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的臉黑了黑。

    吃虧？

    遇到這種事，鐵定是女方吃虧好麽！

    可是，聽小狐狸抱怨的語氣，我要是再說，怎麽就顯得矯情了呢？

    怔怔地望了小狐狸半晌，好吧，我歎了口氣，“此事……還真對不住你了。”

    “知道就好。”它到是爽快。

    我的臉色又黑了黑，不願再在此事上糾結，我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說道：“我餓了，要去找吃的。你呢？”

    它前蹄擺了擺，“我也餓了，順便給我捎隻野兔。”

    咦，咦，咦——

    這個時候，它不是應該說要離開，後會無期麽？！

    我中了它的咒印，命活不過三月，隻有煉化它一途，以它血肉為祭，再施法咒解之。難道，它留下來，就不怕我煉了它？！

    “怎麽？有問題？”

    它從地上抬起眼來，懶懶地瞥向我。

    “嗯……好吧。你等著。”

    我無力地點頭，抬腳出了山洞。

    在林中轉了一圈，回來時，手中已多了兩條魚，一隻野兔。

    回來之後，將野兔拋給小狐狸，我就準備去撿些幹柴，生火烤魚。忙活了半天，終於被我架起了柴堆，一指彈出，一團小火苗落在幹柴上，瞬時，木柴燃起。

    將魚架好，我便準備坐在一旁，專心燒烤。然而，懷中突然多了一物，嚇了我一跳。原是小狐狸將野兔叼來，摔到了我的懷裏。

    “幹嗎？”我不滿地問。

    “烤了。”

    小狐狸扔下這句就踱到一邊趴了下去。

    我怨念地盯了它一眼，好吧好吧，看在它如今隻是一隻，呃，會說話的普通狐狸，四隻蹄子不方便，我便勉強容忍吧！

    “看好了魚，別給烤糊了。”我交待一句，就提起野免走到不遠處的河邊處理起來。等我一切做好回來，卻發現小狐狸不知所蹤。

    嗯，興許是自己走了吧。

    我如此想著，繼續往前走。可是，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再一瞧，火堆上哪還有魚的影子！我咬了咬唇，四周掃視過去，最後目光落在了十步開外的一個大石頭上。

    輕步走過去。

    沒等我轉到後麵，就嗅到一股烤魚的香味。

    好吧，不用看也知道怎麽回事了。

    我立在石邊，沒再往前走。

    默了默，又折返回來，繼續烤起我的野兔來。

    一隻狐狸而已，幹嗎要跟它較勁！如此開解著自己，我的心情又如陽光般明媚。過不了多久，野免已被烤得金黃，外焦裏嫩的，我飽餐一頓之後，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這小狐狸如此不仗義，我也沒打算跟它道別。

    還未走出兩步，卻又被小狐狸出聲喚住：“等等……”

    我回頭望去，小狐狸不知何時已將自己清洗了一下，身上濕嗒嗒地還在往下滴著水。隻是……它身上的皮毛因先時的掙紮，早已是禿斑處處，望之十分滑稽。

    我眯眼笑道：“什麽事？”

    它低頭沉默著。半晌，也不見它說話。

    我笑了笑：“我還有事，嗯，先前的事也不全怪你，我不恨你，我們後會無期？”說罷，我微微一笑，再次轉身欲走。卻又被它喚住：“等等！等等！”

    我頓足，再次回頭，有些不耐的蹙起眉頭，等著它說話。

    小狐狸抬起蹄子，一步一步的磨蹭到了我的跟前。它仰起頭來，望著我，神情嚴肅地道：“帶上我，嗯，你就當多養了隻寵物吧。”

    我眨了眨眼，見它不似開玩笑，隻好問道：“為什麽？為什麽你要跟我走？”

    小狐狸有些忸怩地低下了頭，少頃，再次抬頭望來，“你答不答應吧？”

    我盯著它……

    沉吟著，我道：“我沒養寵物的習慣。”

    它一愣，又改口道：“不當寵物便不當寵物……”

    我的雙眼危險的眯起，“嗬，不當寵物也不成，說吧，為什麽要跟著我？”

    小狐狸望了我一眼，再次低下了頭，靜默了一時，隻聽它輕若無聲地說道：“……我欠你的……你……我的命是你所救，可是我……我沒什麽好償還給你的……我也活了許久了……也活夠了……你……你不同……”

    剩下的話，輕得讓我再也無法聽清。然而，這些隻言片語，足以讓我明白。

    望著小狐狸垂喪著頭，失落的身影，我想了想答道：“你不用如此，其實……三個月，足以讓我弄明白一件事，那件事明了之後，此身是生是死，我並不在意的。”

    此時，天光正好，旭日升起，林間透入絲絲縷縷的光線，萬物充滿了生機。然而……那時的衝動化為此時的悵然，我的喉嚨滾了滾，停了半晌，一句話從我的嘴邊逸出，“畢竟人妖殊途……”

    隻是這話，太輕，太輕，饒是小狐狸豎起了耳朵，也是一臉懵懂的表情。

    人妖……殊途啊！我苦澀一笑。

    隔了這麽多年……是否已生分了？太多的未知，太多的期望，我即期待著相見，又懼怕著再遇……木婉靈的悲遇再次浮現於眼前，我並非無心之人……

    悵然的心緒堵塞在心口，令得我情緒低落了下來。

    “不管怎樣，我跟定你了。”

    小狐狸定定的望著我，再次堅定地言道。

    我抿了抿唇，沒答同意，亦沒答不同意。

    轉身再走時，小狐狸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我的身後。

    它修為盡失，就如人大病一場，又方從生死邊緣徘徊而回，身體就如被掏空了一般。然而，從早走到晚，它也未吭上一聲，未落下一步。

    我毫無目的的徘徊在青城仙山附近，三天過去，小狐狸也瞧出了端倪，它突然快我一步，躥到前麵，堵住我的去路，問道：“你……不會要找青城仙派弟子麻煩吧！”

    我眨了眨眼，被它一語觸發，忽而笑道：“也未可知。”

    “很麻煩的，這些年，青城仙派名頭很大，找他們的麻煩，就等於自尋死路……你……與他們有著深仇大恨麽？”

    我一愣，搖頭道：“這到沒有。”

    聽到我的回答，小狐狸也是疑惑，“那為什麽？”

    我眉眼一彎，愉悅地笑道：“不找他們麻煩，我怎麽知道無址山如何走？”

    小狐狸一怔，滿頭黑線地說道：“就為了去無址山？”

    “怎麽？你以為呢？”我眨著眼，道。

    “不用那麽麻煩，無址山我知道。”它很是挫敗地道。

    我雙眼立時瞪大，驚呼道：“你知道？！”

    小狐狸再次點了點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