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口角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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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東升,新的一天即將開始,慕家卻正在吵的不可開交。
“爹,我也不同意您這樣做!咱們本就不欠他們劉家的,倒是劉家,如此對咱們小妹,咱們何苦去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一向吊兒郎當的慕清葉聽到慕長耕這麽說終是忍不住了。
他老爹這是要來真的了,以往什麽事情他都聽他爹的,覺得他爹十分有先見之明,可今天這事,他實在覺得窩氣。
本就是他劉家不對在先,誰料他爹竟還要將自己的麥子生生的送去一半,雖然說今年收成不錯,但相比往年也隻不過是能吃上口飽飯,他著實不想在過從前那餐不果腹的日子。
“孩兒他爹啊!當初咱們念著跟他們劉家是親家,歡兒受了那般大的屈辱,咱們也沒在追究,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又何苦如此?”慕趙氏忍不住的掉眼淚。
“哎呦,娘,話可不能這般說,火燒麥田這事兒清歡小姑她可是有極大嫌疑的!”劉園荷話中有話。
“你住口!家裏沒糧食你也好過不了!瞅瞅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德行,哪一點把丈夫當做你的天了!”慕趙氏聽到劉園荷如此說氣不打一處來。
“園荷兒,少說兩句,跟咱娘至啥氣?”慕清樹見自家媳婦說他小妹,跟他娘拌嘴,心裏覺得十分沒有麵子。
他的媳婦,怎麽對他都無所謂,但對他娘,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忘的。
“我何苦跟她至氣?我不過是聽她這話不順耳罷了!怎麽著,我劉園荷還不能說道說道了?”劉園荷從昨日起就窩著火,今日她索性連娘都不喊了。
她在慕家沒有一兒半女,那慕清樹在房事上又實在不中用,這日子過著也沒啥意思,大不了不過了,她回劉家便是。
“娘,大嫂心心念念著劉家,怕是打算著日後回門呢!婆家到底不如娘家親!”慕清葉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嗤,二哥你這說的就不對了,就劉扒皮那樣兒,能讓她回門?還是說她回門了能吃得上幾口好飯?”慕清歡冷笑道。
一語中的,慕清歡無意的話如雨後驚雷般擊醒了劉園荷,她一時間竟楞在那裏。
若她被慕家所休,她那重男輕女的爹,定是不肯讓她進家門的,怕因為她讓全村的人嚼舌根,又因為她是換親,她爹絕對會為了住慕清喜而舍棄了她。
在這裏雖是寄人籬下,到底還有慕清樹那個呆瓜對她言聽計從,再回到劉家的日子,她實在不敢想象。
想到此處,劉園荷恨恨的甩手離開,她從院子裏背上兩個竹筐就要上山。
而屋中的慕清樹礙於全家都在,也就沒有起身追過去,他媳婦出去也好,省的在這裏越發的麻煩,且隨她去吧。
“歡兒,爹自有爹的用意”慕清歡剛要開口,就被慕長耕這句話給壓回肚中。
且不說是他歡兒燒了人家的麥田,如今眼看著就要到了地主家收租的時候了,而劉家剩下的麥子頂多隻夠交一半的租稅。
他大女兒慕清喜又即將臨盆,到時候他們一家人別說沒有生計,冬日裏吃不上飯,就眼前地主要租這件事他們都無力解決,到時候,劉家免不了要受一些皮肉之苦。
慕長耕想想自己嫁過去受苦的女兒跟女兒肚子裏的外孫,心就疼的跟什麽似的。
這件事,已經分不清誰對誰錯,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麻煩會滾的到處都是,慕長耕隻想著趕快解決眼前的困難,將這件事情平息掉,如此一來大家夥都能平平靜靜的過日子,想到這裏,慕長耕給劉家分麥子的決心更加無法動搖。
“不管爹的用意是什麽,我都不讚同爹分給劉家糧食!”慕清歡一臉的堅決。
“我也不會同意的,你休想把我們的糧食分給劉家!”慕趙氏也是一臉的堅決。
“爹,我回來啦!”老三慕清水背著他的小書簍蹭蹭跳跳的跑到屋子裏,他歡快的聲音打破了他們的對峙。
因為年齡尚小且不明情況的他,匆匆丟下書簍,找了個小板凳坐下後樂滋滋地道“爹,我在咱們隔壁村上私塾,回來的路上覺得口渴,就想拐到喜兒姐姐家討口水喝,你們猜怎麽著?”
“怎麽了?”屋子中的另外幾個人異口同聲,這個節骨眼上,他們都生怕在出什麽幺蛾子。
“我姐她生了,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娃娃,模樣長的十分討喜,我逗了好久呢!”慕清水一臉的興奮。
“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慕趙氏忙問,此時的她一心都被慕清喜所生的孩兒吸引,把慕長耕準備分給劉家麥子的事兒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是個小女孩兒,眼睛大大的,一直在咕嚕咕嚕的轉,長的和二姐甚是相像!”慕清水笑嗬嗬的答道。
“女兒啊,也好,也好,有女兒就有福氣!”慕趙氏一臉的慈愛,她恨不得現在就去雞窩裏掏幾個雞蛋去瞅瞅她的外孫女。
“唉,這會兒子你想到咱們大姑娘了?我分些麥子給劉家可不就是怕咱們大姑娘跟娃娃兒受委屈,吃不上飯!”
慕長耕看著慕趙氏慈愛的樣子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那老劉家咋咋呼呼地說咱們歡兒燒了他們的地,壞歡兒名聲,雖是無憑無據,但這麥子一給,到底是能堵住他劉家的嘴!”
慕趙氏聽慕長耕這般說,仔細一思量,也的確是這個理兒。
這樣一來,既能保全自己未出閣的二女兒的名聲,又能避免大女兒在劉家不受委屈,還真是個好辦法。
慕趙氏陣營瞬間倒戈,不就是分給劉家麥子嘛,大不了日子像從前那樣過的緊巴些,她可以在秋天多曬點野菜,一家人總能熬過這個冬天的。
“歡兒啊,你看這”心中想法已定,可慕趙氏看著自家小女兒堅定的臉還是有些愧疚。
“娘!大姐有孕的時候,劉家就讓她喂牛打掃又下地的,如今,就算咱們給了劉家麥子她們也不會對大姐好這是其一,劉家人天性就是自私自利之人,他們根本不懂的感恩,也不會念咱家的好,這是其二,既如此,我們又何必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呢!”慕清歡一臉的語重心長。
她不懂,為何精明一世的爹非得要給劉家糧食,也參不透他爹本就知道劉家人的天性,卻執意要給劉家麥子的做法不過是想息事寧人,不想事情越鬧越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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