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沒完沒了的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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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蕭桓總算是將眸光投向了下方的辛玖語,眼中噙著笑意,眼底卻帶著幾絲冰涼:“家奴無狀,沒及時稟報有女眷過府,以至本王沒來得及回避,的確是本王失禮。”
因為沈承君一句不自覺的‘我家王爺’,蕭桓心情大好,原本因為得知沈承君去了東宮,還進了蕭睿寢宮的怒火瞬時消散了大半,要知道他多不容易才混到讓他家王妃打個標簽的地步。
因為這份好心情,蕭桓也不介意多踩踩這個不請自來的上門客。
果然,辛玖語一聽臉色更加難看,她一個沒出閣的女子在聽到下人稟報時的確該起身回避,但她光想著如何給自己找回顏麵,竟然忘了這一條。
蕭桓口口聲聲說自己失禮,說白了不過是在諷刺她。
辛玖語氣不過,憑什麽沈承君就可以大咧咧跑去東宮裏隨意見外男,她卻要在這兒被人嘲諷!
於是咬著唇辯解:“王爺過慮了,東宮與王府血緣至親,一向來往親密,太子臥病,王妃還親上東宮探望,自然是不拘這些俗禮的。”
“我家小姐與太子先有姑表之親,後有叔嫂之份,來往相見自然名正言順。辛小姐與我們王爺又是什麽關係?”冬夏在一旁瞪圓了眼睛,拿她跟她家小姐比?你算個什麽東西!好不要臉!
“辛小姐雖然是太子妃人選,但畢竟還不是東宮的人,現在就代表東宮說話,未免也太早了吧,何況都三年了還沒嫁進去,誰知道以後能不能嫁的成……”
後半句冬夏的聲音雖然很小,但辛玖語還是清楚的聽見了,登時指著冬夏氣得渾身發抖:“你個奴才好大的膽子,竟敢……
“丟出去!”
沒等辛玖語說完,蕭桓已經沒了耐性,幹脆一抬手,口中冷冷迸出三個字。
什麽未來太子妃,就是真真正正的太子妃,他也不待見。
朔月得令,立即照辦,可憐辛玖語一身珠光寶氣的上門來,結果狼狽兮兮的被丟出去,自此辛家小姐上門勾引安平王,被安平王妃趕出王府的消息不脛而走,到最後連宮裏都驚動了,此是後話。
沒有了辛玖語的打擾,冬夏跟朔月都識相的退了出去,房間裏很快就隻剩下沈承君與蕭桓兩個。
蕭桓仍舊保持著方才拉著沈承君入懷的姿勢,心裏一陣熨帖,沈承君則是被貼近的熱度弄得全身不自在,從他懷裏掙了出來,麵色冷靜道:“王爺倒是不怕得罪了辛丞相。”
“一介佞臣而已,有什麽好怕的。”蕭桓不在意的哼了聲,昭德帝年紀大了,越發寵幸這些口蜜腹劍的小人,平日裏蕭桓隻是懶得理會他們,但不等於就怕了誰。
“聽說你去了東宮,見到皇兄了?”
沈承君聞言點了點頭,“見到了,太子殿下看起來並不像是普通風寒,這場病得的詭異。”
蕭桓滿意的鬆了口氣:“皇後最近異動頻頻,太子會生病,隻是遲早的事。”
沈承君有些驚訝蕭桓竟然會忽然跟她說這種話,上輩子倆人也曾談論過這些話題,但每次蕭桓都是避而不說,有時還會冷了臉色拂袖而去,這倒讓她有些新奇。
“你不是已經聽說了嗎?皇後有意收養十六皇子。”蕭桓愛極了沈承君這樣愣神驚訝的樣子,伸手在她鼻尖上點了點,笑道:“你還隱晦的提醒馮瑤派人去照顧書貴人。”
“你怎麽知道?”沈承君驚訝的問,朔月今天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可沒有機會去告密的。
蕭桓失笑,“你以為宮中那種地方有秘密可言嗎?你今日踏入東宮,說過哪些話,見過哪些人,不出半個時辰,宮裏大半有地位的人就都知道了。”
這麽恐怖。
沈承君覺得身上不由自主的開始冒雞皮疙瘩,她上輩子就圍困在王府裏,除非宮宴聚會,她很少往皇宮湊,對那裏的記憶大多都在幼年時光,即使知道那裏水很深,也沒想過竟然那麽深。
就是那種險惡恐怖的地方,偏偏有無數人前赴後繼的想要進去,真是一群瘋子。
仿佛是看出了沈承君的心思,蕭桓低笑了一聲,將人拉回到自己身邊:“在極致的權力麵前,那點兒恐怖根本不足以讓人退步,何況等到真正在那裏站穩了腳跟的那一天,你本事就會是最恐怖的存在,還有什麽可畏懼的呢。”
沈承君垂著腦袋沒說話,這些事並不是她需要去理解關心的,她重生的目的不在於適應那裏。
蕭桓也看出她不喜歡提,便轉了目光,去看她桌上那些寫廢了的筆墨:“聽說淩墨最近在訓練你寫字?”
