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以前的病曆呢？一起拿上吧，或許用的上。”

    “哦，好……我找找。”

    姚霖乖乖照做從抽屜裏又拿出奶奶的病曆袋，看他這個樣子陶俞恒忍不住摸摸他的頭。

    “好了，不要緊張了，醫生不是都說了沒有大問題了嗎？”

    “可是奶奶畢竟年紀大了，摔倒了……我總是不放心的。”

    “如果你不放心，我找我認識的醫生過來再給奶奶檢查一下，好不好？”

    “你認識……的醫生？”姚霖疑惑的看著陶俞恒。

    “怎麽說呢……應該說是我爸認識的醫生才對，你放心讓他過來不會收取費用的。”

    “是很厲害的醫生吧，不給費用……真的可以嗎？”

    “這件事就交給我了，如果你覺得欠我的人情，就好好畫海報，如果你的海報得了第一，能得獎金還能解決新海報的事，就算是你還了我的人情了。”

    心裏惦記奶奶傷情的姚霖並未意識到陶俞恒話裏的邏輯錯誤，原本海報第一名就要完成此次籃球比賽的海報設計，說起來根本和什麽還人情沒任何關係。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畫海報的。”

    “這一點我信你，走吧……。”

    兩人回到醫院辦好手續交了押金回到病房，護工告訴他們姚奶奶醒來過，她告訴姚奶奶姚霖去辦住院手續了，姚奶奶喝了一盒牛奶就又睡下了。

    和護工道謝後姚霖坐在病床前，心疼地看著憔悴的奶奶。

    “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照顧奶奶就好。”

    “我沒關係，到是你……今天還昏倒過。”

    “你今天幫了我不少了，我怎麽能還讓你陪著我。”姚霖咬了咬嘴唇。“你回去吧，不麻煩你了。”

    姚霖沒有等到陶俞恒回話，反而聽到病房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這讓他有點後悔自己說的話。

    “姚霖你真是笨蛋，怎麽能這麽沒禮貌。”

    姚霖想要去找陶俞恒，想要告訴他自己剛才說話不是故意那麽生硬的，可是看著奶奶他怎麽也動不了，隻能是呆呆的坐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門再次響起，姚霖以為是護士轉頭看卻是提著袋子的陶俞恒。

    “你，你怎麽……又回來了？”

    “難道你那麽說，我就會走啊？”陶俞恒來到床邊。“知道你是因為奶奶的事心裏急，我怎麽會和你計較。”

    姚霖看著陶俞恒從袋子裏拿出便當盒、水果盒和牛奶放在床頭櫃上，這才意識到肚子有點餓了。

    “餓了吧？不過你今天的情況適合喝粥，所以這盒便當是我的。”

    陶俞恒的調侃讓姚霖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他從陶俞恒手裏接過裝著粥的飯盒，打開裏麵是還溫熱的皮蛋瘦肉粥，陶俞恒則捧著便當盒坐在沙發上。

    “你不回家，你家裏人不擔心嗎？”姚霖想要找話說。

    “我爸……生意忙，我是一個人住的。”

    “一個人住？可是你……怎麽吃飯的？”

    “剛才抱奶奶的那個叫昊哥，除了是司機以外還負責照顧我。”

    不知道為什麽姚霖覺得陶俞恒似乎不太想說這方麵的話題，他默默喝著粥希望陶俞恒不會覺得他多事。

    “奶奶住醫院後的事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姚霖一臉茫然。

    “奶奶住院期間，你陪護是沒問題，可是奶奶需要上洗手間需要洗澡，你是要怎麽幫她？”

    姚霖被陶俞恒問的啞口無言，奶奶雖然自己也能照顧自己，但畢竟心髒不好就怕她洗澡的時候有什麽情況，姑姑臨走前拜托了院裏的唐阿姨，還有張叔的愛人張嬸隔幾天過來幫奶奶洗澡，眼下奶奶在住院怎麽好麻煩人家。

    “我剛才出去問過了，單人病房有專門的護工的，隻要你申請就可以了。”

    “……護工需要花錢請的吧？”

