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殺與不殺一念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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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酒逢知己千杯少啊!拓跋青,我今日才發現,你真是個不錯的朋友啊!”
“雲望歌,你也是才發現,你我之間的共同點很多啊!”
“來來來,繼續喝!”
“幹了!”
……
滿地的空酒壇,整個院子都飄散著一股濃濃的酒香,以及兩個不省人事的——傻子!
雲望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對雲望歌和拓跋青大聲道:“你們在做什麽?!”
“流光來了?”雲望歌笑著搖搖晃晃的走過來,舉起酒壇對雲望舒道:“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雲望舒扇了扇撲麵而來的酒氣,順手接過酒壇然後放下,對雲望歌道:“你們這時怎麽了?”
“那是流光嗎?”拓跋青在遠處使勁的睜大眼睛:“流光不是應該在海島上嗎?那一定是幻覺,幻覺!”
雲望歌聽聞這話,再細細的看了雲望舒一遍,確認無疑的對拓跋青道:“是流光,不信,你過來。”
“是,嗎?”拓跋青剛剛說完這兩個字,就被一直在一邊旁觀的東陵宸一個手刀砍倒在地。
東陵宸看了一眼雲望歌,向雲望舒問道:“這個要不要也這樣?”
雲望歌此刻正在搖搖晃晃的朝著雲望舒逼近,雲望舒覺得自己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隻好點點頭。
東陵宸手起,再落下的時候,雲望歌也成功的倒在了地上。
“雲衛,把他們送回各自的房間,準備解酒湯。”雲望舒看著一院子的狼藉,沉聲吩咐道。
幾個雲衛立刻上前把兩人抬走,馬上也有侍從前來收拾院子。
看著一切都井然有序之後,雲望舒對東陵宸道:“我們走吧。”
“不去看看他們?”東陵宸以為雲望舒會想去看他們一眼,畢竟他們都是雲望舒名義上的兄長。
“不必了,沒有這個必要…..”雲望舒不想給他們希望,之前已經把話說死,現在無論發生什麽,雲望舒都不會有任何的動搖。
時間會磨平一切的…….
東陵宸勾起嘴角,道:“那我們走吧,今日在外麵轉了一天,都沒有好好吃飯,流光餓不餓?”
雲望舒臉上也有了一抹笑容:“有一點吧,流光想吃蓮蓉酥。”
“好,隻是我現在還不會做,不如,去膳房看看?”東陵宸有時候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全能一點,這樣的話雲望舒所有的要求,都可以由他來辦到。
雲望舒臉上有了幾分實實在在的笑意:“走吧,順便看看還有什麽主食嗎?東曜的肚子可不是幾塊糕點就可以填飽的!”
東陵宸煞有介事的摟住雲望舒的肩膀,道:“是啊,那我們快點去吧!”
“走吧!”
一邊是借酒消愁,一邊是情意綿綿。
隻願時間,真的可以撫平一切吧。
大醉一場,再醒來之後必然會頭痛。
雲望歌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很明顯已經是第二日的中午了。雲望歌摸了摸自己脖子後麵的青痕,想起了昨日發生的事情。
東陵宸,下手還真是狠!
猶記得拓跋青也是被東陵宸打暈的,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來人!”雲望歌對外麵喊道。
一直服侍他的一個侍從立刻小跑進來,對雲望歌道:“少祭司您可算醒了,頭痛嗎?要不要醒酒湯?”
雲望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點了點頭。
侍從向外麵招了招手,有侍女把早就準備好的醒酒湯端上來,雲望歌一氣喝下。
侍從立刻上前將雲望歌從床上扶起來,雲望歌感覺腦袋還有些混沌,穩了穩神才道:“拓跋族族長呢?”
“據說也是剛醒不久,少祭司想見他嗎?”
雲望歌搖了搖頭:“就是問問他,沒事,這幾日膳食都簡單一點吧。”
侍從立刻緊張的道:“您是不是覺得胃裏不舒服?要不要……?”
“不用!”雲望歌感覺力氣恢複了一些,揮開侍從扶著自己的手,道:“難道醫理方麵我還不清楚嗎?飲食清淡即可。”
侍從一緊張倒是忘了這一點,便也鬆了一口氣道:“屬下也是心急。”
“行了,下去吧,午膳好了再來叫我。”雲望歌一副十分疲憊的樣子。
侍從行了一禮,帶著剛剛的那個侍女開門出去了。
“流光,果然是一點都不在乎啊……”摸著自己脖子上的青痕,雲望歌苦笑著喃喃道。
另一處,拓跋青正呆坐在自己的房間裏。
他現在心中想的,和雲望歌幾乎不差什麽。
雲望舒可以毫不留情的任由拓跋青將他們打暈,可以在他們暈倒之後不去看望,在今日,也沒有任何關心的消息。
這,不就是最好的,不留餘地的拒絕嗎?
