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的腳怎樣？”回到望月樓沈寒月問。

    “已無礙。”雨燕思考如何把桌上的魚送入玉鐲應付饞嘴的球球。

    “燕兒，三國使團今晨陸續離開鏡月城，三表哥去西嵐國回訪。”齊皓軒的話令雨燕眉眼齊開。

    “瀾瀾一走，球球可以出玉鐲，我不用擔那個超級吃貨的虛名了。嗬嗬。”

    “何事高興？說與我同樂。”齊皓軒瞧她鎖眉突展，放下筷子笑臉相向。

    “我在想月光下的香草是否更美？”雨燕眸光閃亮。

    “聽琴賞花，把酒言歡。”齊皓軒開心。

    雨燕用意念與球球商量好晚上的計劃，丟了幾塊糕點讓它忍耐。紅玉進來吞吞吐吐請齊皓軒去前廳，兩人出屋，不知紅玉說了什麽，他微怔片刻加快步伐。

    “下次要不要開啟感知，偷聽他們的談話？”雨燕晉級後，聽、視力大漲，卻需要開啟感知消耗靈力，才能與眾不同。“事事都知曉，不見得是好事。”想通釋懷，趁無人送食物進玉鐲大吃大喝。

    “雨燕小姐喝茶。”紅玉早上見識過雨燕的大胃口，放下熱茶，麻利收拾桌上的空碗碟。

    “謝謝紅玉，我想睡覺，你自去忙。”雨燕出廳回臥室，躺在床上溜進碧雲間瞧雲兒與球球在下棋，圍觀不懂，泡靈池吸靈力，暈暈乎乎總不能全神貫注，氣餒魂歸本身沉沉入夢。

    “尹夢羅，我可以幫子煜哥哥實現夢想，你能給他什麽？”

    “子煜哥哥的夢想不是與羅兒攜手天涯？”

    “與你攜手天涯？笑話，子煜哥哥要做紫月國的皇上，你竟不知？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最懂他的人？”

    “子煜哥哥從未說過他想當皇上，花落雪，你騙我。”

    “我與子煜哥哥下月大婚，騙你作甚？”

    “不可能，子煜哥哥要娶的人是我。”

    “自欺欺人。哈哈哈。”

    “不可能，你騙人。不可能，不可能…”遽然睜眼的雨燕，心口撕裂般的疼痛。“子煜是誰？夢羅是誰？花落雪又是誰？他們為何在我夢中？”喃喃自語。

    “雨燕小姐，您不舒服？用不用請大夫？”紅玉聽她喊進門，瞧她臉色蒼白問。

    “不用，給我倒杯茶。”雨燕慢慢坐起身下床。接過紅玉倒的茶猛灌兩口壓下心頭的難受，去院裏透氣。

    伸出手，透過指縫看樹蔭遮蔽的陽光，有彩虹的斑斕，粲放如花。一日兩回的白日夢讓雨燕心煩意亂，登高望遠解躁憂。

    望月樓二層，隻有一桌幾椅，和一張軟榻，空蕩蕩的頗顯寥落。倚窗而立，眼前豁然開朗，香草園與小樓遙遙相對，園中蓬勃一覽無餘。

    “那不是夕顏？怎會在軒王府？”眼光掃過處，瞥見齊皓軒、冷飛霜與夕顏三人坐在湖邊的涼亭內說話。夕顏慷慨激昂，冷飛霜不住點頭，齊皓軒麵沉似水，最後憤然站起拂袖他去，夕顏跺腳追上，冷飛霜端杯飲茶。

