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兵器鋪內的紅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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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紙包的心,苦從內溢;
解釋不了淚,痛已銘記。
交織縱橫的怨懟,滾燙在愛裏,扯不清,分不明,亂麻般的感情。
從前的從前,也那樣美好;
曾經的曾經,也你我溫柔。
從不曾降臨的信任,搖身一變,成了劊子手,狠著心,冷眼砍掉深愛的頭顱。
試問:
一個血淋淋的我,如何再去愛一個失去用愛開頭的你?
還不想放棄,那層薄如蟬翼的糖紙;
還自欺欺人,留戀輕甜若水的溫柔。
糖紙,微甜;
掩不了愛的澀;掩不了情的苦;掩不了怨的痛;掩不了恨的烈。
夢醒時分,有過的傷害持續進行時,不管睜眼開始閉眼。
該是我太輕敵,讓不信任打敗了愛情。
或許也該換個方式過活,活出不一樣的自己,跳出愛已定的悲途。
無愛,無傷;
勇敢愛,直麵傷;
拿得起,放得下,撕掉那層糖紙!
正視自己,正視愛人,正視親人,正視朋友,問自己:唯愛不得活?
答案是:不!
該是這個“不”字,將菩提從連連的噩夢中喚醒。坐起,才發現淚水已經濕了大半個枕頭。
焦急趕過來的妹香大呼:“小姐,你這是怎麽了?”看著菩提通紅發腫的雙眼,又看了看濕了的枕頭,妹香兀自慚愧著:“都怪我,竟然睡的那麽死,小姐哭成這樣了都沒有察覺,我該死,我實在該死!”
作勢,她就要打自己,恰被菩提伸手攔阻。菩提說:“傻妹香,我是那種大哭大鬧的人嗎?”
妹香呆呆的說:“不是,小姐心裏苦,也隻會默默的躲在角落流淚。”
“那你知道為什麽麽?”菩提順著問。
妹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就聽得菩提說:“一來,我不想你們看到我懦弱的一麵,二來,我不想你們擔心。”
“如果我快樂,我會與你們分享,因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如果我悲傷,我情願自己隱藏,這樣,不會將消極的情緒蔓延。”
見著妹香點頭應和,菩提就繼續說:“所以,今天的事,就不要同誰說了。”
“可是,外麵守夜的不凡,應該也是聽到了的。”妹香果斷指出。
菩提微笑了,說:“無妨,他聽到了,我們什麽也不提,他也該知道什麽意思的。”
“哦。”妹香附和。
“現在,你去給我弄兩個熟雞蛋來,或者是一些冰塊。我得先讓眼睛消腫。”菩提出言吩咐。
“是。”妹香應聲,就退下了。
她走後,菩提就盯著一個地方發呆。似乎是有了別樣的想法,她在花時間梳理那些模糊的點。不一會,她笑了?笑的沒心沒肺。
“你沒事吧?”白貓問。
“死不了,就得好好活。”菩提這樣回答。
白貓“嗯”了一聲,就沒了聲音。
妹香回來之後,拿著兩個雞蛋給菩提敷了敷眼睛。果然是好多了。菩提便說:“一會我要到城裏逛逛,挑選一件趁手的兵器。”
妹香瞪大了眼睛,問:“小姐,你怎麽突然間要這樣了?”
菩提垂目,說:“或許早該這樣了。”
“妹香,我要變強。”菩提突然抬眸,妹香恰看到了她眼睛中的那兩團火在燃燒。微微一笑,重重的點頭,說:“小姐要,我也要變強。”
隨後,妹香就拉著菩提說起了,自己多麽想當一個俠女,自己看到九野他們功夫高,嗖嗖嗖的飛來飛去的時候,自己有多麽的激動。
房間裏不時傳出笑聲。
皇甫勵耘對驚鴻城,似乎還是頗為了解的。有他毛遂自薦的引路,菩提等人少繞了不少彎路。
一路上,皇甫勵耘提醒道:“我們要去的那間兵器鋪,是兵家少主兵七步獨立經營的七步一煞分店。裏麵確實與不少好貨。據我所知,前段時間,剛上新貨,有一柄萬古赤刃被運到了這裏,那是一把通體燒紅的大刀,長一米二,寬七寸,套上厚重的刀鞘,猶如一柄古老的戒尺。”
“還有,進入兵器鋪內,莫要在一樓逗留。據說那裏有很多兵器,都是被買家退回來了的劣貨。因為對原有買家有怨懟,所以它們也仇視其他買家。”
“我們都當心這點,別被劣貨給盯上了。”
“據說,曾經有一名漢子,不信這個邪,偏是要買了一把黑色鍛鐵回家,結果,他全家都死光光了,而且死相十分可怖。”
幾個女孩子,聽得渾身發寒,妹香對皇甫勵耘嗤之以鼻:“你就嚇唬我們吧,擺明了是瞧不起我們。”
“別,你可別給我扣大帽子。誰瞧不起你們了。得,好心當成驢肝肺了。你不聽了拉倒,別妨礙我說給你們小姐聽。”皇甫勵耘與妹香打趣了幾句,又將目光落在了菩提身上,說:“你總是特別的,時常能給我驚喜。”
菩提不以為然,睥睨了一眼皇甫勵耘,說:“你眼中的驚喜,卻建立在我痛苦的覺悟上。”
皇甫勵耘陪笑,說:“這不就是成長的代價嗎?”
