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怎麽會不相信娘子，隻是求學心切而已。 嗬嗬。”沈寒月幹笑兩聲問：“娘子，我們去哪裏？”

    雨燕說：“容我想想。”沈寒月無語望蒼天，有這麽難嗎？

    末了雨燕拿出兩張紙寫上雲頂和織錦揉成團，閉上眼隨手抓到織錦，才放下糾結，沈寒月饒有興趣　瞅著她想：“娘子的花樣好多。”

    兩人穿到織錦天上繁星點點。“寫錯城市名了？”呆愣在原地。

    “相公，不是說織錦城沒有黑夜？”雨燕檢查穿梭門上的地址沒有錯誤納悶。

    沈寒月指著前方的大招牌說：“我也不清楚，投宿客棧打聽一下。”

    登記好房間，扔給小二幾個小錢，他眉飛色舞為夫妻倆補腦。織錦城一年中有六個月會出現太陽落山晨曦至的現象，其餘六個月晝夜分明。

    “客官想看極晝，應該七月份以後來。”瞅雨燕一臉失望，小二殷勤推薦：“玉泉山上近來總有成群結隊的蝴蝶徘徊，若有興趣，不妨前去觀賞。”

    次日大早，坐上小二幫雇的馬車朝玉泉山進發，約兩個時辰方到達山腳下。雨燕腳踏實地輕捶顛疼得腰，晃動有些僵硬的脖子，見樹蔭下早停有不少馬車。

    “客官，請在酉時前回來，夜路不好走。”趕車的老頭不善言談，沈寒月答應聲拉雨燕沿羊腸小道上山。

    天空澄澈透明，纖塵不染，樹木蔥蘢蓊鬱，綠意盎然，五顏六色的鮮花點綴在綠肥紅瘦的山林間，留一徑芳香，吐露蓬勃生機。

    “相公，還有多遠？”一向不喜歡運動的雨燕立在路邊喘氣。

    沈寒月側身讓後麵的人過去，笑嗬嗬對她講：“拐過那道彎就到了，要不我抱你？”

    “不用，我自己走。”開什麽玩笑，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多難為情。

    在沈寒月的半摟半推下，終於來到甘玉泉旁。瞧見池底隨處湧出的透明珠泡，單個的如珍珠，成串的似葡萄，挨挨擠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翻滾變幻，吟唱著動聽的歌謠。

    四溢的山泉，匯集成潺潺的小溪，順石縫，沿斷層，曲曲彎彎流入另條水路，充滿活力，無比歡暢的延伸向遠方。

    不知誰喊了聲：“來了。”陶醉在美景中的人們齊回頭。

    隻見成群的蝴蝶自四麵八方飛來，集聚到泉中心的大樹上，宛如一條條五彩繽紛的彩帶倒掛向下，搖曳風中。

    蝶串越結越長，幾乎貼到水麵，雨燕腦中浮現出猴子撈月的畫麵。“莫非它們也想從泉水裏撈點什麽出來？”忍不住翹起唇角。

    沈寒月瞟見問：“娘子，因何發笑？”

    “相公，你說這些蝴蝶會不會是在泉水中打撈寶物？”此刻的彩帶擰纏成麻繩粗細，垂至樹下的水麵來回擺蕩，攪得漣漪環扣。

    “娘子的想像豐富，不如你問問它們。嗬嗬。”

    “問就問。”雨燕凝神靜氣與蝴蝶溝通：“小蝴蝶，你們好。請問你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用不用我幫忙？”

    反複多次不見回應，雨燕沮喪。瞅她悻悻然，沈寒月安慰：“不是所有的蝴蝶都有靈智，娘子無須介懷。”雨燕覺得此話在理，莞爾釋懷。

    忽然蝴蝶若滿天飛舞的花瓣飄撒到雨燕身旁，繞著她打轉，圍觀的人兒漬漬稱奇，雨燕懵懂道：“小蝴蝶，找我有事？”

    緩緩舉起根手指，一隻虎紋紅蝶馬上落在她指尖，腦中傳來句：“你是孟雨燕嗎？”

    “你怎會知道我的名字？”雨燕詫異自己名氣何時這般大，連織錦的蝴蝶亦知曉。

    虎紋蝶答：“紫蝶王後和黑蝶王被困在水底。”

    雨燕擔心那隻為了尋找真愛，離開問天塔的精靈。急問：“它們可有危險？”

    “暫時無恙，不過七月來臨，太陽不落時就難說。”

    瞧身邊的人越聚越多，已經有人伸手捕捉蝴蝶，沈寒月製止他們，四名男子擼起衣袖要跟他打架，　雨燕說：“你們先走，等人群散盡再來。”

    虎紋蝶帶蝴蝶們飛走，沈寒月拉她坐在大石上休息。沒有壯觀的蝴蝶，大家絡繹散去別處遊玩，甘玉泉旁人影稀疏。

    “他在那裏。”聽見聲音沈寒月睜開眼，瞧是剛才欲捕蝶的四名男子，不知在何處喊來十幾名幫手　尋釁滋事。雨燕不願同無賴糾纏，浪費時間，囑咐沈寒月速戰速決。

    沈寒月冷聲道：“給你們一息時間，滾。”

    一名尖嘴猴腮的黝黑男子欺笑講：“耶嗬，你癩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我們大哥在此，你還敢口出狂言，一會兒非揍得你滿地找牙。”

