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媽媽派來的人領著上了二樓的一間包廂，在進門之前，莊喬突然頓住了腳步。

    她揉了揉眼睛，心想難道是自己看花了眼，怎麽會在二樓看到他？

    “姑娘，這邊就是媽媽為您準備的包廂了，也是這樓裏最好的位置之一。”

    “有牢了。”莊喬對著帶路的丫頭點點頭，就讓對方退下了。“我喜歡一個人看，你不用招呼我。”

    “那行，如果姑娘您等會有什麽需要，隨時叫我就行了，我就在門外候著。”

    莊喬點頭進去，這肯定是那劉媽媽的吩咐，她也不能讓這丫頭逆了劉媽媽的意，隻好任由她站在外麵。

    一走進包廂，莊喬便看到了一個超級大的軟凳，就像是二十一世紀的沙發一般，隻是坐在上麵沒有沙發那麽柔軟。

    莊喬坐在了軟凳的正中央，隻需低頭便能瞧見樓下的舞台，而這包廂周圍都是用輕紗遮住的，旁人很難從外麵看到裏麵。

    莊喬對於這一設計十分滿意，想不到她當時隻是那麽一提，老鴇就真的給弄起來了，而且還弄得這麽好。

    莊喬下意識地就朝著對麵那個位置望過去，如果她沒有記錯，那邊應該也是和她這個位置一樣，都是絕好的觀看台。可惜，她不能看到那邊的人。

    台下突然變得熱鬧起來，無數人嘴裏都在叫著月娘的名字，老鴇拖著她那肥胖的身子走了上去，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意。

    “都安靜一下，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月娘而來，我們的正主馬上就要出來了，你們要不要著急。”

    隨著老鴇話音一落，燈火突然熄滅了幾盞，隻留下了舞台上最亮的幾道光線，閃動著各種顏色。

    無數人屏住了呼吸，等待著今天的主角上場。

    就在這萬眾寂靜的時刻，月娘穿著那一身靚麗的藍色禮服，緩緩地從舞台後麵踏了出來。五彩光線在她的身上交雜，襯托得她整個人更加神秘了。

    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都不敢太大，唯恐會驚動了仙子。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有什麽了不起，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有什麽了不起……”

    一開口，月娘就鎮住了所有人，本來歌詞中某種禁忌的東西，在這一刻卻化成了一種莫名地激動，刺激著他們的心房。

    “月娘！月娘！”一曲終了，台下那些不管是來自縣城的，還是來自鎮上的，都扯足了嗓子，不停地喊著月娘的名字。

    “再來一首，再來一首！”又有人起哄，讓月娘再來一首。

    莊喬坐在上麵的包廂中，瞧著底下沸騰的人群，自己的努力果然是沒有白費的。其實不管是什麽時代，大多數的男人都有那麽一點賤皮子。

    在特定的情況下，女人越是觸怒他們，他們就會越加激動。這種激動被荷爾蒙刺激之後，就會轉變為片刻的愛意。

    很成功，不隻是這首歌，還有這條頗具誘惑力的裙子。

    月娘一直安靜地站在台上，絲毫也沒有要開口繼續唱的意思，就連有些客人一擲千金，扔出了元寶來，也沒有能讓月娘改變態度。

    老鴇在下麵看得著急了，趕緊走上台去，一邊安撫著下麵這些客人，一邊小聲地和月娘商量著。

    “月兒啊，你就再唱一首，就當是媽媽求你了。你看看今晚因為你而來的這些客人，媽媽我可以造勢造了好久，說你今晚會有特別的表演，他們才會過來的。”

    月娘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也在小聲地和老鴇說話。

    “媽媽，對男人而言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我今天若是一次就讓他們嚐夠了，這以後哪裏還有新鮮的味道。接下來，媽媽還是讓別的姐妹來，我可以在一旁為其撫琴。”

    語罷，月娘對著台下鞠躬，緩慢地退了下去。

    “這怎麽走了啊，我給了那麽多銀子，這才能聽一首歌啊，你這不是在坑人嘛。”有個胖子不樂意了，他是專門從縣城裏趕過來的，就為了聽這裏的月娘唱個小曲兒。

    千裏迢迢地趕來，結果卻隻聽到了一首歌，這擱在誰的心裏也不好受啊。

    “各位，各位，我知道你們今天還沒有盡興，可是我們月娘姑娘啊，今兒個有些不太舒服，就不唱了。喜歡她的客人呢，可以明晚再過來助助興。當然，如果明晚沒有時間來的，也可以聽聽其他姑娘唱的曲，剛剛月娘和我說了，她會在上麵撫琴。”

    月娘都已經走了，就算再鬧也無濟於事，好在她還會撫琴，而且聽聞這裏其他姑娘唱的曲子也不錯，眾人這才慢慢地安靜下來。

    下一個出場的人，竟然是雪梅。隻見她一身的紅衣，將整個人襯托得明豔動人。

    她年紀小，長得也算是乖巧，原本這一番打扮，定然能吸引無數客人的目光。可惜方才月娘驚豔登場，若是比起豔麗來，這怡紅院裏今晚還真沒人能和她一比。

    如此一來，雪梅的出現，就變得可有可無起來，有的人已經有了要離開的想法。

    雪梅出現在台上之後，發現眾人既沒有露出驚豔的目光，也沒有高喊她的名字，和月娘出現的時候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哇！”在雪梅正要開口唱的時候，眾人突然瞪大了眼睛，發出讚歎之聲。

    雪梅破涕而笑，心想這些客人還真是調皮，就知道尋自己開心。還以為他們都不會理自己了，誰知道驚喜還在後麵。

    “好美啊，簡直如同月光仙子一般啊。那潔白的衣裳，那被半掩起來的麵容，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神女。”

    坐在前麵的一位客人不住歎息，目光也隨著白衣仙子轉動。

    雪梅突然覺得不對勁，這人好像不是在說她啊。她明明就是一身紅衣，滿是妖嬈魅惑，怎麽就成了月光仙子了呢。

    而且，隨著那人目光移動，她發現對方真的不是在看她，順著視線望過去，一道潔白的影子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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