    “這三人唱的哪一出？”雨燕溟茫。“不行，這裏好無趣，我得回家，大不了去寒月宮逍遙度日。”思念沈寒月。

    “宮中的事情已解決，小燕為何不回府？”沈寒月滿腹狐疑在落燕閣轉悠。

    前晚風護法打聽到皇後替齊安坤做媒，匆匆報給沈寒月，他冒險入宮，隻尋到侍衛的屍體，從他手上的簪痕，推測雨燕無恙，用化屍水使侍衛蒸發無對證，回落燕閣等候。

    “宮主，雨燕小姐不在宮中，在軒王府。”風、雷護法齊至。

    “我去軒王府探他何意。”沈寒月閃身掠遠。

    “雨燕小姐，王爺請您去香草園。”夕陽斜墜，紅玉在門口傳報。

    “吃完飯就讓齊皓軒送我回孟府。”雨燕心有計較隨她下樓。“皓軒哥哥，你怎麽啦？”邁步穿過木門，瞧齊皓軒坐在亭子中發呆，沒來由心疼。

    “沒事。燕兒請坐，我們用膳。”齊皓軒苦笑說完，心不在焉倒酒，雨燕默默同他碰杯。

    “借酒澆愁愁更愁，皓軒哥哥的心事可否說與我聽？”三杯悶酒落肚雨燕問。

    “我好累。”齊皓軒提壺倒酒。

    “是人都會累。”雨燕想說自己也好累。

    “燕兒可知我父王他們死於誰手？”齊皓軒眼中紅芒跳動。

    “聽聞齊老王爺死於長風、玉珀國的戰禍？”雨燕偷塞個雞腿進玉鐲，給吵著出來的球球打牙祭。

    “孟雨燕，你出爾反爾，為何不讓我出去？”球球啃著雞腿喊。

    “吃完飯我就回家，你何必在此假扮偶遇？”雨燕分心神解釋句等齊皓軒講因。

    “那隻是封堵悠悠眾人之口的說言，我父王是被當今皇上，我的好叔叔害死的。”齊皓軒咬牙切齒。

    “莫非是怕老王爺謀奪他的江山？”宮鬥劇看過不少的雨燕分析。

    “這江山本應是我父王的，是王皇後與她父親幫我叔叔竊走。”齊皓軒悲憤交加。

    “皇上怕你父王報複，便用計殺害了他和部下？”一將功成萬骨枯，立場不同看法不同。齊皓軒的爹技不如人，還不知進退，手握重兵不交。皇上不滅他滅誰？

    “燕兒聰明。我父王顧念手足情義，從未有反叛之心，擁兵隻求自保，可惜最終仍慘死在他的兄弟手中。”齊皓軒又飲下一杯酒。

    “皓軒哥哥意欲如何？”

    “我心很亂，喝酒。”齊皓軒為她滿杯。

    “幹杯。”雨燕豪氣地碰下他手中杯。大勢已去，他定是空有淩雲誌，無有相助人，傷心的事不提也罷。

    “燕兒為我彈奏曲怎樣？”

    “為帥哥撫琴，深感榮幸。”雨燕誇張地彎腰行禮。

    “好，我來舞劍。”齊皓軒寶劍出鞘，紮好架勢。

    琴音悠揚，如潺潺的流水，在晶瑩的碎石上叮咚流過。皎潔的月光下齊皓軒白衣飄飄，遊離在紫色的花海裏，花香四溢沁人心脾。配合默契的琴聲劍鳴，似曾相識的唯美畫麵，令二人如癡如醉。

    “皓軒哥哥，你不是說晚上有事？怎麽跟孟雨燕來香草園鬼混？”琴休劍歇，齊皓軒和雨燕間的和諧被生生破壞。

    “夕顏師姐速回茶館，免得耽誤生意。”齊皓軒悻悻進涼亭。

    “她有什麽好？你們一個個全圍著她轉？”冷夕顏手指雨燕。

    “本王的事不勞師姐費心？”齊皓軒舉杯喝酒。

    “皓軒哥哥，你如此對我，不怕我告訴爹爹，不給她雲霧丸的解藥？還有你這個狐狸精，勾三搭四不知廉恥。”冷夕顏因齊皓軒的漠視，喪失理智。

    “冷夕顏，你再出言不遜，小心我對你不客氣。”雨燕氣惱。

    “孟雨燕，我能幫皓軒哥哥實現夢想，你能給他什麽？”

    “此話怎跟我夢到的一樣？”雨燕恍惚。

    “皓軒哥哥是要做大事的人，你莫要當他的絆腳石。”冷夕顏認為震住了雨燕，威風八麵道。

    “做大事？”雨燕瞅齊皓軒。“最多是齊皓軒想當皇上？姐知道。”心裏嘟囔。

    “皓軒哥哥要做…”

    “冷夕顏，你閉嘴。”齊皓軒怒吼。

    “皓軒哥哥，你吼我？孟雨燕，都是因為你，許書瑤說得沒錯，你就是個狐狸精。”冷夕顏矛頭衝向雨燕。

    “沒空在此瞧你發神經。”雨燕意興闌珊出亭。

    “你才有毛病。”冷夕顏用力推了與她擦肩而過的雨燕一把。

    “啊！”雨燕的頭重重撞在柱子上，昏倒在地。

    “你找死。”沈寒月一掌擊打在冷夕顏的後背，她口噴鮮血倒地不動。

    “小燕。”“燕兒。”齊皓軒手慢一步，雨燕被沈寒月抱入懷中。

    “如果小燕有事，我必帶人踏平雲霄閣。”沈寒月縱身消失在夜幕中。

    “師姐，你醒醒。來人，請大夫。”齊皓軒抱起冷夕顏喚人。

    暈厥的雨燕大腦裏像電影倒帶，不斷退後，最終定格在一段記憶殘缺處。

    “紫月城。”一座宏偉的城門前，雨燕輕念著城市名。

    “大家快去看，今日煜王爺迎娶康王爺之女花落雪，紫月城客棧、酒樓免費三天。”男子的一聲喊，眾人全往城內湧。

    “別擠，別擠。”雨燕眼睜睜看著人們穿過自己的身體，瞠目結舌在原地。滴滴答答的嗩呐聲混著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在前方響起。雨燕穿過人群飄忽近前。

    “皓軒哥哥。”看清馬上一身紅衣神請木訥的新郎官，雨燕激動地揮手。

    “煜王爺一表人才，花郡主才貌比全，兩人喜結連理，乃是天地之和。”圍觀百姓說。

    “皓軒哥哥是煜王爺？花郡主應該是花落雪，尹夢羅在哪裏？”雨燕掃描整條街道。

    一道嘹亮的琴音蓋過嘈雜的亂聲，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大家仿佛被它如泣如訴的哀婉所吸引，緩下動作闃寂無聲。

    “羅兒，你在哪兒？”馬上的新郎官焦急的四處張望。

    “尹夢羅恭喜煜王爺與花郡主百年好合、永浴愛河。”旁邊客棧中徐徐走出名紅衣女子。

    “怎麽會是我？”看著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雨燕呆若木雞。

    “羅兒，你還好嗎？”煜王爺眸中溫情脈脈。（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