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這算怎麽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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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國和親是國之大事。欽天監監正親自出馬,夜觀天像,日求神明,又是占卜,又批生辰,可謂是重之又重。最終,大蒼瑞王與西淩公主的婚期被定在了八月二十三。

    時間很緊,經驗為零。沈安歌身為一個隨時可能被新人替換掉的瑞王妃,為了自家夫君李錦鱗的婚事,整日裏忙的頭暈腦漲,腳不沾氣,怨氣時生。

    這一日,又是個天光晴好的大好天氣,天上淨透的連一絲的雲都沒有。

    沈安歌剛從為了西淩公主與李錦鱗成親而整飭一新的錦繡居出來,便被外麵的熱氣撲了一臉,被頭頂的日頭晃了下眼,眼一花,頭一暈,身形便是一個踉蹌,驚得身側的喜桃忙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

    “夫人!”喜桃一臉擔憂,滿眼關切。

    沈安歌定了定心神,穩穩身體,手搭涼棚盯著頭頂上興高采烈,熱情如火的太陽,越發得心下氣悶。

    這算怎麽回事啊?

    大蒼皇帝要把西淩公主弄進瑞王府,明明是沒安好心,多半是針對的自己,自己卻還得跑東跑西替西淩公主退進瑞王府,來搶自己夫君與妃而忙活!

    沈安歌越想心裏越不平衡,越想越氣李錦鱗連累自己,便忍不住的開始盤算著自己是不是做點什麽,好對得起自己即將成為過去的瑞王妃的身份,以報李錦鱗的信任之恩。

    喜堂上的花燭要是不小心弄成紅皮白心的會是什麽後果?

    是讓李錦鱗的喜服在背上出個洞?還是讓喜婆在喜床褥子下麵多多的鋪花生,棗?

    要不,幹脆把那合巹酒提前尋個瓠子泡上兩天得了?

    想到李錦鱗口含苦酒還得故做瀟灑甜蜜的同西淩公主作笑,沈安歌的心裏便覺得解氣,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喜桃隨著自家夫人跑了這大半個月,時常看到自家夫人麵上浮起那種高深莫測的冷笑,雖說知道自家夫人性慈心軟不會做出什麽壞了婚禮的事來,她還是在太陽地下感到了一陣寒意。

    “夫人”喜桃覷著自家夫人麵上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說道“早間王爺讓人送了白酥油過來,張媽做了些冰酪,夫人要不要現在回去吃些?”

    冰酪最是消暑,隻是那酥油提煉起來有些麻煩。沈安歌重生之後便不大喜歡麻煩別人,上次吃著冰酪還是兩天前李錦鱗拿給她的。

    想來,是李錦鱗瞧她吃的香,才特地使人將白酥油送到如意居,讓張媽做冰酪的。

    李錦鱗也算體貼,有心了!

    沈安歌念了句李錦鱗的好,心裏的怨氣便消了大半,嘴裏忍不住咕噥了句“還算有點良心!”

    喜桃沒聽清楚自家夫人說的是什麽,忙問了句“夫人可有什麽吩附?”

    沈安歌有些不自在,臉微紅,假意抬頭望了眼天空,目光卻剛好瞥見害得自己勞心費力,有屈無處述的罪魁禍首,李錦鱗。

    自從與沈安歌成新後,李錦鱗的身上有衣服便換成了素淨的顏色。今日他身上的穿的便是一身月白的錦袍。

    李錦鱗身形頎秀,姿態清雅,身披一身光芒四色的日光奪邊了四周的色彩,就那樣翩躚行來,真個就是謫仙下了凡塵!

    沈安歌眼內現了習慣性的癡迷,持續的時間倒是並不長,就在李錦鱗身上影子罩到她頭頂上的一瞬她便清醒過來。

    身高的劣勢令她隻能抬頭仰視李錦鱗那張令整個京城的男子不屑,卻又嫉妒的臉。

    “今兒什麽風把王爺給吹來了?”

