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丁寧略顯憔悴的容顏，沈寒月心裏五味雜陳。 “我很好，謝謝寧兒關心。”當著莫離麵不知道要說什麽。

    “這些年因諸事纏身，未及探望，請見諒！知秋道長可好？”他眼望莫離，一半解釋給丁寧聽。

    “師兄身體硬朗，感謝沈宮主、沈夫人對閑雲觀的幫助。”莫離喚寧生向他行禮。

    寧生瞧他臉上的麵具縮到莫離身後，怯怯地叫聲舅舅，沈寒月沒雨燕藏貨多，措手不及下拿張五千兩的銀票做見麵禮。寧生瞅著發愣，莫離接過去，代他收好道謝。

    沈寒月請他們去膳堂，滿桌珍饈美味，倆孩子饞得直吞口水，莫離告訴虛山，葷素無忌，他興奮的狼吞虎咽，不忘給寧生夾菜。

    得知雨燕回來的堯堯、彤彤領著一幫孩子從婧翠園穿到沈孟居，看見院中四處打量的寧生、虛山好奇問：“你們是誰？”

    寧生答：“我叫寧生，他叫虛山。”

    “我知道，你是莫離道長與丁寧姑母的兒子，你在姑母肚中時我們見過。”

    “你是堯堯表哥？爹爹說你曾尿過他一臉。”

    “那都是幼時不懂事，莫要再提。嗬嗬。”堯堯為他介紹彤彤、樂樂等人，孩子們不大會兒就相互熟悉，拋開拘謹瘋鬧成片。

    “堯堯，我們不是來找雨燕姨娘商量去蘭陵城買麵人嗎？”晨曦羨慕堯堯、彤彤的麵人提醒，孩子們停下追跑的腳步圍住他。

    “走、找我娘、”堯堯扯彤彤進客廳。

    小丫頭抱著雨燕胳膊責問：“娘親去接寧生表哥一家，為何不帶我去閑雲觀遊玩？”

    雨燕親親女兒小臉搪塞：“雲隱山大雪不斷太冷，等春暖花開時娘親帶你們去。”

    樂樂講：“彤彤、閑雲觀沒意思，不是說好去蘭陵城，你咋變卦？”

    “是晨曦姐姐要去，我想去玩雪。”小丫頭撅嘴。

    晨曦不滿嘀咕：“大家說要學捏麵人，怎成我一人想去？”

    “幹脆我們兩地都去。”堯堯做和事佬。

    “好啊！”彤彤雀躍。

    “好什麽好？明天火靈舅舅、雙兒姨娘大婚，哪也不去。”雨燕瞪兄妹倆。

    堯堯嘟囔：“別人辦一次婚禮，舅舅、姨娘為何辦兩次？”

    “前時是你問天舅舅為它們主持，明日鏡月皇帝親臨，性質不同。”雨燕解釋。

    彤彤搖晃她胳膊聲音甜膩糾纏：“年年過年皆一樣，無趣，彤彤想去外麵玩。”

    “彤彤乖，等舅舅婚禮結束再去。”沈寒月慍言勸女。

    丁寧笑眯眯招手：“來，彤彤，姑母給你樣好玩的。”

    “姑母好。”小丫頭雙目放光跑到它身邊，丁寧在袖裏拿出個大海螺放到她耳旁。“海螺會唱歌呀！”她眼睛眯縫成月牙。

    “讓我聽聽。”堯堯過來伸手。

    “我還沒聽夠。”彤彤捂住不給。

    堯堯撇嘴道：“瞧你那小氣樣兒，日後有求於我，別指望我幫你。”

    “不幫就不幫。”彤彤像小魚鼓腮幫。

    見兄弟倆爭執，丁寧趕緊又拿出個海螺遞給堯堯，他道聲謝放在耳邊。“海螺裏有風聲、海浪聲。”

    “讓我聽聽。”“讓我聽聽。”…除了聽過的寧生與虛山，其他孩子一窩蜂湧過來。

    “我聽見有人在哭。”

    “我聽見海潮翻滾拍打礁石。”…大人們相視一笑，悄悄出門把客廳留給他們。

    喚丫鬟送莫離、丁寧去客房休息，沈寒月摟著雨燕回臥室。“相公不是不理我？”

    “誰說我不理你，我要好好感謝你。”

    “感謝不必，我去看火靈與雙兒的新房。”聽他話味不對，雨燕抽身要溜。

    “聊完我陪你去。”沈寒月拽住她不放，兩人拉拉扯扯進屋。“娘子是不是該給我個說法？”他關好門抱她上床。

    “我想念丁寧姐姐，接他們一家來鏡月城過年，解你牽掛之情。”

    “娘子過府門不入為何？”

    雨燕恍然大悟，為他講述閑雲觀的現狀。沈寒月聽得很認真，眉頭擰成麻花。“娘子，寧兒怕冷，　我們在鏡月城為他們置辦處房產，讓她冬季來住，如何？”

    “姐姐和莫道長喜歡清靜，前幾日我回鏡月城買藥，那所閑置的宅院不錯，送給他們正合適。”丁寧是蛇精，不易在人口稠密區居住。

    “娘子，對不起。”

    他突然的道歉令她蒙圈問：“啥意思？”

    “了空大師給我傳信。我不該心胸狹隘，胡說八道，讓娘子煩惱。”

