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你可有話要講？”

    大蒼皇帝壓著嗓音的一句喝問，如天雷炸響，震得帳中人噤若寒蟬，隻能悄悄的瞄向被皇帝發難的瑞王妃。

    沈安歌對於皇家的卑鄙早有體會，隻是她想破腦袋也沒想到，堂堂的天子之軀，萬乘之尊竟然也參合到了令柔郡主對李錦鱗的算計裏。

    “陛下是在懷疑王爺的昏迷與臣妾有關？”

    沈安歌自知自己如今的身份，沒了瑞王李錦鱗的護著隻能由著皇帝揉搓，心裏不甘，幹脆直接將話挑到的明麵上。

    明珠光下，沈安歌五官溫婉，眼眸飛快的抬起的一瞬，足以令大蒼皇帝看見了她澈亮眸底的堅定，不甘。

    “據朕所知，五弟自打與瑞王妃成親後，便譴散了身邊的女人！”

    大蒼皇帝緩緩而言，沒有直接回答沈安歌的話，卻能做實了沈安歌與李錦鱗的昏迷之間的關係。

    若是默認了大蒼皇帝的話，沈安歌相信，自己絕對會在李錦鱗醒來之前被推下瑞王妃的位置。

    其實對於當不當瑞王妃，沈安歌還真沒有什麽執念。

    隻是，且不說原主的雙親會因為自己的失勢而受到牽連，蒙羞成為京中的話題。

    單就想到令柔郡主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機關算機的樣子，沈安歌的心裏便氣。

    更何況，她當了幾個月的瑞王妃早就把瑞王當成了自己的家，根本就無法容忍令柔郡主指高氣揚的坐在瑞王妃的位置上對著瑞王府裏上下頤氣指使。

    隻要一想到令柔郡主哆哆嬌嬌的纏在李錦鱗的身邊，沈安歌便覺得極其的不舒服。

    “陛下所言不假。隻是陛下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哦？”大蒼皇帝抬起眼皮盯著沈安歌，拖長的尾音嚇得喜桃悄悄的向著沈安歌的方向移了移。

    “朕忘了什麽事情？”大蒼皇帝不怒而威，空氣中的壓力猛曾，迫得太醫，內侍大氣都不敢出。

    喜桃心裏嚇得要死，強撐著用手背碰了碰沈安歌的手背。

    沈安歌心裏湧起曖意，卻並沒有退縮的打算。

    “回陛下，王爺與臣妾成親之後確是將身邊的譴散了。隻不過，剛過月餘王爺便又將和安侯府的和淑真收進了府裏。”

    喜桃心裏緊張，腦子跟不上轉，隻能順著自家夫人的話不停的點頭，表示讚同。

    蘇和心思玲瓏，又跟在大蒼皇帝身邊多年，揣度聖心自然很有一套。

    他眼見著大蒼皇帝要將瑞王暈迷不醒的因由按在瑞王妃的頭上，瑞王妃還隻是在反駁皇帝話麵上的意思，心裏便有些著急。

    出於心底僅存的那點溫曖，蘇和希望瑞王李錦鱗身邊陪著的是他自己相中的女人，而不是出身與朝中勢力牽扯不斷，性子飛揚拔扈，喜歡自計的令柔郡主。

    “皇上，奴婢也還記得，當初和淑真為了進到瑞王府，推掉了好幾門門當戶對的親事。”

    蘇和平日裏並不是個多事，多話的奴才。

    大蒼皇帝抬眸掃了眼蘇和，蘇和低眉順目站著，看起來卑謙恭遜。

    蘇和抖膽插了話，半晌沒有聽到皇帝的反應，心裏越發的忐忑。

    “隨著五弟出行的，並非和淑真！”

    大蒼皇帝再次開口，蘇和悄悄的鬆了口氣，不敢再發一言。

    眼見著自己被被大蒼皇帝緊咬著不放，沈安歌隻能豁出麵皮，道“陛下。如今瑞王府裏隻和淑真與臣妾兩人。上林苑一行，王爺將和淑真留在了王府，身邊便隻有臣妾一人相伴。臣妾與王爺夜夜相伴，若是想給王爺下藥，也應挑在兩人獨處的時候，怎麽可能選在慶功宴上。”

    蘇和見沈安歌辯言有力，偷偷的瞄了眼無知無覺的李錦鱗，心裏替他感到了一絲寬慰。

    大蒼皇帝皺緊了眉頭，直接揪住了沈安歌話裏的漏洞。“五弟可知你給他下藥的事情？”

    大蒼皇帝麵沉似水，聲音沉冷，沈安歌心中並無懼意，隻覺得大蒼皇帝強行安罪的行為令自己大開眼界，難以置信。

    “陛身為九五至尊，想要令臣妾替人背鍋，隻需一句話，臣妾也認了。”沈安歌已然豁出去了，抬頭直視著大蒼皇帝道”陛下若是讓臣妾承認莫需有罪名，臣妾不認！”

    蘇和見沈安歌連禮數都不顧了，心裏暗焦，衝著她便喝斥道“王妃娘娘，話不可以亂說。陛下乃聖明天子，絕無可能誣陷娘娘。”

    大蒼皇帝深看蘇和一眼，轉頭對著沈安歌道“即然五弟身上的藥不是你所下，那你到說說看，五弟身上的春散宵來自何處？”

    大蒼皇帝的語氣雖厲，卻明顯有了鬆動的跡像。

    “臣妾以為，張統領自林中帶出的那三個人，比臣妾更加清楚王爺身上的毒來自何處。”

    令柔郡主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謀劃，自認萬無一失的計劃最後會落了個功敗垂成的結局。

    “沈安歌！”

    一想到唾手可得的李錦鱗被人搶走，令柔郡主便恨的兩眼冒火，手臂一掃，案上的東西悉數落到了地上。

    “嘩啦……”

    “啪……”

    前一刻還精美無邊的官窯茶具跌於地麵，撞了個粉身碎骨，一地狼藉。

    帳內服侍的兩名小丫鬟春蘭，秋菊忙蹲在地上，小心的收拾著地上瓷片。

    令柔郡主恨恨的盯著那個身量與沈安歌頗相秋菊，胸口的火氣鼓鼓上漲，厲聲喝問道“你在想什麽？”

    令柔郡主對待身邊的下人動轍便是一通不顧死活的打罵。

    兩個小丫鬟聽到令柔郡主的喝問，嚇得一哆索。

    秋菊隻覺得後背冷風直冒，手腕一抖，手中的瓷片便從指上掉了下去。

    ‘咣啷’

    “啪”

    也是寸了勁，那片瓷片不偏不正，剛好與地麵上的另一瓷片相撞。

    陰沉，壓迫的空氣裏，兩片小小的瓷片發出聲響，脆亮的似一片閃光的刀刃，狠狠的割在令柔郡主的心尖。

    令柔郡主一把扯住了秋菊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

    “你是不是在笑話本郡主？”

    令柔郡主麵容猙獰，秋菊嚇得麵色如土色“奴婢不敢。”

    “諒你也不敢。”令柔郡主手往外推，一把將秋菊一把推倒在地。

    夏衣單薄，大大小小的碎片將秋菊的屁股紮得血肉模糊。

    令柔郡主聽到秋菊吃痛的悶哼聲，對著春蘭道“春蘭，你去燒些熱水來，我要沐浴。”

    春蘭如得赦令，忙奔向帳口，挑起帳簾時，方才飛快的瞄了眼留在帳中的秋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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