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黑岩山。”火靈拉雙兒。

    “雨燕姐姐說瀝青有毒，墨湖邊不能常呆。”雙兒拒絕。

    “明天就要離開，不如我們把樂樂抱出來玩玩。”火靈出餿主意。

    “好。今晚教會他遊泳。”瞅閻君、雨燕回房，倆貨溜去晚晴房間。火靈擠進門縫，撥開門閂，雙兒悄無聲息含樂樂出門，火靈原路到院中。

    “樂樂醒醒，舅舅、姨娘教你遊泳。”護城河邊，雙兒輕喚。

    “雙兒太溫柔，這小子醒不了，看我的。”火靈拎著小不點撲通扔河裏，樂樂浮在水麵仍然不睜眼。“耶嗬！睡性真好，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

    “阿嚏、阿嚏。”渾身濕透的樂樂，嘴唇發紫，縮成團猛打噴嚏。

    “火靈，你要把樂樂凍病，晚晴姐姐、小九哥哥一定找你拚命。”雙兒跳進河摟住樂樂。

    “誰想讓他生病？是他身子弱。”火靈緩緩加熱樂樂、雙兒周邊的水溫。

    “離涼，丟丟四澡澡。”忽冷忽熱使樂樂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眸，瞧雙兒、火靈全泡在水裏興奮地揮舞雙臂。

    “姨娘教樂樂遊泳。”雙兒給他講要領，簡直是雞同鴨講浪費口水，幹脆直接做示範，火靈托起小家夥的頭，他居然像模像樣蹬腿劃水遊起來…

    “小九，快醒醒，樂樂不見啦！”晚晴寅時給兒子蓋被子，發現小床空空。

    “是不是又爬到床底下？”樂樂曾經有過虛驚史，影九望門窗如常揉眼問。

    “沒有，房間內我全找過。”

    “娘子莫急，我們再找一遍。”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連房梁都摸過，影九困意頓無。門閂、窗戶沒有人動痕跡，這小子會上天入地？“去問問小雷。”夫妻倆開門出屋。

    “小九，你為啥用飛鏢紮我？”雷護法迷迷糊糊本能接住飛鏢，開門出屋。

    “小雷，你幹兒子丟了。”影九調動他積極性。

    “是不是又爬床下或別處？”雷護法不以為然。

    “這次真沒影。”晚晴著急。

    “去你們屋找線索。”雷護法又將兩人的房間翻個底朝天。“你倆沒聽到點風吹草動？”影九、晚晴皆會武功，兒子在眼皮底下被人盜走，慚愧搖頭。

    “樂樂在護城河。”閻君昨晚察覺火靈的氣息，以為它來找雨燕，等半晌不來，靈魂出竅瞧見它與雙兒鑽進晚晴夫婦房間，鬼鬼祟祟出雲婧園。

    心下好奇，尾隨至護城河畔，見仨小鬼在水裏嬉鬧玩耍，樂此不疲，折回睡覺。此刻聽三人暈頭轉向找兒子，忍不住隔屋傳音提醒。

    樂樂怎麽會跑去護城河？冰冷的河水八個月的嬰兒咋能受得了？晚晴喊聲：“天那！”箭般衝出去，影九謝過閻君跟出去，雷護法回房拿外衣。

    “我好像聽到晚晴在叫。”雨燕睜眼豎耳。

    “樂樂昨晚被火靈帶去護城河。”閻君淺笑盈盈望她。

    “什麽？火靈帶走樂樂。”雨燕猛然坐起，顯些撞上他的頭，抓過外衣罩身上，用手指攏頭發出門。

    “笨丫頭，慌成這樣，忘記本君會縮地成寸嗎？”眼看她要跑出門，閻君歎口氣，拽她回房，關嚴門，長袖輕揚霎時立穩護城河邊。

    映入眼簾的是一幅溫馨唯美畫麵。碧藍的水麵上火靈閉目仰飄，樂樂趴在它胸前呼呼大睡，嘴角墜掛銀絲，小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雙兒一隻手半圈著他，趴浮旁邊，眉宇間隱隱透著疲憊，酣睡的香甜。

    “火靈，雙兒，你倆送樂樂上岸。”剛趕到的晚晴河東獅吼。

    “雙兒，我好像聽見晚晴姐姐的聲音。”

    “我也聽見。”倆小鬼四處張望。

    “你們怎麽全在這裏？”火靈詫異。

    “糟糕，睡過頭，沒把他及時送回。”雙兒恍然指樂樂。

    “火靈、雙兒，你倆快跟晚晴姐姐、小九哥哥道歉。”雨燕當和事佬。

    “樂樂，醒醒，你爹娘來啦！”火靈豎直身子，雙兒用手指戳他臉蛋。

    “爹爹、涼親。”樂樂掙脫火靈懷抱，遊向影九、晚晴。

    “樂樂不會遊泳，你倆傻看著幹嘛？”瞅倆小鬼不動，晚晴怒火中燒。

    “誰說你兒子不會遊泳，遊得好著那。”雨燕蹲到河邊等接應。

    “離涼抱。”樂樂伸胳膊，雨燕撈他上來，摟在懷中，閻君略猶豫，大手一擺，小不點身上的衣物裏外全幹。雨燕笑顏如花，他心底喜悅升騰。

    “兒子，你啥時候學會的遊泳？”影九奇怪。

    “水，丟丟、離涼。”樂樂指護城河。

    “晚晴姐姐、小九哥哥對不起，我們想在走之前教樂樂一技之長。”雙兒、火靈的解釋令大家心頭湧起濃濃的離傷。

    “我幹兒子在哪？”晚晴不願在府中等，雷護法隻好趕馬車載她來。“你們咋都不講話？樂樂他…”

