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了把柄，收拾起來也就簡單的多。

    好歹掌管中饋多年，也管著後院一眾妾室，論起後宅那些陰私的手段，顧傾顏並不差。

    既然王爺吩咐了，她自不會忤逆，不動鳳茗依就是。隻是，這世上的事情，若是想要辦，自然有的是辦法，動不了正主兒，斷了她的臂膀，也是一樣的。

    若是沒有了可用可信的助力，縱然高高在上，也不過是個空架子，充其量隻是好看一些，翻不起什麽浪花兒。

    這府中說話有力度，最有頭臉的女人，還是她顧傾顏！

    能真正笑到最後，光明正大地陪在軒轅逸諾身邊，陪著他看盡這江山大好風光的人，也將會是她。

    也隻能是她！

    翌日，天大晴。

    逸王府梧桐軒中一片祥和，半點兒都沒有前日裏，所有下人皆在院中被打板子，遭到懲罰時候的那股子愁雲慘淡氣息。

    雖說因著受懲罰的下人還在養傷的緣故，在外伺候的人明顯少了許多，顯得偌大的院落中看上去有些空空蕩蕩的，可是好勝在清淨。

    主屋裏頭，暫時將自己那晚遭受到憋屈的對待拋諸腦後的花晴，跟在自家姐姐身後伺候著，笑音裏麵時不時地跟著出謀劃策。

    “姐姐，我看這個發型就很好，襯得咱家主子多活潑，為何又要換？”

    “活潑？你道是你是自己個兒呢？”

    “姐姐，這套頭麵很好看啊，多華麗，就這麽帶出去，什麽氣場都出來了，你為何不選？”

    “好看是好看，可是也未免太過隆重了些。這尋常日子，尋常打扮就好。主子性子淡然，不看重那些。若是看到什麽好的東西都往自個腦袋上罩，沒得讓人覺著輕狂。”

    “不對姐姐，你這個眉毛，畫的有些太淡了。還有上甚胭脂啊，看看主子這臉色，多紅潤！真真如桃花盛開般，哪裏還需要點綴？”

    “……我說，你是沒事兒幹了，特特湊過來添亂的吧？”

    別的還好說，偏生提什麽胭脂。這分明不就是在打趣主子？

    就算這心裏麵確實那麽想，好歹也要收斂一點兒，別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好麽。雖然有著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的經曆，可是主子也還是會害羞的。

    瞅，這眼神不就已經不大對勁兒了？

    暗戳戳地斜了自家妹妹一眼，花溪抿著不斷地要翹上來的唇角，打發了她出門。

    “別在這幹站著了，快去打水給主子洗手。別忘了加點梔子精油，對了，前兒個王爺著人送來的那胰子味道不錯，也記著一並拿過來。”

    “……”

    這一回無語的人，則成了鳳茗依這個當事人。

    懷著深深的無奈，她忍不住就要抬手扶額。可惜還沒成行呢，手腕才剛剛抬起來，就被花溪給按了下去。

    “主子別鬧，這會子正在上妝呢，仔細給暈染了。”

    “……”

    所以，好好說話就好好說話，這種詭異的語氣，還有別鬧那兩個字，又是什麽鬼？

    就連裏麵的調侃之意，也是那麽的明顯。既然知道說教花晴，自個兒怎麽就不知道要收斂一些？

    本來還是單一的無奈呢，結果這會子，又成了赫然了。鳳茗依自是知道，今兒早晨這兩丫頭種種詭異的行徑，皆因昨日她跟軒轅逸諾之間的種種都落入了她們眼中的緣故。

    當下也無法繼續淡定下去，臉頰微微發紅。才想著要怎麽遮掩一二，“噗嗤”的笑聲，就在耳邊響起。

    “花晴一貫是個不著調兒的，主子且別跟她一般見識。隻是你這臉色……罷了，胭脂還是不用了罷。”

    “……花溪，我還一直道，你比花晴穩重許多，這會子看來，分明……”

    “分明就是以前都是在假裝深沉，假裝大尾巴狼呢。”

    後續的內容，被端著盆子進來的花晴毫不客氣地給接了過去，因為外麵有小丫鬟候著，一應需要的物品皆提前備下，所以也並沒有花費她什麽力氣，隻要接進來就好。

    恰好趕上難得消遣自家姐姐的機會，自然是沒有放過。

    隻是說完這一句，也不知怎的，腦子忽然一抽，就生出了一個很詭異的想法來。而且嘴上恰好缺了個把門兒的，徑自脫口而出。

    “自然是不用上胭脂了，我就說嘛。而今主子情竇初開，氣色好一些也是應該的。姐姐你應當學著習慣，順便也好好增進一下自己的手藝！”

    “……”

    本來不過隻是隨口的玩笑罷了，也是看著此刻氣氛正好，又恰好想到了這一層，花晴便如尋常那般玩笑出聲。

    可是等到她話都說出來的，才猛然察覺到好像有些不大對勁兒。抬眸看去，果然就見著另外兩人皆是神色一怔，繼而變得極為複雜難測。

    就連之前的那點兒輕鬆的氣氛，也瞬間就被破壞殆盡。當即小臉一垮，登時就不知道該要怎麽補救，隻能用求救的眼神看著花溪。

    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花溪也是滿心的五味陳雜。想了想，總覺著這個話題不太好圓，隻能特意提起別的，來將這一茬給揭過去。

    “花晴腦子天生少根筋兒，說話沒個正形有口無心的，主子別跟她一般計較。倒是如今我們這院子裏，是不是該另做打算了？”

    因著昨日那一幕，的確讓鳳茗依有些觸動，心也跟著柔軟了不少。是以，很多事情也就暫時沒有多去想。

    隻放任自己貪戀了那一時的心動。

    隻是花晴這句看似無心的話，卻恰好戳中了她的痛處，所有的假象悉數幻滅，瞬間回歸現實。

    有夢不能做，也是遺憾。隻是眼下的她，除了時刻保持著冷靜，不該有的旖旎心思，都得趁早給掐斷了才好。

    否則若是有朝一日泥足深陷，怕是會落得個死無全屍。

    不過，到底還是遺憾的，在內心深處沉沉地歎了口氣，人也有些興致缺缺。

    花溪的好意，她自然也明白。並不想讓她們跟著擔心，隻能配合著回應了一聲。

    “嗯？什麽打算？”

    不料，提到這個話題，花溪的神色卻有了幾分認真。

    “主子，前兒個夜裏的事情，你不記得了？雖說那事兒吧，王爺的確有些小題大做了，可說到底，其實也未必就真的是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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