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老覺得我這個宮主比尊主大？”沈寒月白他眼喜眉笑目抱雨燕下馬車。

    “聽聞雲頂、織錦兩城風景如畫，姬長老去遊曆一番如何？”雨燕淺笑盈盈瞅他。

    “雲頂天寒地凍，織錦不分晝夜，尊主是不是想要我老命？”姬長老跟在他倆身後跳腳。老命二字　讓雨燕茅塞頓開，決定抽空去問天塔向問天討要顆仙丹或泡泡洗仙池為他續命。

    沈寒月逗他：“姬長老老當益壯，越鍛煉越結實。嗬嗬。”

    “小月你被尊主帶壞啦！”

    雨燕回頭甩他記眼刀道：“啥叫被我帶壞？你說清楚。”

    “小月過去沒這麽蔫壞。”姬長老不識時務。

    “益都城水禍後百廢待興，姬長老去那裏坐陣。”雨燕行使尊主特權。

    “尊主以大欺小，我…”

    “相公，我好累。”雨燕躲在沈寒月懷裏撒嬌。

    “我娘子要休息，姬長老自便。”他嗖得聲帶她掠回後院，留姬長老在風中淩亂。

    第二日皇上、皇後送來豐厚賞賜，雨燕將自己那份轉送給姬長老，老頭在大廳裏興奮地手舞足蹈，幾個孩子圍著他拆盒子，拿金錠銀錠壘金山、銀山玩。

    “相公，我們帶堯堯去看看問天吧！”多年不見，雨燕十分想念他。

    沈寒亦想尋問天炫耀，痛快答應：“就咱四口省事。”每次去哪都一群人太惹眼。

    “我想讓姬長老同去。”人過七十古來稀，老頭今年七十一歲，雨燕擔心他時日無多。

    “多謝娘子。”沈寒月頭回鄭重朝她行禮。在他心裏姬長老亦師亦父，真心希望老頭能長命百歲。

    寅時末，沈寒月抱著熟睡得兒子和雨燕、姬長老在後花園集合，老頭聽說兩人帶他去尋求仙緣，激動的整宿未合眼，生怕睡過時辰，直到站在問天城的街道上，望著高聳雲端的問天塔，還恍如夢中。

    “小月，世上真有長生不老的仙藥？”

    雨燕笑答：“老頭，不能長生不老，延年益壽還行。”

    “感謝宮主對老朽的關心。”姬長老發自內心。

    “一家人謝啥？老頭，這不像你性格啊！嗬嗬。”沈寒月摟著姬長老肩膀調節氣氛。

    “對，一家人不用謝。尊主，把你的解毒水再給點唄！”

    “沒有。”雨燕對姬長老打蛇上棍的態度鄙視。他們商量去問月軒用早膳、小憩，等巳時塔門開放再進。

    尊主、宮主、長老齊至，使問天城的寒月宮分部上上下下瞬間緊張起來，副堂主一頭霧水拜見，小心翼翼等指示。三人後悔不如尋間客棧投宿，來問軒自找麻煩。

    雨燕抱兒子去客房補覺，讓沈寒月和姬長老處理，兩人天南地北，雲山霧罩，表揚誇獎滿天飛，副堂主和弟子們歡欣鼓舞、精神振奮。

    堯堯睡醒，發現置身陌生的環境裏，四處觀察問雨燕：“娘親，我們來問天城看問天舅舅嗎？”

    “兒子，你咋知道這裏是問天城？”沈寒月丟下姬長老，溜來看妻兒，好奇堯堯頭次來，因何說得不差。

    “那麽高的塔境月國可有第二座？”堯堯替老爹智商擔憂，沈寒月暗歎兒子太聰明。

    姬長老擺脫崔副堂主的問東問西，喚沈寒月一家悄無聲息潛去問天塔。來請他們用午膳的弟子不見人蹤匯報，崔副堂主記起宮主曾言此次屬秘密行動，交待手下人注意保密。

    報上假名字領玉牌，排隊進問天塔，路上雨燕跟堯堯說舅舅住在問天塔，他眨巴幾下眼睛問：“娘親，舅舅是不是大款？”小家夥得了不少雨燕現代思想的真傳。

    “堯堯，你舅舅比大款還大款，一會兒多要些好處。”沈寒月慫恿他。

    “別聽你爹瞎扯，占人便宜不好。”雨燕瞪沈寒月，他縮縮脖子撇嘴。

    姬長老不以為然道：“有光不沾是傻瓜。”雨燕怒目而視，他仰頭看天。

    “請出示玉牌，十歲以下孩童，不得入內。”雨燕被守塔的官兵攔下。

    姬長老拿錠銀子塞過去，小聲說：“請小哥行個方便。”

    “非是我不願，隻是小公子在塔中有危險，我必遭城主責罰。”官兵手攥銀子為難。

    雨燕遞來張薄紙，裏麵又夾了錠銀子。那官兵展開見紙上寫明是雨燕幾人執意進塔，生死與守塔人無關，仔細收好放行。

    “娘子怎知會有這一出？”

