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小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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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尾巴草,隨處可見,名字且俗不雅。

    沈安歌實在想不出,李錦鱗特地摘片狗尾巴草的葉子送給自己有何用意。

    她拿著葉子翻來覆去了瞧了半晌,甚至用指腹在葉身上劃過,也沒有瞧出自己手中的這片葉子與尋常的葉子有什麽不同。

    自認當不得解語花,沈安歌隻得求助的看向李錦鱗。

    李錦鱗一直靜靜的瞧著沈安歌在那裏苦思,折騰,見她抬頭望向自己,他的眼眸瞬間亮了。

    “夫人可是明白了,為夫要將葉子送給夫人的原因?”

    沈安歌有些不敢直視李錦鱗滿是期待的眼眸,搖了搖頭,誠實的答道“恕我愚鈍,我猜不出來。”

    眼內的光彩淡了,李錦鱗從沈安歌的手裏接過了狗尾巴草葉入到了自己的唇邊。

    “啾……”

    似鳥鳴樣的聲音在李錦鱗的唇間傳出。

    沈安歌便似被突然炸出的聲音驚住了,呆呆的望著李錦鱗。

    “啾……啾,啾啾……啾……”

    啾鳴聲斷斷續續,越來越順暢,漸成了曲調,清悅悠遠。

    沈安歌呆呆的望著那片被注入了生命的葉子,眼前浮起碧草無邊,風吹草動,碧波間一人倚樹,說不出的孤寂落寞。

    “清安心情不好?”

    幾乎在草葉笛的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瞬間,沈安歌本能的問了聲。

    李錦鱗低頭撫著手中的草葉,否認“沒有,我很好。”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看起來就似在笑。

    沈安歌盯著他唇角的笑意,腦海中的影像便與眼前人完全的重合起來。

    “不過是打發時間的小把戲,能入得了兄台的耳,甘當在下的聽眾,在下很高興。”

    沈安歌清楚的記得那人說過的話。

    “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忍不住的追問。

    “夫人不用擔心,什麽也沒有發生。為夫隻是一時興起。想起了小時候學來的把戲,想吹給夫人聽。”

    李錦鱗的嘴很緊,沈安歌白明,他若是不想說,自己問也問不出來什麽。

    伸手,她從李錦來的手中接過了狗尾巴草葉,放到了自己的嘴邊。

    ‘啾’

    勉強的出來一個音節,卻是不成調。

    李錦鱗定定的盯著沈安歌唇間的葉子,心情突然開朗起來。

    “不是那麽吹的。要這麽的含著……”

    從沈安歌的手時接過葉子,李錦鱗示範起來。

    沈安歌學了幾次終不成調,心急之下,葉子直接斷在了她的嘴裏。

    她有些懊惱,李錦鱗連忙安慰她。

    她抬頭,望著李錦鱗,好奇的問道“我聽說,咱們府裏的舞姬個個技藝超群。清安可不可以陪著我去梨園逛逛?”

    “這……”李錦鱗的麵上明顯有了難色。

    “怎麽,不方便嗎?”

    瑞王好美色,養了一府的美人,世人皆知。

    沈安歌話未挑明,李錦鱗卻知道她話裏的意思。

    心裏有些後悔,當初的高調卻已晚以,隻能陪著小心的解釋道“整個瑞王府都是夫人,怎麽可能不方便呢?”

    “是麽?”

    沈安歌直直的盯著李錦鱗,似要把他看透一般的眼底,有著些策的厭色。

    李錦鱗心驚,一咬牙,幹脆同她坦白“昨天早上,梨園裏死了個舞姬。”

    能牽動李錦鱗心情的舞姬,沈安歌本能的想到了明蘭。

    沒了自己的魂魄,想必她終是活不成了。

    念著曾占過明蘭身的恩情,沈安歌的心情也有些低落。

    “出什麽事了,怎麽就死了?”

    “練舞時出了意外,被根金釵刺中,一下寸勁,就那樣丟了性命。”

    李錦鱗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

    沈安歌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她還記得沈夫人那句“越是看似多情的人,往往越是最無情。”

    對於李錦鱗可以如此平靜的麵對明蘭的死亡,她並不算很意外,卻微覺心寒。

    這樣一個冷情的人,為什麽要費了那麽大的力氣求娶沈安歌呢?

    她定定的盯著李錦鱗的袍角,苦思不解,心思卻轉到了沈夫人那句話的後半句上。

    “可是,這種人一旦專情起來,便是生死不悔的專情了

    ”

    難道說,李錦鱗真是因為湖邊一——便對沈安歌一見鍾情了?

    總覺得心裏有些怪怪的。

    自己好像也同他在湖邊偶遇過,也是女扮男裝。

    怎麽,他就沒對風流倜儻的自己一見鍾情呢?

    難道說,是因為自己的鞋子沒掉的原故?

    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沈安歌無語的搖了搖腦袋。

    正事還沒眉目的,自己怎麽竟想些沒用的東西。

    李錦鱗低頭瞧著沈安哥一會抿唇,一會搖頭的樣子,沒有出聲,直到沈安歌抬起來,盯著自己問道“清安,準軒怎麽處理那舞姬的後事?”

    喜蘭死的蹊蹺。李錦鱗直接將她的屍身交給了黃神醫處置。

    具體黃神醫要怎麽處置喜蘭的屍身,他也不是很清楚。

    當然,這是種事情是秘密,是不能對沈安歌講的。

    “梨園時的事情由柳姨負責。出事的舞姬是她的下屬,自然也應由她負責。”

    柳姨是個好下屬,關鍵時刻拿來做擋箭牌,順手又好用。

    沈安歌聽到李錦鱗提起柳姨,便想起安柳居裏的喜桃。

    她有些想念那個臉蛋圓圓,對誰好起來便有些一根筋的小姑娘。

    “梨園裏的人,能收到身邊使喚嗎?”她試探著問了句。

    “夫人覺得舒眉,綠眉不堪用嗎?”李錦鱗眉頭微皺,明顯有些懊惱的樣子。

    沈安歌清楚被主人嫌棄的丫鬟,在府裏的日子會變得難過。

    她並不想當個討嫌的主人,也不想牽連無辜的人,忙解釋道“隻是有些好奇。”

    李錦鱗聞言,麵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微妙。

    沈安歌初時不解,隻是微一轉腦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解釋還好,沈安歌一解釋,李錦鱗的神情不隻是微妙,而是很明顯的暗然了。

    還真是被自己給猜中了啊!

    沈安歌突然慶幸嫁給李錦鱗是是自己,若是原來的沈安歌說不得現在會多麽的難過呢。

    她不難過,隻是心裏也有別扭。

    任誰被迫跟個四處亂睡人的花心大蘿卜睡在一起,也不可能舒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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