“一將功成萬骨枯。將軍尚且如此,更何況你是皇後呢?或許,你還有別的特別的身份。天不妒忌是庸才。既然才華橫溢,既然風華絕代,既然有了被老天妒忌的資本,就要有在塵世間吃苦受累的覺悟。就要有傲視群雄的姿態!”
菩提定定的望著皇甫勵耘,很難得從他的口中聽出這麽一大串的大道理。見她意外,皇甫勵耘便輕笑了聲,說:“其實我跟你說的這些,也是我素來安慰自己的。”
“菩提,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們都不是平凡人。我們生下來就擁有的,是平凡人窮盡一生都不可能擁有的。我們一出生,就站在了一個高的界麵,也決定了我們需要承受平凡人不用承受的磨練。”
“我稱之為成長。”
“菩提,站在你眼前的我,代表的不單是我自己,是正在成長為皇甫家最高領導人的皇甫勵耘,我不是繼承者,我是管理者。”
菩提點了點頭,說:“我懂了。”
眾人皆是沉默,給與菩提靜思的時間。突然,黃鼠狼說了一句:“真沒想到,你這個大少爺,竟然還有這麽強大的真知灼見。”
“那是自然。”皇甫勵耘笑道。
眾人之間的氣氛,開始回暖。
良久之後,皇甫勵耘唇起:“到了。”
菩提等人瞬間駐足,抬眸,看到的是書寫著七步一煞的褐色牌匾,字體磅礴,赫然帶著淩厲的氣焰。目光看向敞開著大門的店內,恰是一方灶台,風箱被拉的呼呼作響,一名赤著膀子的大漢,拿著重錘,一下又一下,頗為有序的捶打著夾子夾著的燒紅的黑鐵。
“千錘萬煉出熔爐,長使山河不等閑;遠方慕名往來客,皇甫一脈藥石絕。我們來選兵器。”皇甫勵耘上前一步,說。
大漢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隻見灶台一邊的隔欄緩緩拉開,讓出一條一人寬的小道。
“多謝。”皇甫勵耘衝大漢拱拱手,帶著菩提等人進入。
小道之後,是一方小院,院子裏豎著很多個兵器架,架子上有著木頭製造的兵器模型,刀槍棍棒等十八般常見兵器,皆在其中。
小院的左側,是一幢紅樓,右側,是一幢白樓,正麵,是一幢黑樓。
“先等著,這裏的格局有所變換,應該是新增了不少項目。”皇甫勵耘微微皺著眉,悄聲對菩提等人提醒。
眾人默默點頭,各自的目光打量著周遭。
不多時,眾人就見一名紅色廣袖少女從紅樓走了出來,冷麵冷眼的,並未靠近眾人,隻是沉靜的站在樓門口,片刻之後,她說:“紅樓夢中夢,夢裏尚還真,若是有緣人,天機贈神書。”
皇甫勵耘就解釋道:“這座紅樓,應該就是藏書樓,裏麵收藏的,應該是各式功法。以前的功法,都是靠錢來買的。如今,也賣弄起玄虛來了。”
菩提淡笑,恰捕捉到白樓門開,一名白衣女子悄然出現,眉目淺笑。見其懸空而立,菩提便下意識看了看她腳下,卻發現,白衣女子正盯著她看,與她對視的瞬間,將落地的白裙上提。
‘沒有腳。’菩提心中一語。隨後,耳畔響起了白衣女子的輕聲細語:“白樓真中真,真裏還有假,心若浮雲過,身正可回真。”
皇甫勵耘皺眉,說:“這個白樓,我就有些搞不懂了,聽她的意思,似乎白樓的作用和紅樓是一樣的,可一樣也不一樣。”
菩提默然。
恰在這個時候,黑樓大門哢哢作響,兩扇門向外敞開。眾人矚目望去,恰見得大門之內是兩層小樓,一樓隨處可見淩亂擺放的兵器,順著樓梯看向二樓,樓道整潔幹淨,其中,有幾間屋子房門大開,純金打造的架子上,擺放著耀眼奪目的長劍,彎刀、紅纓槍。
“進入吧,兵器都在這裏。”皇甫勵耘說。口氣不是那麽的有底氣,似乎是因為這裏太多的突然出現,脫離了他原以為的掌控。
菩提下意識的在心裏囑咐白貓、真言‘你們護著我的孩子就好。’
‘是。’
進入七步一煞,眾人已然感受到了兵器鋪的詭異,自然而然的就對之前皇甫勵耘的提醒深信了幾分,故而,在走過一樓的時候,眾人皆是旁若無人一般,邁著快步匆匆而過。
上了二樓,皇甫勵耘就欲帶著菩提等人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看。卻被菩提出口阻止了,後者指著一樓讓大家看:原是那些散亂一地的兵器上麵,浮現著一層黑色的晶狀物。(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