    “我占卜出來的。”其實是雨燕忽然想起現代遊樂場裏的牌子上，常見幾歲以下幾歲以上嚴禁進入，問天塔裏濃霧將人逐個分開，會不會也有相似的規定，寫份聲明有備無患。

    “尊主的占卜術好厲害，老朽佩服。”姬長老拱手討好。

    “相公，你最好拉著姬長老，免得走散。”

    “大男人牽手有悖倫常。”沈寒月堅決不同意，雨燕不強求，大不了讓問天幫忙搜索。夫妻倆手挽手入塔，雨燕身旁能見度增加為方圓一米無霧，想來雲兒靈力提高不少。

    “姬長老，你幹啥？”沈寒月抬手取青天劍，扯動老頭死拽的衣袖不滿。

    “你們休想甩開我。”姬長老皺臉窘迫，雨燕知他心思，讓堯堯抓住他手。“還是尊主機靈，小月，你咋那麽笨？”老頭樂嗬嗬反握樂樂的小手。

    沈寒月懶得理他，從戒指裏取出青天劍指向塔頂，一道耀眼的寒光穿透迷霧。姬長老盯著他手上的戒指，雙眸星星閃爍。“好想要個同樣的戒指啊！”口水嘀嗒。

    “歡迎雨燕姐姐和青君來問天塔。”初懷堯堯時，沈寒月攛掇雨燕來報喜，三人香茶佳肴，把酒言歡，問天不肯叫他姐夫，隻喚他青君。他抗議多次無效，聽之任之。

    姬長老如劉姥姥進大觀園，看什麽都異常新鮮，誠惶誠恐唯恐自己出洋相。堯堯倒是不認生，脆生生一聲：“舅舅。”叫得問天心花怒放。摟住小不點，亦如當年帶雨燕般，每層繞飛，雨燕三人坐在九層飲茶等候，因為問天講姬長老的身體上不了十層。

    堯堯瘋夠，問天抱他回來休息。小家夥拿糕點喂問天吃，他開心得取出許多奇珍異寶送給堯堯玩，雨燕說他慣壞孩子，惹仨男士集體非議，索性沉默是金。

    問天說姬長老沒有靈根，送他兩顆丹藥，一顆續命五十年，他欣喜若狂，沈寒月小有失望，勞心焦思。

    姬長老用力拍拍他肩講：“小月，知足者常樂，我能續壽百年，已非常人可及，如故人皆不在，我獨活何意？”

    姬長老亦是情癡，年輕時夫人去逝，徒招桃花片不沾身，傳有紅顏為他終身未嫁，問他隻字不語。前任宮主抱來沈寒月沒幾年傳位辭世，他便全心全意撫養扶持，兩人無話不談。他對沈寒月的愛和了解，比雨燕隻多不少。

    問天要堯堯泡洗仙池，雨燕說兒子年紀小，受不了罪。堯堯斜她眼淡然說：“慈母多敗兒，別人受得，我如何就受不得？”

    沈寒月抿嘴在旁邊偷笑想：“原來兒子不光嫌棄我。嗬嗬。”心底芥蒂釋懷。

    問天傳授姬長老一套強身健體的拳法，他在九層練習，沈寒月和雨燕陪兒子去洗仙池。看著小家夥痛得在池中打滾不喊出聲，雨燕淚如雨下。

    “不讓你看，你偏看，讓問天送你回九層可好？”沈寒月摟她安慰，雨燕搖頭。

    問天衝堯堯說：“如果疼得狠，喊出來舒服點。”

    “我沒事。”堯堯麵紅耳赤咬牙堅持。

    “問天，堯堯似乎比我們浸泡時痛苦，為何？”雨燕問。

    “小孩子本就比大人敏感，每個人忍受疼痛的耐力不等。”

    沈寒月問：“怎樣能讓他少點痛或加快速度？”

    “脫胎換骨沒有捷徑。他還需半個時辰，我們去別處等。”問天揮袖卷二人去九層。

    如今的他比沈寒月高出半頭，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碧藍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光澤，高挺的鼻子，如劍的眉。明明拒人千裏的氣質，卻被他花瓣樣嘴唇邊蕩漾的笑意攪和成矛盾綜合，另成種超凡脫俗。

    姬長老練熟坐下休息，問天聽他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講塔外世界。“益都城水禍是人為所致。”他聽到雨燕講到數月前，接腔。

    “人為所致？咋可能？問天塔裏觀天怎知外麵變故？”沈寒月不信，雨燕、姬長老狐疑。

    問天為大家解惑：“此話出自王神醫和神君之口。”

    “他倆怎麽說？”雨燕腦中飛快回顧幾年中的大事，鎖定齊安燁。“莫非是他？”

    “神醫講有人在修築堤壩時偷工減料，預埋隱患，導致水位稍過警線就坍塌。”

    “是齊安燁。”沈寒月與姬長老一起呼出聲。益都城如此，其他臨海三城會不會一樣？憂心忡忡的三人坐立不安，著急返回鏡月城。

    問天提議留堯堯在問天塔裏多呆幾日，教他些法術，雨燕和沈寒月欣然應允，為避免舍不得，幹脆不告而別。雨燕試著在塔內使用穿梭門，成功到達沈夢居後花園，接兒子時方便快捷。

    “你們有沒有看見堯堯？”雙兒問仨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