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連城的不悅，舞唯昕早在意料之中。

    “你給了它半年的時間，可是它重傷難愈，半年給了等於沒給。”

    “如此說來，我現在就該了結了它。”段連城冷漠道：“活著浪費糧食，我還是送它去見閻王。”

    舞唯昕嘀咕道：“持強淩弱。”

    “再說一次！”段連城順風耳的聽力，絕不亞於食肉獸。

    舞唯昕瞪他，“持強淩弱！！！”

    段連城嚴峻地打量著她，“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這才是她的本性，往昔膽小怕事、委曲求全都是假的，她披著人畜無害的皮，卻是個得寸進尺、得理不饒人的主。

    “我隻是說了句人話，你若不高興，把我也殺了吧。”

    “你還真以為，我舍不得殺你？”威脅他的人，有過，卻無一例外見閻王去了。

    “我又不是你的誰，你當然舍得了。”段連城的心思捉摸不透，可舞唯昕鋌而走險，決定賭一把，“可你若真把我殺了，待三百年的真相揭開，萬一真相是你心底最不願意接受的，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嗎？”

    “什麽意思？”段連城戾氣漸露。

    “你對我，比對別人多了幾分特殊，不過自知之明我倒是有的。你三番四次幫我，並非喜歡我，而是你懷疑我跟她有關係。”

    段連城嗤笑，“你倒是挺自戀的。”

    “都說禽獸的鼻子，比人類的靈。”舞唯昕的笑容，帶有幾分自信，“我為何能解開你鎮壓獸獸的結界？獸獸為何不粘著別人，而非得是我？你現在沒殺獸獸，不就是想確定我的身份嗎？它現在喪失靈力，跟隻普通的禽獸根本沒有區別，你根本沒辦法通過它來確定我的身份。”

    段連城側身，抬起舞唯昕的下巴，神色緊繃的上下左右打量著，“有自知之明？你覺得，自己哪點像她？自以為是的跟我談條件。”

    “我就是我，誰都不像。”舞唯昕抬頭，語氣篤定道：“我沒有自以為是，你要殺我，不會等到現在。”不過，若她並非真要找的人，相信他會毫不猶豫的殺掉自己。

    鋒利的眼神，一直盯著她不放，半晌後露出絲笑意，“你是想跟我賭嗎？”

    “你若願意，我自然奉陪。”舞唯昕硬著頭皮道。賭輸了，命會丟；可賭贏了，她……肯定也沒下好場啊。

    “那就賭吧。”段連城的笑容透著絲詭異，“你想賭自己是，還是不是？”

    “……”舞唯昕啞然，他這是把蕩手山芋丟自己。

    “你希望我是，還是不是？”舞唯昕也不是吃素的，把皮球踢了回去。

    “不管你是不是，它都非死不可。”她若是，它便是她的生死仇敵；她若不是，它更得該死！

    容不得他的囂張氣焰，“死不死，是以後的事。再說，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或許半年後你還不是獸獸的對手呢。”

    “我救不了它。”段連城的笑容甚是殘忍，“能救它的，或許隻有你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