    “樂樂他在這裏。”雨燕打斷小翠胡思亂想，抱樂樂走到她身邊。

    “樂樂沒事，你們為何一個個愁眉苦臉？”小翠問出雷護法心聲。

    “小姐他們要離開。”晚晴哽咽。

    “你們去哪？”小翠問。

    “鏡月城。”雨燕神情暗淡。

    “大家同回，看望老爺、夫人、靈芝、小蘭她們。”小翠提議。

    “不行，你身子日漸沉重，禁不住山遙路遠顛簸。”雷護法反對。

    “小雷，說實話，黑岩城常年瀝青味彌漫，不適合養胎。”影九早就想帶妻兒出遊，忽悠雷護法。

    “我看樂樂比別家的孩子更聰明。”雷護法的嘴撇上了天。

    “反正我要回鏡月城。”小翠白他眼攛掇孩兒她娘。“晚晴，回鏡月城樂樂可以去爭鳴書院讀書，那可是鏡月國頂級的學堂。”

    “可是你的身體？”晚晴擔心。

    “沒事，我好的很。”

    “一起去鏡月城嘍！”火靈奪過雨燕手中的樂樂，拋向空中高呼，雙兒在他落下時接住再拋，落下時火靈接住。

    “摔住我兒子，跟你倆沒完。”晚晴提心吊膽嗬斥。

    “羅羅黑，羅羅黑。”樂樂眯起雙眼，咯咯大笑。

    “是樂樂飛不是羅羅黑。”火靈認真糾正他。

    “羅羅黑，羅羅黑。”樂樂我行我素。

    “好吧！樂樂黑，樂樂黑。”火靈表示讚同。

    “丟丟黑，丟丟黑。”小家夥不好糊弄。

    雲婧園裏歡聲笑語，隻有雷護法、閻君悶悶不樂。雨燕不再收火靈、雙兒進玉鐲，他倆和樂樂可勁撒歡。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人多路上不寂寞。咱倆嗖得下到這兒，嗖得下到那兒，會錯過許多美麗的風景，失去紅塵遊曆沿途的樂趣。”在雨燕苦口婆心的勸導下，閻君答應與她同乘馬車，體會不一樣的旅行。

    “你留下，我們娘倆走。”小翠繃臉整理箱子。

    “娘子去哪，我去哪？”雷護法立馬妥協。

    “敬酒不吃吃罰酒，嘿嘿。”小翠心花怒放。

    孟知青高價購買雲婧園所處的前後兩條街道，前街住滿開采、銷售瀝青的工人，後街緊挨雲婧園新蓋三座小院，分別作為軒王府、寒月宮、孟府的落腳之所，其他小院住滿執事、護衛。

    影九將雲婧園交給和伯打理，五輛馬車輕裝簡從出發。閻君嫌車夫夾在他和雨燕中間礙眼，打發他去放行李的馬車上休息。

    轉過頭一個眼神投去，兩匹駿馬乖乖緊跟前麵的馬車，停走同步。車夫們嘖嘖稱奇，火靈效仿，馬兒炸毛左衝右撞顯些翻車，雙兒撫耳捋毛一陣才使它們安分合群。

    經過飛花城去問天城，在飛花客棧投宿，這座城市因為沒有飛花表演，再不複昔日的繁華。四城門天黑關閉其三，留一道方便夜間路過的客商出入。

    街對麵的飛花酒樓門可羅雀，獨倚欄杆思念飛花的老板，忽見一群人有說有笑進門，以為白日做夢，直到他們分兩桌坐好點菜，才回神殷勤招呼。

    “那麽漂亮的飛花怎麽會突然消失？”小翠眺望北門方向，眼前浮現出那一簇簇五彩繽紛，如精靈翩躚的蘆葦花，哀歎惋惜。

    “不過是幾朵小花，瞧你說得天上少地上無的。”火靈在路上就聽小翠講過飛花表演的精彩，覺得她誇大其詞。

    “飛花城的蘆葦花演出的確舉世無雙，我們皆親眼目睹。”晚晴聲援。

    “我好想看那些飛花。”雙兒眼露憧憬。

    “雙兒喜歡哪種花？我去幫你摘。”

    “你摘的花又不會跳舞。”

    “誰說我的花不會？”火靈手指搓撚，一朵火紅的玫瑰嬌豔迷人。

    “丟丟，花花，羅羅要。”坐在椅中啃玫瑰糕的樂樂，哧溜滑下地，搖搖晃晃跑到火靈身邊，扯他衣袖。

    “給你。”火靈移花入他掌心，他一抓一放，花兒姿態不變，換進另隻手裏，玩得不亦樂乎。

    “小哥戲法變得不錯，我願出高價聘請您留在我的酒樓表演。”老板把火靈當成跑江湖的藝人拉攏。

    “感謝老板好意，我弟弟純屬個人愛好。”雨燕在火靈暴走前婉言謝絕，老板拱手下樓。

    “閻君，陪我去見兩位故人可好？”晚膳後，時間自由安排，雨燕悄悄傳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