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又在不開心些什麽？

    自己將要入住王府的事情，已經成了事實，提前跟他的姬妾搞好關係，他不是應該高興？

    後宅不寧，何以寧天下，真不知這男人都在想些什麽。

    暗自搖了搖頭，鳳茗依表示不懂。

    果真是男人心，海底針。不過既然不懂，也懶得去深究，見軒轅逸諾抬腳要走，隻得跟上。

    隻留下顧傾顏一人站在原地，眼底各色情緒湧動，麵上卻是沒有太大的起伏。

    卻也沒有人知道，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差點就要被她給扭了變了形。

    從鳳茗依出現開始，軒轅逸諾便卸下疏離一直在笑。笑的那麽迷人，卻也那麽紮心刺眼。

    這樣的一麵的軒轅逸諾，這在顧傾顏的認知裏是絕無僅有，本還想著，那人或許天生薄涼冷清，那份奢望的溫柔，自己得不到，別人也照樣得不到。

    然而現在卻知曉，並非如此。

    男人的笑容很溫和，隻是卻不是為著她，從始至終，軒轅逸諾的眼裏，甚至都沒有過她！

    那笑，也便很是紮眼了。

    無形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心底瘋狂地生根發芽，死死抑製住那股子難言的衝動，不斷地調整著呼吸，顧傾顏不斷地在心裏告誡自己。

    “不能衝動，不能被嫉妒蒙蔽自己……”

    這廂的鳳茗依，對身後的顧傾顏的事情自然是一無所知。

    隻糾結地看著自己被某人牽在大掌中的手，再三猶豫，要不要掙開。

    大庭觀眾，朗朗乾坤。就算他們是有夫妻之名，可這麽明目張膽，棄世俗禮法與不顧，是不是也太大膽了一點兒？

    他不要臉，自己還要呢。

    可惜，還沒等她糾結出個結果來，就到了。

    祥寧宮的大殿門口，太後身邊的老宮女，嬤嬤侍書早就等在那兒了。

    看著兩人牽手而來，眼神一閃，繼而快速地垂下眼眸，隻當是什麽都沒有看見。

    恭恭敬敬地屈膝行禮，態度不卑不亢。

    “王爺，太後她老人還在梳妝，宣召王妃娘娘進去侍奉呢，您和顧側妃就請先到偏殿用茶罷。”

    “嗯？”

    顧側妃？

    心底暗暗詫異了一聲，鳳茗依稍稍回眸，就看到之前還沒影兒的顧傾顏不知道什麽時候果然跟了上來。

    也不湊前，隻遠遠地在台階下站著。

    就這一岔神的功夫，身旁的軒轅逸諾已經有了回應。

    因著對方是太後身邊得寵嬤嬤的緣故，說話的語氣客氣許多。

    就連麵色，也稍稍柔和，並沒有那麽疏離了。

    “也好。既然如此，那便有勞侍書姑姑了。依兒剛回來，難免有不知進退的地方，還請姑姑提點著些。”

    “王爺折殺奴婢了。王妃玲瓏剔透的人兒，必能得太後歡心呢！”

    能混跡到如今的位置，侍書自然也不是個簡單的。嘴裏說著客氣的話，對著軒轅逸諾慈祥的眉開眼笑。

    “王爺對王妃當真是情深義重，若是太後得知，定然也高興呢。”

    一邊說，一邊吩咐身邊的小宮女引著軒轅逸諾去了偏殿，而她自己則親自引著鳳茗依進了太後寢殿。

    鳳茗依全程無話，即便是那些好聽的場麵話入耳，也沒讓她的情緒掀起半點兒波瀾。

    事實上，此時此刻，她所有的心思，早就已經集中到了那位將要麵見的貴人身上。

    當朝太後，曾經的聖後啊。那可是活在傳說中的人物。

    現在民間，還流傳著不少她當年如何英勇睿智，如何陪著先祖一起征戰天下，攜手共看江山的傳說。

    那樣的人，也不知道自己這點兒道行，能不能應付的過來？

    一個軒轅逸諾尚且讓她驚心，更惶稱是鳳九歌了。宮主安排自己回來，確定不是敗筆？

    心思流轉萬千，頗多不安。無奈既然已經進來了，多說無益，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徐徐吐出一口氣，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麵部表情，調整好心態的同時，也讓自己回歸到寵辱不驚的狀態。

    隻看得走在前方，卻不住地偷眼打量她的老嬤嬤侍書暗自點頭。

    相比起來，另外一邊偏殿裏的氣氛，則是有些沉悶。端著宮女奉上的茶水輕輕啜飲了兩小口，斟酌了一下用詞，顧傾顏還是開了口。

    “王爺，您打算何時接王妃回府？屆時可要準備什麽？告知妾身，也好提早做準備，莫要令王妃不快。”

    這些年，由於鳳茗依不在，逸王府的後宅一直都是有顧傾顏管理的。

    聰明人永遠都知道什麽時候，自己應該做什麽，在這種時候，再沒有什麽比討巧賣乖來的有用。

    嫉妒？

    且不說應不應該，顧傾顏毫不懷疑，自己但凡表現出一點點的怠慢來，眼前這個男人就能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她的夫君，卻不僅僅隻是她的夫君。

    況且那個鳳茗依，可是她家王爺心尖上的人，占盡了先天優勢。

    而她，除了處處昭顯出自己的大方得體，又能如何？

    總歸不姓“鳳”，就如父親說的，眼前這個男人，也不是那種沒有抱負的人。

    好在，還有來日方長可以寬慰自己。

    從進來之後，軒轅逸諾就一直很沉默。摩挲著手中的茶杯，也沒有要喝的意思，明顯是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聽到坐在下首的顧傾顏出聲，意識才有所回歸。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對方小心翼翼的討好，隻是撇過去一記極為清淡的眼神。

    “不必大費周章，該準備的，本王已經吩咐了管家，就不勞你費心了。”

    說完之後微微一頓，語氣一轉。

    “依兒剛回來，本王隻希望，她以後好好的，能事事順心。不想她回到家還有什麽差池。”

    這話說的，極為隱晦。不過，卻並不妨礙顧傾顏了解其中的意思。

    話說間投過來的眼神，是今天唯一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無奈其中的清淡跟微涼的語氣交織在一起，直直往她的心裏麵鑽。

    眼神更是冷漠而疏離，一如往昔，仿佛適才同鳳茗依在一起時候的那柔和笑意，隻是人美麗的錯覺。

    他性子冷淡，以前就是這般。隻是或許是看過了不一樣的一麵，如今再對著，竟隱隱有些難以忍受。

    強自壓住心底瞬間湧現的酸楚跟難受，顧傾顏眼圈有點兒紅。

    “王爺這話，是指什麽？難道您還怕妾身會做出傷害王妃的事？難不成在王爺心裏，妾身就是這樣的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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