嘉公主是個心狠手辣的女子，不僅聯合燕風國公子湄殺了先皇，而且還殘害了九皇子，差點使大周失去了繼承人，多虧了……”

    “琳琅郡主？”小姑娘冷笑著接道：“我從未想過會有這麽一天，世人顛倒了黑白，認不清真相，這樣的國家到底為什麽存在呢？”

    蘇澹涯雖然聽不懂洛晚在說什麽，但是看她的表情那麽悲傷的樣子，蘇澹涯忽然就覺得自己稍微有些理解周寧牧為什麽要在繼位這麽重要的時刻冒著被推翻的危險去刑場劫下小姑娘了，他有些遲疑的向前走了兩步，“真的是你殺了先皇和九皇子嗎？”

    “還是不相信嗎？”洛晚站起來“咯咯”笑著，她“刷”的一下把袖子裏的銀針抽出來抵在蘇澹涯的脖子上，她看著男子驚恐的表情和因為緊張不停咽口水的樣子，突然就覺得自己很可悲，她這是在做什麽啊？小姑娘放下銀針，苦笑著問道：“蘇澹涯，現在相信了嗎？就算我隻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殺了你這樣一個不會武功的大男人同樣不費吹灰之力。”

    正當二人突然沉默下來的時候，月瓷拿著行李再次出現在蘇澹涯的視線當中，月瓷走過來看著小姑娘和男子之間微妙的氣氛，雖然疑惑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她看到洛晚的臉色有些難看，也就沒再繼續問下去。

    “姑娘，我們現在去城外嗎？”

    “走吧。”

    “為什麽？”蘇澹涯對兩個人的背影大聲喊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殺人讓你覺得很快樂嗎？你很享受那種殺人的感覺嗎？你就那麽喜歡讓別人恐懼你嗎？”

    小姑娘的身影頓了一下，月瓷擔憂的看了一眼洛晚，回頭怒氣衝衝的走過去一拳打在蘇澹涯的臉上，“你知道什麽就在這裏亂講？我們家姑娘為大周犧牲了多少你知道嗎？如果不是我家姑娘大周早就亡了。”

    “月瓷，夠了。”

    “你們一個一個全都以為是洛琳琅那個賤人救了你們，把她捧上天讓她目中無人，她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那我家姑娘呢，我家姑娘怎麽就沒人相信啊？”

    “別再說了，月瓷。”

    “我家姑娘失去了多少你們知道嗎？這個大周本來就是洛家的，本來就是我家姑娘的，你們不但不知廉恥黑白倒置，現在還要逼著我家姑娘去死嗎？我家姑娘那幾日每天都做著噩夢從夢中哭著醒過來，為什麽從來都沒有人考慮過她的感受？”

    小姑娘原本衝向月瓷的腳步在這句話說完後一滯，她看著站在門口一臉憂傷的男子，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

    “阿牧，你怎麽，怎麽起來了？”洛晚慢慢走過去，“是不是我們太吵了，把你吵醒了？”

    “……”

    “你不要聽月瓷瞎說，我其實沒有那麽……”話還沒等說完，周寧牧就衝了過去，洛晚剛一抬頭，就落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小姑娘原本的冷漠和堅強一下子土崩瓦解，她支支吾吾想要解釋什麽，卻隻能在男子的懷裏聽到自己泣不成聲的抽泣。

    “阿牧，我好難過。”

    “朕知道。”

    天空有些破曉的顏色，黎明悄然而至。

    周寧牧在把小姑娘哄睡了之後就退出了房間，他看了一眼一直守在門口的蘇澹涯，轉身去了後花園，“朕知道你想問些什麽，隻不過你知道了又能有什麽用呢？不公的是這個世道，被蒙蔽雙眼的是所有無知的百姓，單單憑你一個小小的醫師，又能做些什麽呢？”

    “那如果我同意入朝為官呢，聖上會把一切都告訴我嗎？”

    周寧牧停下腳步，回頭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蘇澹涯，“記住你今日的話，君子之言不可失。”

    “是，還請聖上把一切真相都告訴澹涯。”

    “月瓷說得對，這個國家不是屬於周家，而是洛家的。”周寧牧別過身子，“當年是先皇奪了阿晚阿爹的皇位，並把他囚禁了十幾年之久，而朕，也並不是什麽皇室的人，隻不過是阿晚阿爹的替代品，而先皇也並非阿晚所殺，是公子湄和九皇子串通一氣企圖謀反，阿晚為了救朕和先皇，隻身和月瓷闖入尚方司，親手殺了九皇子，到最後，她為了保全皇族尊嚴，助朕成功登基，一個人抗下了所有的罪。”

    “所以靜嘉公主並沒有叛國？”

    “不，不是。”周寧牧搖搖頭，“她隻是沒有和公子湄合謀而已，但是她一開始的目的，其實是和金遼國合謀，攻打大周。”

    大周，京都。

    “這都什麽時候了，聖上還不回來，該不會出了什麽事情吧？”一個老臣跪在粉衣少女的身前，“琳琅郡主，我們要不要……”

    “不用。”洛琳琅毫不在乎的擺擺手，“他能出什麽事情？暗夜十二衛讓他帶走了八人，這天底下還有誰能傷的了他？無非就是舍不得他那個小＂qing　ren＂兒，想著在江南多逗留幾日唄。”粉衣少女站起來看了看畫屏後麵的鳳袍，“就先讓他自由幾日吧，等到他回了大周，這場噩夢才剛剛開始，別以為本郡主不知道他心裏打得是什麽主意。”

    “老臣愚鈍，請郡主明鑒。”

    洛琳琅瞟了一眼大臣，慢慢走到鳳袍跟前，“他一定是怕本郡主傷了洛氏阿晚，所以想著把那野丫頭安置在江南，這樣本郡主的勢力延伸不到那裏，那野丫頭自然也就安全了，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他就錯在千不該萬不該讓一個愚蠢又演技拙劣的老家夥來探聽本郡主的想法。”洛琳琅回頭別有意味的看著那個渾身顫抖的大臣，溫柔的說道：“本郡主現在可是大周的聖女，殺一兩個大臣也是不成問題的。”

    “郡主，您不能這樣。”

    “本郡主怎麽不能？”洛琳琅迅速的從鳳袍身後抽出一把鋒利的寶劍，隻那麽一瞬間，大臣就已經首身分離了。

    剛剛進來的燕綏和半夢目睹到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悅的皺了皺眉，洛琳琅也不避諱，隻拿手帕擦了擦寶劍，就讓人把大臣的屍體帶了下去，她重新坐好看著二人不急不慌的問道：“大漢讓你們帶什麽話給本郡主了嗎？”

    “大漢讓我來提醒郡主，郡主可別得意忘形，忘了當初和金遼國做下的約定。”

    “放心吧，本郡主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洛氏阿晚，本郡主一定親手奉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