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順著迂回的山道，段連城拉著舞唯昕的手，上了山頂。

    山風徐徐吹來，舞唯昕撿一塊幹淨的地方坐下，“什麽事不能在家裏說，非得到這來？”

    段連城在她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

    舞唯昕憋著口氣，欲甩開，誰知段連城非但不放還將她擁在懷中。

    “幹嘛！”舞唯昕鬱悶。

    “幾天沒見，挺想你的。”段連城緊扣著她的手。

    “……”舞唯昕愕然。他冷落了她幾天，還以為是來跟她分手的，結果……

    “你的傷好了？”舞唯昕酸溜溜道：“有力氣理我了？”

    “生我氣？”完美的下巴，輕輕抵著她的腦袋。

    舞唯昕不說話。

    段連城閉眼，安靜地摟著她，良久才道：“唯昕，我這幾天總在想，其實做人類也挺好的。短短數十載生命，愛恨雖短暫，卻也是彌足珍貴，對生活才會倍加珍惜。”

    舞唯昕很奇怪，他以前可是惜字如金的，今天是怎麽了？

    “人類想著長生不老，長生不老的倒想過人類生老病老的生活。”

    “生長不老未必是好，牽扯太多的前世恩怨。”段連城靜靜摟著她，“唯昕，我是真愛上你了。”

    舞唯昕的心咯噔一下，“在此之前，你沒愛上我？”

    段連城捏她的下巴，“那不一樣。現在的你，對我而言，僅僅是你而已。”

    “不把我當成她了？”舞唯昕頗意外。

    “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段連城嘴角泛起的笑容，帶著絲痛苦。

    舞唯昕笑，“我就是我，從來不是任何人。你一直相信我是你的未婚妻，現在是不相信了，還是無所謂了？”酸澀湧上心頭，紮了根刺似的。

    段連城緊抱住她，沉默不語。

    “你沒話跟我說？”心，忐忑不安。

    段連城附在她耳畔，“舞唯昕，我愛你。”

    舞唯昕眼眶泛淚，半晌才哽咽道：“這幾天你一直避著我，我以為你要拋棄我了。”

    段連城問道：“我是蒼龍，擁在數千年的漫長生命，而你是個人類，隻是短短數十載，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舞唯昕不解，“你之前說，到了蒼龍部落，有辦法讓我長生不老嗎？”

    “現在不行了。”段連城撫摸著她的青絲，“我沒辦法讓你長生不老，更帶不了你去蒼龍部落。”

    舞唯昕怔然，半晌才道：“那你是……不打算跟我成親了？”

    段連城承諾道：“我願意陪你度過，你生命的每一天，你願意嗎？”

    舞唯昕別開臉，靜靜望著遠處連伏的山巒，“我死了呢？”

    “我會回蒼龍部落。”

    舞唯昕摸著自己的容顏，“現在是我最美好的年華，可是再過幾年，我會慢慢老去，三十四十六十，最終我會身軀佝僂頭發蒼白連牙齒都掉光了，而你依舊是現在仙姿玉骨。”隨著她的老去，跟他站在一起，她會是他的姐姐，然後是大媽大嬸，繼而是老奶奶……

    他如何愛一個老掉牙的女人，別說是人，連神也做不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