    “小六，少與他費話，管他要一百兩銀子買平安。”高又壯的男子發話。

    “是，大哥。”小六脅肩諂笑，轉頭衝沈寒月厲聲吼：“你聽到沒？拿一百兩銀子放過你。”

    雨燕暗罵一群二百五，戲謔：“給你們打折，留下二百五十兩銀子，滾。”

    “連這婦人一起揍。”大哥被相貌平平的雨燕激怒，揮手讓嘍囉們齊上。

    沈寒月聞言大怒，想揍我娘子，我先揍你們。廢話不說，掄拳便打，十幾人頃刻間倒地一片。“大哥饒命。”又挨他一頓胖揍的大哥雙手抱頭縮成球打滾求饒。

    “照我娘子心意，留下二百五十兩銀子，滾。”雖不明雨燕為啥要這個銀數，照價要。

    地上哀嚎的大哥帶著哭腔喊：“公子打死我，我也沒有那麽多銀子啊！”

    雨燕聽他的哭喪調心煩插言：“把你們身上的銀子全交出來。”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那大哥哆哆嗦嗦取出身上的三十兩銀子，心疼到骨縫裏。

    其他人效仿交銀，雨燕瞄有名男子麵色忐忑，讓沈寒月搜其身，搜出五兩銀子，拳打腳踢中，又有兩人交出二兩銀子。

    打發走眾潑皮，數過百兩不到，雨燕隨手裝進銀袋，四處環顧。可能鬥毆時間太短，不夠慘烈，所以沒嚇走那三個膽大的男孩，他們在泉水邊追逐嬉戲。

    “蛇，有蛇，快跑。”一條碗口粗的翠蛇倏地探頭出水麵，男孩們驚慌大喊奔逃。

    虎紋蝶飛來講：“孟雨燕，小青是我請來嚇人的，你們別害怕。”

    雨燕忍住問小青白娘子在哪的衝動，詢問虎紋蝶紫蝶和黑蝶王被困泉底的經過。日不落恢複正常的那天，甘玉泉中的古樹上百花齊放，濃鬱的花香籠罩整個玉泉山。

    黑蝶王蝶後帶蝴蝶們來采蜜，一隻幼蝶不甚跌落水中，紫蝶幻化人身入水相救，它將小蝶托出水麵，打算上岸。

    不料玉泉山突然地動山搖，泉水倒流，把它往泉眼裏吸，黑蝶王接過小蝶扔上岸，拉住紫蝶的手，瞬間淹沒水中。

    震動停止後，泉水繼續外湧，卻不見二蝶蹤跡，蝴蝶們紛紛掠去水麵尋找皆無功而返。大家以為黑蝶王和蝶後葬身甘玉泉，商議選舉新蝶王。

    那隻獲救的小蝶養好傷，每天堅持不懈飛來甘玉泉中的古樹上呼喚紫蝶和黑蝶王。上月二十六再次聯絡時，隱約聽到紫蝶的響應。

    欣喜若狂回蝴蝶穀報信，新蝶王虎紋蝶率領蝴蝶們營救，始終不得其法，還引來不少人看稀罕。今天它們原意是結成長繩入水撈蝶，但結到最後，樹梢上的蝶勁根本沒有泉眼的吸力大，顯些折損下端的蝶。

    一籌莫展時聽見雨燕傳音，不明敵友沒敢吱聲。是紫蝶聞聲識人，讓它前去相認，否則錯過後悔莫及。

    “相公，我們下水底查看。”雨燕取出避水珠戴在手腕上，握緊沈寒月的手走進泉水中，所過之處水牆環立。

    泉眼在古樹下的樹洞裏，兩人擠不進去。“紫蝶，你和黑蝶王怎樣？”雨燕喊。

    紫蝶答：“孟雨燕，我們被水吸牢動不了。”

    “我進不去泉眼，用石頭綁繩子看能不能扔給你。”沈寒月上岸選了幾塊重石綁在繩頭，繩中塞進樹洞，不大會兒就被衝出來，重複多回無用作罷。

    沈寒月掃見她腕上的避水珠，靈機一動道：“娘子，我們把避水珠綁在繩頭試試？”

    “好久不用，竟然忘記他手裏還有一顆寶珠，莫非我老了？”雨燕腹誹，口中不吝誇讚：“相公，你好聰明。”沈寒月飄飄然取避水珠綁在繩上往樹洞裏送，暢通無阻。

    沒多久紫蝶激動的聲音自洞口傳出：“孟雨燕，你居然有避水珠？我倆現在就出去。嗬嗬。”

    雨燕和沈寒月抓著繩子上岸等，隨著水花外翻四濺，一黑一紫兩隻蝴蝶抱著避水珠飛上岸，幻化成一對俊男靚女。

    “謝謝你孟雨燕。”紫蝶和黑蝶王行禮，遞過避水珠。

    雨燕攔下道：“你我有緣，不必多禮。”沈寒月收回放好。

    “黑蝶大王、紫蝶王後好。”虎紋蝶帶眾蝶歡天喜地拜見，尤其那隻小蝶不停謝完這個謝那個，開心難遏。

    黑蝶王拉住虎紋蝶的手對眾蝶講：“你們選出的新蝶王我非常滿意，希望你們忠誠於它。”

    “難道大王要拋棄我們？”眾蝶惶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