    “單人病房當然不需要了，我已經和護士說過了，一會兒就有護工過來。”

    “謝謝……你比我想的周到。”

    “我隻是比你多點經驗罷了。”

    陶俞恒的話讓姚霖想起來，他曾經說過他母親去世的事，或許這些經驗都是那時候積累的，姚霖擔心陶俞恒想起他過世的母親，想要開口安慰卻不知道說什麽，隻好繼續默默喝著粥。

    吃完了東西護工也過來了，為了不吵醒奶奶，幾人在病房外的走廊商議。

    “你還是學生吧，那就早點回去休息，這裏有我照顧你奶奶。”護工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阿姨。

    “那我怎麽能放心……，今晚我還是留下來吧。”

    “病房裏可就一張沙發，你留下了阿姨晚上要休息怎麽辦？你放心阿姨最擅長照顧老人了。”

    “可我……可我擔心我奶奶，會不習慣。”

    “一會兒你奶奶醒來，你和她說清楚就好了，你是男生留下了幫不上忙的。”

    護工的話讓姚霖一時無法辯駁，但還是沒辦法切實放心。

    “人家護工阿姨很專業的，你留下也確實幫不上什麽忙，反正你明天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我就送你過來。”

    “那我，和奶奶說一聲。”

    滿腹心事的姚霖沒察覺到陶俞恒話裏有什麽不對勁，幾人回到病房片刻後姚奶奶就醒了過來。

    “霖子……。”

    “奶奶，你醒了，腳疼不疼？”

    姚奶奶搖頭，“還好……沒事了，我這怎麽住院了？”

    “是醫生讓你住的，……奶奶你不用擔心別的事，好好配合醫生治療就好。”

    “可這裏……，是單人病房吧？”姚奶奶環顧房間。“這費用可是貴吧？”

    “姚奶奶你不用擔心費用的事，姚霖的參加繪畫比賽得了第一名，獎金就夠支付的了。”陶俞恒搶先一步說。

    “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可不能因為我崴了腳就亂花錢。”

    “奶奶你放心吧，不是亂花錢的，醫生說你睡在單人間休息的好。”

    “哎……我這老骨頭，盡給人添麻煩了。”姚奶奶自責的歎氣。

    “奶奶你別這麽說，怎麽是添麻煩呢。”姚霖握住奶奶的手。“都怪我沒照顧好你。”

    “是奶奶自己不小心崴了腳的，怎麽是你沒照顧好我。”

    “奶奶……你和姚霖就別互相自責了，你們倆現在需要的都是好好休息。”

    “是，是……還是你說的對，小霖子，你回去休息吧，奶奶在醫院裏沒事的。”

    “這位阿姨是護工，晚上我不在她可以照顧你。”姚霖給奶奶介紹護工。

    “護工？”姚奶奶一臉疑惑。

    “護工單人病房專配的。”陶俞恒朝護工使個眼色。“奶奶你不用擔心費用問題。”

    “阿姨，我姓白，是這幾天你住院負責找你的護工。”

    “我這把老骨頭辛苦你了。”

    “怎麽會，這是我的工作職責。”

    姚奶奶拉過姚霖的手，“聽話乖乖回去休息吧，記得不要和你姑姑說我這事兒。”

    “可我……我還是不放心。”

    “奶奶的話你都不聽了？你這樣奶奶可不住院了。”

    “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如果腳疼或者不舒服，一定要和護工說。”

    “行了，奶奶都知道。”

    “奶奶你放心，我會送姚霖回家的。”

    “那就辛苦你了。”

    “怎麽會呢，我和姚霖是同學，應該的。”

    知道自己拗不過奶奶，姚霖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病房，坐進車裏的他默不作聲的縮成一團。

    “怎麽了？覺得冷嗎？”陶俞恒靠近他。

    “不是……我是覺得害怕。”姚霖擠出一抹苦笑。“如果，奶奶今天出了什麽事，……我一定恨死自己。”

    “你在學校上學，不可能照顧到奶奶，這不是你的錯。”

    “可如果今天下午我沒暈倒，能早點回家……或許就沒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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