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得意，忍不住就抬手摸了摸還看不出任何跡象的肚子。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裏，鳳茗依瞬間就警惕了幾分。

    不過繼而想到對這人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對手並不是自己，方才又鬆了口氣。

    不然，一個殘害皇嗣的罪名下來，可不是誰都能夠承擔的起的，就是不知道施紅淚那邊如何應對了。

    念頭流轉間，鳳千羽已經頓住了腳步。抬著青蔥一般嬌嫩的手指，遙遙指著一處地兒，跟鳳茗依念叨。

    “等會我們便去那處可好？涼是涼了些，不過景致倒是不錯的。而且我一早就讓人在裏麵燃了炭盆，這會子想必也暖和了。”

    言語間，兩人也暫停了腳步。彼時站立的地方，是一個不大的人工湖。

    亭台水榭，回廊樓閣，雖然人工湖並未修建的有多麽華麗寬廣，可是勝在精致，該有的東西，一樣兒不少。

    隻是可惜了眼下這天氣，並非荷花盛開的時候，故而原本種植在水裏的香荷不見蹤跡，隻被收拾的幹幹淨淨。

    許是想著主子們嫌棄清冷，裏麵又特特地投放了數朵香木雕刻的蓮花，浸染了顏色，看上去倒也像是那麽回事兒。

    加上湖水已經冰封，花就被凍在冰裏頭，別有一番風味。

    順著鳳千羽的視線看過去，入目的則是一處湖心亭。四下臨水，隻有一處漢白玉石橋通往，倒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隻是因著昨兒個那場大雪，想也知道呆在裏麵說話吹風，會是何等酸爽滋味了。

    好在，既然是鳳千羽安排的，鳳茗依自然不會多說什麽。別說是已經早早做好了準備，縱然真的就是去吹風，沒道理旁人忍得了，她卻忍不了。

    當下也就勾唇一笑，順從附和。

    “太子妃做主便好。”

    似乎早就料到她的態度，鳳千羽半點兒不意外。聽到回應，跟著笑了笑，就引著人往石橋上走。等到距離的近了，鳳茗依才發現，原來亭子四周早已經拿著一種名為隔水紗的布料細細的裹了起來。

    這玩意兒可是個稀奇貨，通透不遮擋視線，卻又避水避風。傳聞還是在前朝的時候，乃墨家高人在無意之中獲得，常人但凡稍微得上一些，都用來做了避水衣。

    能這般奢侈的拿來圍亭子，倒也是獨一份兒的奢侈了。

    掩飾住了眸底的訝異，鳳茗依隻當自己不識貨，並未多問。待進到亭中，果然暖和。甚至就連狐裘都不必繼續穿著，故而就讓花家姐妹除去了。

    有了鳳千羽之前的安排，在她的一個眼神示意下，亭中伺候的下人們很快走的一幹二淨，就連花家姐妹，也收到指令，退了出去。

    徹底清淨了之後，鳳千羽臉上的笑容，才總算是淡了下去，浮現出了一抹輕愁來。

    看著這樣的她，鳳茗依緊繃著的頭皮，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這就是好戲終於要開場了麽？還真是麻煩呢，既想著要害人，又不想被人抓到把柄……嗬嗬，這世上，哪裏來的那麽多好事兒？

    “這茶是雪頂含翠龍井，今年宮裏麵特供的，就連姐姐這裏，也是皇後特賞的，分量不多，妹妹且嚐嚐，可還合口味？

    對了，說起來，一道賞賜下來的，還有幾批還能入眼的料子，妹妹若是不嫌棄，待會兒走的時候，就拿回去做身衣裳。”

    一開口就是懷柔政策，縱然想要讓人不去多想，也是不可能。好在對於對方的目的心裏完全有數，鳳茗依自然也不怵。

    隻笑的四平八穩，適時跟著奉承兩句。

    “多謝太子妃關照，茗依不勝感激。倒是說起來，您喜事臨門還未曾當麵道謝，實在不該。不過身懷皇嗣，想必以後，必定也是前程似錦。茗依也備了些小東西，不甚貴重，還請太子妃千萬別嫌棄。”

    “哪裏哪裏，你能來，就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收到的最好禮物，何必見外？”

    不管說的是不是廢話，也不管是真還是假，好話總是人人都愛聽的。

    這一回，鳳千羽臉上的笑容果然就真誠了些許，順手掀開了桌麵上蓋著的一塊紅布。

    底下擱著一個托盤，裏麵是幾樣打造精美的首飾。

    就算是沒有多懂，鳳茗依也看得出來，這絕對是好東西，臉上才配合著露出幾分訝異的神色來，就將對方直接拿起一支簪子往她頭上比劃。

    “妹妹來看，姐姐覺得這支嵌寶銜珠的蝴蝶金簪很適合你，你覺得怎樣？哦，還有這個紅珊瑚頭麵，上麵鑲嵌了幾個難得的海明珠，倒是也算獨特。”

    哦，這是懷柔政策不夠，又拿賄賂來湊？

    眼神閃了閃，登時就明白了對方的打算。為了讓她安心，鳳茗依視線一轉，在托盤上停留片刻，才徑自伸手。

    “怎麽？這麽些個好東西，太子妃莫不是要送我？若當真如此，可要隨著我自己挑。”

    嘴裏說著，竟然真的就從裏麵拿出了一支如意雲紋白玉簪來。

    看著她的動作，尤其是麵露驚喜，愛不釋手的樣子，鳳千羽唇畔的笑意嫣然，瞳孔深處的最後一點兒提防，也徹底沒了。

    隻拿著指頭點著她的額頭，假意嬌嗔。

    “真是，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哪裏就值得你這般上趕著了？若是喜歡，統統拿去便是，這點子東西，姐姐倒還是不缺。”

    “如此，那就多謝了。”

    橫豎是要利用她的，拿點兒報酬，也並算不上什麽。再說了，對方不是說了，她不缺麽。

    心滿意足地將紅布重新蓋了回去，儼然就是一副要全盤就接受的樣子。轉眼間，鳳茗依已經麵露感激。

    “太子妃，您對我，真好。”

    有了這一句，才有了那日見麵時候的感覺。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鳳千羽剛想要笑笑。

    隻是不知道隨即又想到了什麽，笑容還未曾綻開，便消失掉的一幹二淨。不僅如此，臉色也有些難看。

    見她這樣，鳳茗依眉梢一挑，滿眼不解。

    “太子妃如此情緒……可是有何事不妥？”

    “哪裏就有什麽不妥了，不過還是為著那日妹妹的提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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