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件事之後，“珍芝堂”倒是安靜了不少，蕭寶卷被關在家裏出不來，蕭昭業擔心自身的安全，就算是針灸按穴也是秦曉然前往南郡王府做的。

    蕭昭業經過秦曉然的治療，很快就痊愈了，對女子不再厭惡，於是讓屬下替秦曉然在醫術大會上報了名

    蕭昭業本想娶秦曉然為正室，都被秦曉然找借口拒絕，太子蕭長懋和太子妃王寶明心知長子長孫有了後嗣，地位會更加鞏固，蕭長懋病重，才德一般，除了因為長子的緣故，還有父憑子貴的意思，蕭昭業的懂事給他加分不少。

    如果蕭昭業能夠生一個兒子，當今皇上隻怕會更加歡喜，於是蕭長懋一直在給兒子尋找王妃，隻因蕭昭業的這個隱疾，才耽擱下來，這時候已經痊愈，再無後顧之憂，正好撫軍將軍何戢之女何婧英有才有貌，又算是門當戶對，於是抓緊完婚。

    蕭昭業雖然心係秦曉然，不過也就是暫且想想罷了，以他的身份，就算是秦曉然同意，父母也不會答應，頂多給秦曉然一個側室。所以也就沒有說什麽，一切聽從父母安排。

    醫術大會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展開，搭建了一個高台，到時候全國各地的醫術名流會在這裏進行比拚，在為期三天的時間裏，決出獲勝者。

    醫術大會因為是朝廷舉辦，所以有些財大氣粗，除了提供場所之外，還有各種名貴藥材供參賽者使用，不過參賽者可以用，也可以不用，比如獨傳藥方，可以自己提前配好，以供使用。

    秦曉然看了看針灸錦盒以及從來沒有拿出來的小玉瓶，暗道：“這次大會能不能成功，我是不是可以在京城站穩腳跟，就靠你們了。嗯，也不能給師父丟臉！”

    很快到了醫術大會的這一天，秦曉然跟徐老板請了假，徐老板雖然很不高興，但是她可是蕭昭業舉薦，也不敢說什麽，隻好讓她前去。

    秦曉然正行至半途，一個乞丐突然冒了出來，笑道：“丫頭，你這是去哪裏？”

    秦曉然笑道：“大叔，我去參加醫術大會啊。”

    原來正是打死蕭寶卷的大黑狗的那個乞丐，也曾出手相救過秦曉然，順帶救了蕭昭業。

    “別大叔大叔的叫了，我叫齊雲傲，直呼姓名便可，那用這般客氣。”乞丐咧嘴笑道。

    秦曉然道：“齊前輩，上次……”

    “過去的事休也再提，今日我找你是有一件事，不知會不會打擾。”齊雲傲說道。

    秦曉然估摸了一下時間，說道：“不會，什麽事呀？”

    齊雲傲從懷裏拿出一個破破爛爛的紙張，似乎還散發著陣陣臭味，秦曉然也不嫌棄，直接拿了過來，掃了一眼便看出這是一個殘缺不全的古老藥方。

    這一張殘缺的古方，實在是殘缺得可憐。上麵可以辨認的字跡極少極少，然而從古方上字跡的分布來看，應該是寫滿的，可能見到的，不過三成。

    秦曉然眼光所及之處，都是一些極為名貴的藥材名稱，

    “這一個‘溪’字，會是什麽藥材呢？”秦曉然自言自語道：“難不成是濛溪葉？”

    齊雲傲眼睛動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好像是害怕打擾了秦曉然的思緒。

    秦曉然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這一張古方吸引。全神貫注地注意觀察，猜測思量，並且不停地斟酌，推敲。

    “斛，按照這張古方來推敲，估計會是鐵皮石斛！”秦曉然不禁地輕呼了一聲，說道：“是什麽樣的古方，竟然要用到這麽多的珍貴藥材？作用到底會是什麽？”

    齊雲傲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聽著秦曉然的喃喃自語，“嗯？”秦曉然突然地看見了一個字，殘缺的古方上，一個‘半’字也頗為顯眼。

    不過，天底下帶有個‘半’字的藥材實在太多，要猜測出來，實在太難。秦曉然歎息地搖頭，感覺有點頭疼，‘半’字下方，一片的模糊。與‘半’字相鄰的是個‘木’字。

    “半木？”秦曉然咕噥著，腦子裏充滿著疑惑。

    “濛溪草，鐵皮石斛，這個……”秦曉然不由得脫口而出，有些瞠目結舌，“該不會是半楓荷吧！這並不是木字？”

    齊雲傲眼神陡然射了一道精光，說道：“丫頭，你有把握破解這份藥方嗎？”

    “很難說，可能需要時間，但是我不敢保證。”秦曉然如實回答。

    齊雲傲道：“不愧是神醫高徒，那有勞丫頭了，為了表達謝意，先給你一樣東西。”說著拿出一個手鐲一般的東西，不過比手鐲要寬很多，也看不出什麽材質。

    “這個晚輩可不能收。”秦曉然連連拒絕。

    “這是一個暗器，叫做含沙射影，可以發於無形之中，危急時刻可以保命，京城不同別處，一切還是小心在意為好。”齊雲傲說道。

    秦曉然疑慮道：“可是……”