    “相思風!”李錦鱗低下頭湊近了沈安歌的眼,與她瞳孔間的自己對視著,第數不清多少次的提醒著沈安歌“叫清安!”

    “清安”沈安歌隻是心裏不痛快,還沒有氣惱到去分不清輕重去惹惱李錦鱗的地步,也從善如流的第不知多少次的改了口,同時向後微退一步,想要將自己置於稍微安全點的地方。

    李錦鱗自是不肯如沈安歌的願,長腿一邁兩人之間的距離便直接化為了近似於無。

    夏日衣衫單滿,李錦鱗身體的溫度,觸感與胸下心髒的震動便很容易的便透過那薄薄的布料傳到了沈安歌的身上。

    沈安歌隻覺得頭頂的太陽烘烤的厲害,腦子暈,臉上火燙的感覺令她極不自在,抬手便去推李錦鱗的胸口

    “熱!”她抱怨了句。

    李錦鱗心裏不舍與自家夫人的親蜜的機會,更加舍不得讓自家夫人曬在毒熱的太陽底下。

    “張媽做了冰酪,夫人正好陪為夫吃碗!”說話的空兒,李錦鱗側身拉便去拉沈安歌的手。沈安歌心裏念著李錦鱗費心讓人做冰酷的體貼,便也沒有抽回自己的手。李錦鱗心願得償,側頭瞧向沈安歌的眼睛都彎了起來。沈安歌麵上窘,嗔了句“還不快走”便先一步邁出了步子。李錦鱗心裏更喜,忙隨了上去與自家夫人手牽手,肩並肩的走向如意居。

    喜桃這個被男女主人同時忽略的,自己將自己當成背景牆的小丫鬟,眼瞧著自家王爺,夫人並肩行走的樣子,有些無端的不自在,直到兩人走出幾步遠,才提步,遠遠的跟了過去。

    八月流火,正當晌午的太陽最是毒辣,明晃晃的掛在天上,恨不能把大地烤著了。

    花,草,樹……所有落在太陽底下無處可躲的生命都因失水,熱蒸而變得懨懨的。

    沈安歌立在冒著白氣的冰鑒旁,盯著窗外懨仄仄的樹葉,從手中的水晶碗裏挖了匙奶黃色的冰酪放到口了中立時愜意的眯了眼。

    涼爽到每一個毛孔都舒張的感覺,實在是美好的不像話,以至於當她側頭發覺李錦鱗盯著自己猛瞧時,不僅沒有半絲的惱意,還望眼他手中未動的冰酪,笑意溫柔了問了句“清安怎麽不吃?”

    自打欽天監定下婚期,沈安歌開始著手安排瑞王李錦鱗與西淩公主烏娜雅的婚事之後,她便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曾對李錦鱗露出這種發自真心的笑了。

    李錦鱗心裏念戀著沈安歌的溫柔,後悔著自已沒早些讓人弄出白酥油,做出冰酪給夫人吃,手上卻是不卻夫人情意的動手便挖了一大匙。

    冰酪是消暑之物,卻不宜一下吃太多。

    “哎……”沈安歌瞧著李錦鱗手中銀匙上快趕上小半碗量的冰酪張口便欲提醒他,可惜還是晚了一點兒。李錦鱗的心思放都在了沈安歌的身上,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匙中到底挖了多少的冰酪,見自家夫人衝自己張口,以為是有話要同自己講,忙將匙裏的冰酪送進了嘴裏。

    “嘶……嘶……”

    毫不意外的,李錦鱗被冰得腦仁發麻,舌頭發木,張著口直吸氣。

    沈安歌瞧著素來以謫佩之態惑人的李錦鱗轉眼就跟吃了辣椒的猴似的,張著白氣直冒的嘴,即不能咽,又不能吐的樣子,便覺好笑,可是一對上他那雙水淋淋可憐兮兮的眼眸,又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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