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北方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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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真的。

    雲望舒的身體要比她自己想的還要差,更別說其他人了。

    不過東陵宸自然是不知道實情的,送去的信件上說的是抱病是假,在府中好好計劃各項事宜是真。

    那封信還是自己用僅有的一點力氣寫的,筆跡與平日無差,也命令過雲衛死守消息了,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雲望舒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矯情,從小到大又不是沒有生過病,現在這一心想見到東曜的心情是怎麽回事啊!

    明天就是中秋夜宴了,左相的病,也該好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雲望舒喝了藥便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隻可惜睡不著,腦海中有太多的事情,仿佛一根一根的絲線牽繞著自己的神經。

    這時候就會分外想念東曜的手,很大,很溫暖,他能在自己掉入冰冷的深淵之時把自己拉起來,他是整個人生的溫暖。

    “流光,睡了嗎?”

    雲望舒猛的睜開眼睛!這不是幻聽!

    眼前的人,一身黑衣,風塵仆仆,但是雙眼光芒逼人。嘴角還是邪魅的笑,眼角卻滿是柔情。

    “看到我,就算不是驚喜,也不要一副驚嚇的表情吧?”東陵宸已經走到床邊了,臉上盡是委屈。

    “你是什麽時候來的?”良久,雲望舒才幹巴巴的問出這一句。

    東陵宸坐到床沿上,一把把雲望舒摟在懷裏,他比雲望舒高很多,頭可以輕易的放在雲望舒的發頂上,聞到隻屬於雲望舒的藥香,滿足的蹭了蹭,然後又移到雲望舒的肩膀上,在她的耳邊有點惡狠狠的道:“想死我了,小東西!”

    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叫,雲望舒心裏有些羞澀、有點甜,東陵宸似乎很想把她摟的緊緊的,胳膊上的肌肉繃得很緊。但是他卻沒有,是怕傷到自己吧?就這麽想著,雲望舒在溫暖的懷抱中,進入了夢鄉。

    聽到懷中緩和的呼吸聲,東陵宸低下頭一看,流光居然睡著了?!見到自己,都沒有一點情緒波動嗎?小沒良心的,自己都快在路上累死了……

    東陵宸眼中的顏色一深,那自己要不要拿點報酬?

    把雲望舒輕輕平放在床上,東陵宸仔仔細細的端詳雲望舒的眉眼,自己不是沒有這樣看過,但是一個月不見,流光更加瘦的厲害了。

    一張臉似乎更加精致,但也更加脆弱。她和自己同樣都有一雙鳳眼,她的睫毛很長很密,有一次在流光處理事情的時候,自己偷偷捂住流光的眼睛,他眨眼的時候,睫毛劃過手心,酥酥麻麻的感覺讓自己差點失控。

    流光的鼻梁很高,卻也依舊不失精巧,唇色淡淡的,想到自己當初在大街上親吻了一下這裏,啊,真的是開心的心髒都要破了。

    流光,流光,流光,這一個將近月,二十七個難眠之夜,都是靠著念著你的名字度過的。

    先是光滑的額頭,再緩緩往下,每一個吻都是極致的愛意、思念,最後停留在了雲望舒的唇間。不再是上一次的一觸即分,而是噙住嬌嫩的唇瓣,非常有耐心的一點點深入,舌頭劃過雲望舒的貝齒,卻也隻到這裏。怕驚醒雲望舒,最後,東陵宸還是依依不舍的放過了她。

    慢慢緩和了呼吸,東陵宸脫下外衣,躺在雲望舒的旁邊,一夜無夢。

    早上,雲望舒醒來的時候,東陵宸已經離去了,留下一張紙條:流光,我要先回府一趟。

    雲望舒把紙條看了好幾遍,然後放在床頭一個裝信的小匣子裏,才喚人進來。

    八月十五的宮宴是賞月宴,不算是大的宴會,所以參加的人一般都是王公貴族,不過文武雙相也都會來,這是幾百年來不成文的規矩。

    雲望舒今天破例沒有穿白衣,而是穿了一身暗紫色的衣服。

    按理說,人家穿衣服換個色係也沒什麽,不過巧的是,今日太子殿下也穿了一身同樣顏色的衣服。

    不過雲望舒的衣服隻在領口袖口以及腰帶上點綴了麒麟紋,但是東陵慕衣服上的蟒卻占據了整件衣服的大半。

    不能說的是撞衫,但是兩人衣服的款式卻很相近……

    這就免不了要被一眾貴族心中暗暗比較,更有不懂事的公主郡主當場偷偷談論。

    畢竟,差的太遠。

    雲望舒今日到的早,戰王爺帶著東陵宸入場的時候,雲望舒對東陵宸做了一個口型:你來了。

    東陵宸報之以燦爛一笑。

    這讓不少貴女都尖叫起來,武淩侯簡直就是每個少女內心都不能抗拒的黑暗之花,明知危險不可靠近,卻還是被迷惑。

    東陵宸沒有徑直走到雲望舒麵前,而是隨著自家父王一一過去打招呼。注意到太子的衣服,東陵宸轉念一想,就知道雲望舒今天衣服的顏色絕對不是出自偶然。

    是啊,流光公子素有潔癖,因而不穿白衣以外的衣服。這次穿紫色的衣服,就是為了讓太子親耳聽到別人對他的評價。

    這一陣,太子頗得承德帝的器重,就是因為他府中的一個門客,不是新來的,但是突然在政事上的意見好得不得了。

    人怎麽會進步的如此之快?東陵慕一向隻相信自己人,那就讓他相信好了。

    政事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之後,反而在左相這邊被打壓,心裏肯定很難以忍受吧?

    然後就會有人告訴太子,左相這麽囂張,是因為有戰王爺一直在背地支持,兵權啊,誰不怕?

    要除左相,先除戰王府!

    承德帝在登基之時保證過,此生絕不為難戰王。但是現在已經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了吧?太子一旦有這個念頭,承德帝難道不會順水推舟嗎?

    那時候,隻要讓戰王夫婦假死,然後把他們送到乾州,一切就都結束了。

    而且,戰王也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一直以來效忠的君主,是什麽樣子的。這比自己的一千句殷切的勸說都管用的多吧。

    雲望舒微笑著看了一眼怒氣衝衝的東陵慕,太子殿下,流光對你所做的一切,都很滿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