    雨燕暗想：“真是個多事的和尚。”轉念又覺得了空出麵調節比自己直言合適。“相公不必如此，為妻亦有許多不當之處。”

    心結消除，沈寒月擁住她細訴幾日相思，講到動情處上下其手，雨燕在他的綿綿溫柔中，將觀賞火靈、雙兒新房之事，拋到九霄雲外，兩人繾綣至黃昏。

    “公子、夫人，莫道長、莫夫人在膳堂等候。”鈴兒的稟報驚醒兩個甜睡的人兒。

    沈寒月飛速起身答：“我們馬上過去。”雨燕也慌慌張張往身上套衣服。“我與娘子討論問題，忘記時間，請兩位海涵。”

    “我和寧兒剛到，無妨。”瞥見莫離和丁寧眼中我懂得的笑意，雨燕俏臉飄起紅雲。

    晚膳後，莫離夫妻隨二人去火府，發現孩子們全聚集在此院聽火靈瞎掰。“你倆小別勝新婚，怎有空來我這兒？”火靈朝他倆翻白眼。

    雨燕恐接它話茬，它喋喋不休，環視一周問：“雙兒在哪？”

    雷護法行禮答：“老夫人把它接到孟府，小翠、晚晴陪伴，我們明日去那裏迎娶。”

    莫離送上雨燕準備的金如意恭賀新喜，火靈笑嗬嗬收入儲物戒。火府內張燈結彩，紅毯鋪遍整個小院，所有牆壁、門窗重新粉刷後煥然一新，家具用華麗名貴。

    “火靈，是誰別出心裁？”雨燕見院中擺放成兩個心形的奇花異草，納悶。

    火靈得意洋洋道：“不錯吧！是我絞盡腦汁的構思。”

    “有創意，不過你的身體要遠離花草。”

    “純屬意外。嗬嗬。”火靈知她說得是牆角那兩株枝葉燒黑的臘梅，訕訕一笑。

    沈寒月指著客廳桌椅問：“不是剛買的，又換？”

    “老夫人講軒皇坐那個檔次太低。”

    “他沒那麽多講究，我娘想多啦！”雨燕認為沒必要。

    “娘高興，隨她。”沈寒月接話。

    轉回客廳落坐，火靈得瑟道：“幾位給點意見唄！”

    莫離、丁寧搖頭，雨燕總結兩個字“奢侈”，匆匆趕往孟府。寧生不願跟他們走，莫離不勉強，交待句守規矩，惹得熊孩子們集體鄙視。

    火靈對他背影吆喝：“火府不用守規矩。”莫離頭起黑線。

    孟府喜氣洋洋熱鬧非凡，雙兒、小翠、晚晴、小蘭、靈芝將雨燕堵在院裏，紛紛埋怨她自得其樂，　不顧大家，孟知青和錦娘訓女慰婿，雨燕但笑不語，虛心接受。

    蘇安泰夫婦拉著莫離夫妻噓寒問暖，錦娘示意孟知青給女兒留麵子，他回神招呼客人。眾人亂哄哄簇擁他們進客廳。

    雨燕退後半步拉住躲在人後的海棠問：“海棠妹妹，你娘身體可好？”

    “我娘很好，多謝姐姐掛心。”她盈盈行禮。

    雨燕扶起她笑言：“自家姐妹無須客氣，你與恨天何時完婚？”

    她小臉羞成紅布，揉著手帕低聲說：“婚姻大事，父母作主，海棠聽娘親的。”

    “要是玉大娘將你嫁給別人呢？”雨燕湊近她調侃。

    海棠手握成拳，緊張地說：“那，那我就離家出走。”

    恨天羞澀望她問：“雨燕姐姐，您能不能過完年幫我去海棠家提親？”

    “好呀！你們的新房我早就備好，與小蘭家隔牆，年前我便去玉家提親。”

    恨天一蹦三尺高喊：“謝謝雨燕姐姐。”

    “誰要嫁給你？”海棠嬌嗔句扭頭離開。

    “你不嫁我嫁誰？”恨天追她遠去，雨燕又了樁心事。

    聊到夜半，孟知青留大家住宿，風護法、影九、誌遠答應陪火靈告辭，恨天送海棠和逸辰回家，小夥子對未來姐夫十分滿意，相談甚歡。

    其他人去客房，雨燕和沈寒月回落燕閣。看到舊時閨房裏一切依然如故，纖塵不染，雨燕對孟知青、錦娘感激涕零。

    沈寒月攬她入懷尋因：“娘子何故傷懷？”

    “相公你說世上誰人之愛純粹無私？”

    “自然是為夫對娘子之愛。”

    “錯。世上唯有爹娘的愛最無私，不僅賜予子女生命，還不求回報辛勤養育，為他們擋風遮雨，創造幸福生活。”

    “娘子此話差矣，為夫對你情深似海。”沈寒月抗議。

    雨燕婉轉分析：“夫妻間的愛大多相互平等，爹娘與子女間永遠是爹娘付出的多，子女回報的少。”

    “為夫無爹娘，對娘子和堯堯、彤彤全心全意。”

    “我的愛會分給你和兒女，而我爹娘的愛曾經隻給了我一人。”

    “以後我幫娘子照顧他們。”

    “謝謝相公，今生有你無憾。”

    “吾心若汝心。”兩人相擁在一起，身心融會貫通，溫馨的畫麵令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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