    齊雲傲揮了揮手，說道：“丫頭，你可不是婆婆媽媽的人，讓你收下就收下。”

    “那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前輩。”秦曉然將那暗器套進手腕，齊雲傲告訴了她發射的技巧。

    “好了，你好好研究這個藥方，有機會我在傳你幾招防身，去吧，別耽誤了你參加醫術大會。”齊雲傲說道。

    秦曉然客客氣氣的告別，齊雲傲滿臉真誠的說道：“請務必費心，參透這藥方。”

    “前輩放心，盡力而為。”秦曉然說道。

    齊雲傲若有所思的回頭便走，秦曉然看著他的背影，心道：“不知這藥方是為了救人還是害人，其中不管是毒藥也好，良藥也罷，無一不是珍貴稀有的藥材。”

    帶著這份奇怪的心思，秦曉然來到醫術大會現場，進入後台，報上姓名，跟著人群在旁邊候著，主持大會的是黃門郎和虞玩之，他們是門下省重要官員，頗為被蕭賾看重。

    咚！咚！咚！

    沉厚的鍾鼓聲音敲響而起。整個喧鬧的前台幾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股凝重的氣氛立即彌漫而起，空氣間的氣流仿佛瞬息間都凝固住，眾人屏住了呼吸，看向了同一個方向——醫術大會前台。

    蕭衍喬裝打扮也在人群中，秦曉然自然不認識他，可他卻好像認識秦曉然很久一樣，在台上的秦曉然轉身之際，蕭衍覺得這背影好熟，想起了在下雪的街上，一位女子將毛毯蓋在了乞丐的身上，“原來是她！”

    蕭衍看著秦曉然的眼光，放出絢爛的光芒，一種久違的感覺。

    黃門郎和虞玩之站在上麵，宣布一年一度的醫術盛會正式開始！

    秦曉然四周顧望，身邊都是一些年輕小夥，年紀最大的不過四十歲，都是醫界的青年才俊，有緊張的，也有躍躍欲試的，表現各異。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灰衣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二師兄？”秦曉然皺起眉頭，心中暗道。

    那灰衣人就像是逃避，沒有朝秦曉然這邊望上一眼。

    第一場是怪病診斷，也就是參賽者一個一個上台，由黃門郎、虞玩之和德高望重的相明禦醫出題，參賽者回答，正確者晉級，錯誤者淘汰。

    臨到秦曉然，她充滿自信的走了上去，台下一片嘩然，有認識秦曉然的，也有不認識的，不認識的看她是個女子，又這般小，不相信她能夠進入下一輪。

    “這小丫頭是誰啊？”

    “誰知道呢，可能是哪位達官貴人的小情人吧。”

    “這醫術大會開了多少回了，這麽年輕的女孩子參加還真的是第一次。”

    “你們知道什麽，她是紅顏華佗。”

    “咦？她就是紅顏華佗啊？”

    秦曉然盡量不受影響，深深吸了幾口氣，對下麵的議論充耳不聞。黃門郎直入正題，問道：“某病人姓名，年齡33歲，望診正常。舌診：舌質清淡，濕潤多津液，少苔。脈診：右腎脈微弱，左腎脈細微。此病人會是何等症狀？當如何治療？”

    秦曉然思索一陣，說道：“此人先天腎陽虛弱，肝鬱氣滯。應當補肝腎益精。腎之藏精，受五髒六腑之精而藏之，所以，滋腎、補腎，必需調理五髒，五髒氣血旺盛，補腎不能取其速，緩則治其本。”

    相明撫掌笑道：“小姑娘說的不錯。黃大人，你怎麽看？”

    “一個女孩子能有此見識，著實難得。”黃門郎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通過吧。”虞玩之縷須說道。

    黃門郎高聲說道：“秦曉然，晉級下一輪！”

    秦曉然心中雖然高興，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行禮退了下去，又看到那個灰衣人，灰衣人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低聲說道：“小師妹，別來無恙。”

    在台下的蕭衍密切注視著台下的情況，他看到秦曉然正欲退下，卻轉身，看到秦曉然臉上驚異的眼神，難道他們是認識的？

    灰衣人是南宮軒的二徒弟穆天陽，不過五年前已經被南宮軒逐出師門，隻因穆天陽不僅學醫，還學害人，幫助一個達官貴人毒害旁人，南宮軒發現及時，這才沒有鬧出人命，但是南宮軒依舊給他逐出師門，不認這個徒兒。

    當時秦曉然年紀雖小，但是對這件事記得一清二楚，南宮軒也經常反複提及，當作反麵教育弟子們。

    秦曉然愣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說道：“二……你怎麽會在這裏？”

    “現在連一聲師兄都不願意叫了嗎？你能在這裏，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是了，小師妹，冠軍是我的！”穆天陽冷冷道。

    秦曉然看了穆天陽一眼，隻見他眼神犀利的看著自己，令人不寒而栗。

    蕭衍把目光放在了穆天陽的臉色，臉色凶狠，像要是把秦曉然吃了似得，秦曉然也不像起初那麽淡定了。他忽然上前走了幾步，原本淹沒在人群中，不會有人發現他，現在為了秦曉然，走到第一排，他想看清楚秦曉然，想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這卻是極其危險的，要知道在場的有些是朝廷命官，他們見過蕭衍的真容，守將沒有皇帝的詔書，私自回京，可是殺頭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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