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此的不遺餘力，就憑著她那個性子作風，有些失常了罷？除非……

    想到了之前的一個消息，鳳茗依吸了口冷氣，有涼意逐漸在胸肺之間蔓延著。

    “看來那消息，大約是真的了。”

    之前蘇清淺從宮裏傳遞消息出來的時候，關於宮雲歆那個神秘的兒子，還有那些關於鋪路的言論，她還有多個猜測。

    這會兒，卻是不用再多想了。

    能讓宮雲歆那樣的女人全力相助的，除了她心心念念的兒子以外，還能有誰？隻是，暫且撇開她跟皇帝之間的私情不說，就單單是軒轅無憂那個人……

    想著，不由就皺起了眉頭。

    雖然並沒有將注意力多加放在她的身上，可鳳茗依的情緒變化，卻被司馬蘭佩給捕捉了個準。

    當即就扯唇淡笑，一臉的不可思議。

    “怎麽，宮主的這個決定，可是讓你為難了？說起來，我倒是好奇的很，能讓無心無情的無依魅影猶豫的男子，到底是個怎麽樣兒的？”

    要知道，即便是對於暮子雲，對方可都是說棄就棄，沒有半點兒猶豫。讓這人為別人猶豫，尤其對方還是一個男人，司馬蘭佩那顆八卦的心，忍不住就開始有些蠢蠢欲動。

    惹得鳳茗依橫過來一記白眼，迅速轉移了話題。

    “既然如此，暮子雲那邊，又是怎麽個情況？”

    身為雲歆宮少宮主，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要留在宸王身邊輔佐，才能更加讓其安心？

    況且，雖說那人人品很不怎麽樣，可是在手腕跟謀略方麵，可是不差，是個能不惜一切手段做大事兒的人。

    伺候在想要上位的宸王身邊，最是合適。

    可是據花晴的消息，暮子雲眼下可是太子府上的入幕之賓。

    對於這個問題，司馬蘭佩的反應，也僅僅隻是皺了皺眉頭，就沒有了多餘的表情。

    “不過是受宮主之命做事罷了，我們這些人，幾時能做的了自己的主了？不過同是女人，我覺得，你應該更了解她的做法才是。”

    “……”

    可是並非是誰，都會是宮雲歆那樣的女人啊。不過既然對方提到，鳳茗依倒還真就仔細想了想。

    很快，結合之前得到的信息，還真就給她整理出了那麽幾分意思出來。

    既然是宸王的生母，卻又遠遁江湖不在宮廷為妃，想來這其中，定然有故事。

    既然當今皇後對她的身份了如指掌，那麽送自己的人去軒轅無極身邊假意助他，自然也就能讓鳳如月寢食難安？

    會是如此簡單？

    看鳳茗依的表情，司馬蘭佩便知她是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有時候，折磨一個人，比殺了她更讓人解氣。”

    這倒是實話。

    歎息一聲，就不得不想到宮雲歆那個人來。正準備再問點兒什麽，卻見司馬蘭佩麵色一變，擱下杯子就要出門。

    “下麵有個美人正衝我笑呢，美人恩，不可辜負，你且等上一等，我去去就來。”

    說著話，人竟然就真的出去了。半點兒反對的機會都沒給鳳茗依留。緩緩擱下掌中的茶杯，稍頓了片刻，眉梢一挑，一抹厲色自她眼底激射而出。

    “閣下要進便進，不必替在下守門。”

    “哈哈哈哈，依兒好不客氣。”

    跟她的陰沉不同，對方卻是心情不錯的樣子。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身著寶藍色錦服的男子掀簾而入。

    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鳳茗依臉上並無半分意外之色。也並不起身，隻是點點頭，算作了見禮。

    “宸王殿下萬安。”

    此舉，自然是引來了跟在對方身後人的不滿。濃眉一橫，正待發作，卻被軒轅無憂給擺擺手阻止了。

    而後一撩袍角，施施然地在茶桌對麵坐下，一雙意味不明的眼，一直定在對麵人身上。

    “數日不見，依兒這氣色，倒是越發的好了。如此看來，我那皇兄，對你倒是諸多照顧。

    隻是，同本王之間，便不要如此生分了罷？上次宴會，你可是看都沒我一眼，倒是本王對你思念良久。”

    熟稔的語氣，自來熟的話語，好像兩人之間，曾經有舊一般。聽的鳳茗依頻頻冷笑。

    “剛問一聲，臣妾與殿下很熟？”

    懶得須與委托，尤其是想到對方這一步，也是宮雲歆下的棋，鳳茗依心底，就生出一股子自然而然的不忿來。

    說話的口氣，非但不怎麽客氣，也沒有要為對方留點兒餘地的地步，幾乎是當麵打臉。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當年的宸王殿下身居宮內，能夠相遇的機會，可是著實不多，又何來的不生分？”

    事實上，很生分好麽。

    並沒有如軒轅逸諾般，自小就得了太後青眼相加的殊榮，更加沒有太子軒轅無極的尊貴，幼年時候的軒轅無憂，不過是個母不詳的尋常皇子，在那個吃人不吞骨頭的皇宮裏麵，甚至就連宮人都敢欺負他。

    有限見到的幾次，都是這人狼狽的時候而已。

    是以，有此經曆，縱然如今看上去風光無限，可是眼底的那股子陰鬱，卻始終存在。

    鳳茗依的嘲諷，也來的直接。隻聽得軒轅無憂眸色幾經變換，有陰婺氣息，在迅速雲集。

    不過到底不是年少衝動的時候，況且這人，從小就慣會容忍，倒也並沒有真的被激怒。

    很快也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恢複了一貫的儒雅文人氣息，也多了幾分……怪異。

    尤其是苦笑連連的樣子，怎麽看，怎麽複雜。

    “在依兒的眼裏，果然是隻有他呢！當年如此，現在亦如此。”

    “隻是你可知，當初最先想娶你的人，原本是我！無奈那個時候，我人微言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與他被賜婚。

    後來橫生變故，還道終於有了機會。哪知你最後回的，卻依舊還是他的身邊。依兒，最先找你的人，明明是我。可是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命運，欠我一個你。”

    “……”

    如果不是這些年經曆的實在太多，如果她還是當初那個單純的閨閣女子，有了軒轅無憂的這番話，加上那幅恍若情深的表演，大概就要當真了。

    隻是……

    抑製住隱隱有些亂跳的眼角，默默將對方在說到激動時，被抓住的袖子給抽回來，鳳茗依敏感地捕捉到對方訴說中的一句話，心下微微一緊。

    “你說，最先去找我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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