伸手隨意的翻一翻,蕭桓覺得搜腸刮肚實在是找不出一個好一點的詞來形容沈承君這些字,想起朔風說的體罰,蕭桓執起沈承君的左手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極品的傷藥就是效果好,白皙的手背上此刻沒有一丁點兒受傷的痕跡。
沈承君當然不甘心就這麽被蕭桓笑話,拉著他到桌案前,就塞了一支筆進他手裏,語帶挑釁:“別隻顧著笑話別人,有本事你來試試啊。”
蕭桓瞧著沈承君氣鼓鼓的樣子,眼底盛了幾分笑意,如她所願的抬筆:“既然你這麽誠心誠意的求了,本王也就不吝賜教吧。”
刷刷刷幾下,快速的在紙上留下他的墨寶,寫完之後還很得意的朝著沈承君一揚下巴:“如何?”
沈承君發誓她絕對是兩輩子以來頭一次看到如此得瑟的蕭桓,以至於都不忍心打擊他了,隻好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指著那慘不忍睹的桌子:“我讀書少,王爺這樣騙人可不好。”
蕭桓的笑容一僵,下意識的隨著沈承君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見方才還字跡清晰的白紙上此刻已經一塌糊塗,原本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此時都化作了一團團重墨,根本分不清楚寫得是個什麽鬼。
怎麽會這樣?
蕭桓翻來覆去的看那張紙,恨不得把這紙看出個窟窿來。
沈承君隻好在一旁好心的解釋,這種淩墨不知從哪裏尋來的薄紙,根本經不住他那樣的揮毫潑墨,因為寫的速度很快,所以一開始是可以看出來字的,但墨跡暈染的速度也不慢,所以隻能是曇花一現了。
沈承君還很是同情的看著蕭桓:“如果昨天是王爺在這裏練習,估計連右手都會給打廢了。”
蕭桓哪裏肯服氣,沈承君這樣漫不經心的語調讓他自覺原本高高在上的形象受到了打擊,二話不說的又換了張紙,重新來過,結果毫無意外,又損失了一張紙。
“行了行了你快別弄了,我這裏的紙也不多,還要慢慢練呢,都被你寫廢了我怎麽辦啊。”眼瞧著蕭桓的魔爪伸向她旁邊那一摞紙,沈承君連忙伸手阻止。
蕭桓氣得都笑了:“本王就是這麽苛刻自家王妃的,連點兒紙都供應不足了?”
“那倒不是,我這叫勤儉。”沈承君有些心虛的收回手,事實上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蕭桓對於自己的女人吃穿用度都是很舍得的,比如這一世的蔣琬,即使不受寵了,隨意一樣首飾也是小戶人家近年的用度。
想到蔣琬,沈承君忽然想起她還沒有被放出來,於是道:“既然已經言明了對中毒一事不再追究,蔣琬是不是也應該放出來,堵堵別人的嘴啊?”
蕭桓對於沈承君這時候提起蔣琬來煞風景的舉動實在是很無奈,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怎麽,放出來繼續給你添堵?本王怎麽從來不知道,王妃原來是這種受虐的體質呢。”
你才愛受虐,你全家都愛受虐。
沈承君腹誹了一句,懶得搭理他這種人。
蕭桓見沈承君不說話了,也覺得沒意思,便道:“暫時還是不放她出來吧,免得又生事端。”
“是因為蔣昌明拿著血書去告狀喊冤的事麽?”沈承君想起剛剛辛玖語說起過的話,忽然問道。
“你知道了?”蕭桓驚訝的看向沈承君,這件事他已經壓下來了,那期間沈承君還在臥病,他也吩咐了其他人不要說起惹她心煩,沒想到還是被她知道了:“你別往心裏去,已經都平息了。”
“我有什麽好往心裏去的啊,隻是沒想到好歹曾經也是出自名門望族的蔣家,出過幾代名儒清貴,竟然會鬧這種不要體麵的事,他怎麽不貼個大寫的慘字在腦門上呢。實在是丟盡了祖宗的臉。”
沈承君翻了個白眼,蔣琬的父親蔣崇涵在上一世平反後官拜禮部尚書,都道他為人耿直,自詡清貴,對女兒嫁到王妃為側妃這件事也始終耿耿於懷,覺得那是他攀附皇權的汙點。
上輩子他以女兒自甘做妾為恥,揚言不認這個女兒,即使是蔣琬跪在蔣家門前哭求,也不肯讓她入家門半步,蔣琬此人,表麵端莊溫婉,骨子裏卻輕狂虛榮,上輩子蕭桓看清她的本質後仍舊對她存一絲憐惜,也多半是因為蔣家這種拒之門外的態度。現在想來,這何嚐不是蔣琬謀寵的一種手段?(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