對啊,之前流光就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他們卻總是不放棄,不,是放棄之後,卻依舊不想放棄。
隻是,人啊,總不能就這樣的過一輩子吧?
這一日雲望舒的生辰,隻有東陵宸一人陪伴,其他人都隻是送來了珍貴的禮物。
其意思不言而喻,他們,終於要放手了。
想說的也說了,想鬧得也鬧了,真的是該辦正事的時候了。
雲族最大的議事廳,最上座上坐著三族的現任的族長,少主,家主。
他們現在要決定一個人的去留,給一個長達二十多年的事情,一個最終的結果。
最後的最後,雲望舒站起身,毫不猶豫的下達了最後的判決書:“殺!”
行刑的日期就在三日之後,因為其生前也算是海族的重要人物之一,因而給予其體麵的死法,毒酒。
雲族特有的毒酒,喝了之後會如同睡著一般,毫無痛覺的死去。
也算是保全了一點東夢最後的尊嚴了吧。
顯然,對於這個決定,絕大多數的人是讚同的,少數人是理解的。
下達決定之後的第二日,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細雨。
這時候,雲望舒正在和東陵宸品茶。
多日不見,東陵宸也是十分想念雲望舒的茶藝。
“如何?”雲望舒今日煮的茶是六安茶,喝著很是凝神。
東陵宸讚道:“茶香清純,茶水澀中帶甘,很適合今日的天氣。”
“也很適合現在你我的心境。”雲望舒再潤洗了一遍茶具,語氣狀似不經心,卻入了東陵宸的心。
東陵宸放下茶杯,重新拿起一杯茶,道:“流光不想殺,可是,不得不殺。”
“東曜也不想殺。”雲望舒強調,不想東夢死的人,不止她一人。
東陵宸不在意的道:“他之前可是想對流光不利,我為何要留他性命?”
“這時候賣關子?”雲望舒瞥了東陵宸一眼。
“流光不是已經有了最好的方法了嗎?”東陵宸拿著茶杯,對雲望舒一敬。
雲望舒低頭倒茶,不語。
一開始選擇毒藥的方法,就是沒有讓東夢死的打算。
雲族最擅長的毒藥,想讓一個人狀似昏睡的死亡,不難;想讓一個人狀似死亡一樣的昏睡,也不難。
這兩種藥可以說是同根同源,隻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若是真的弄錯了一星半點,那就真的是永遠昏睡不醒了。
而且在場很多雲族人都是醫藥高手,這一點也必須瞞過他們的眼睛。
不是信不過,而是知道的人不會有什麽好處,反而會有無盡的後患。
“流光有幾成的把握?”一會的寂靜之後,東陵宸開口問道。
雲望舒將麵前的那個茶杯倒滿,莞爾一笑:“十成。”
在藥劑方麵,雲望舒何曾輸過。
這幾日,雲山上方的氣氛都十分的嚴肅。拓跋族人和海族人都去參觀了雲望舒親自修建的那個牢獄,因而關於東夢會不會逃走的這個問題,他們基本沒有任何討論。
沒有這個必要,不是嗎?
凝重的時間仿佛也在雲山的上空凝滯著,除了雲望舒和東陵宸,就連拓跋青都包含在內,所有人都顯著有點焦急。
和這個事情沒有全部處理完結好之前,他們都放不下心。
在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們都可以說是曆史的見證者。
在所有人的翹首以待之下,行刑的那一日,到了。
東夢是由雲望舒、東陵宸和拓跋青三人一起押解出來的,這也是為了保證出來的這個人是東夢,不是別人。
東夢見到三人的時候,表情有著幾分釋然和解脫。
不過,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一次,是在雲族最大的廣場上,除了之前在議事廳的人們,這一次雲族幾乎所有人都來了。
雲望舒之前給的命令是,不會強製你們來,來可以,不來,也可以。
因為不是什麽血腥的場麵,所以除了小孩子,雲族族人基本都到了。
這種場合,雲族又多是身著白衣,因而遠遠的看過去,倒像是雲族所有人在為東夢送行。
祭台是神聖的,東夢是三族的罪人,因而不能在祭台上處死。因而在下令之後,雲衛已經在祭台的旁邊搭建了一個新的台子。
東夢在靈力被廢了之後,身體已經受了極大的損傷,在上長長的台階的時候,幾乎是被兩個雲衛扶上去的。
“你們兩人再看一眼,確認最後一次。”雲望舒站在距離東夢三步遠的地方,對身後的拓跋青和東陵宸道。
東陵宸隻是抬眼一瞥,便立刻篤定的道:“是他,我海族的氣息,我不會認錯。”
拓跋青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還是走到了東夢的麵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