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夙染下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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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染見此,橫了白澤一眼,這奸夫既然妄想通過錢財來收買人心,他家娘子會是這麽膚淺的人嗎!

    “娘子,咳咳,我是說譚侍衛,你若是歡喜這些金銀之物盡管拿去,我的就是你的,不必客氣。”

    “此話當真?”

    “絕無虛假!”

    曇蘿開心雀躍,沒有什麽比天上掉銀子更讓人心滿意足的,她乖乖躺在床上,拍拍兩側,訕笑道:“兩位爺,請入睡。”

    白澤和夙染麵麵相覷,敢情他家的娘子就這麽好騙,那還得了,這樣下去,是個男人都能拐走她。

    夙染毫不客氣地躺下,複而伸出手指正欲摟住娘子,卻被對方一把拍開。

    “睡歸睡,想碰我,門都沒有!”曇蘿微微挪動,蹭到白澤身旁,白澤含笑不語,盡情地敞開胸懷。

    “娘子——”夙染委屈的小眼神直直瞅著曇蘿。

    曇蘿見對方滿臉哀怨,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悸動湧上心頭,讓人禁不住地想將他擁入懷中,溫言相哄。

    可是不行啊,她當下儼然一副男裝打扮,和兩個陌生男子同床共枕已實屬怪異,若是再摟摟抱抱,簡直就是畫麵太美不敢想象。

    不對,她即便是恢複女裝,更不能和男人如此親昵。雖說她臉皮厚了點,節操碎了點,矜持弱了點,可這是原則問題。

    正當她糾結萬分,痛苦抉擇之時,一條胳膊順勢搭上她的肩頭。

    她知道了,這兩位相貌不凡的男子原來好那口。她又怎可能讓他們得償所願!

    “再加一塊玉佩。”白澤環住曇蘿,漫不經心地將一塊美玉戴在她的胸前。

    白玉雕琢般的指尖順著弧線優美的纖脖緩慢徘徊,墨發撩起,白澤在紮緊紅繩的同時,在那光滑似酥的肩頭輕輕落上一吻。

    夙染驚愕咋舌,難怪這白澤收拾物什時,金銀首飾帶了滿滿一大包裹。

    他恨啊,悔不當初啊!見白澤笑的奸詐得意,他捶手頓足!

    曇蘿從興奮中回過神來,偽裝易容後的她,論樣貌遠遠不及麵前的這兩位,論身材,那更是天壤之別。既然說食色性也,她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為這兩位有特殊癖好的男子會看上自己。

    莫非,他們會是有別的什麽企圖?

    “敢問兩位兄台,我看你們並非凡人,可是師承何處?”

    “不瞞你說,本大人來自碧霞宗,此次下界不過是入世曆練,遊曆人間。”白澤煞有其事地說道。

    “這麽巧,在下是晟天派弟子,此行目的和你們一樣。”曇蘿滿臉激動。

    “正因如此,譚侍衛才讓人覺得格外親切,你說是吧?”

    “是挺親切的。”都親切的敢半夜來蹭床。

    “睡吧,我們不打擾你。”白澤理所當然地環住曇蘿,看得夙染咬牙切齒。

    翌日,天蒙蒙亮,曇蘿睜開眼眸,床榻上那兩人早已不見人影。她摸摸床榻,入手冰涼,莫非昨夜所見不過是黃粱一夢?

    “譚侍衛,你醒了!”夙染揚起明媚的笑靨,笑臉盈盈地捧著一隻瓷碗緩緩走來。

    看來不是夢,是事實!

    “快來嚐嚐我的手藝,蘿卜鯉魚湯,趕緊趁新鮮的吃。”

    唔,這個好,剛好她一覺醒來,饑腸轆轆。曇蘿伸手端住瓷碗,略略皺眉。

    這魚湯清湯寡水的,清澈見底,上麵零零散散地漂浮著幾顆蔥花,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這魚鱗你沒刮嗎?”她指指魚背上晶瑩閃爍的半圓形物體,不是魚鱗還能是啥。

    “沒事,這魚鱗咬得碎,不磕嘴。”

    “可是這魚腹也沒破,怎麽吃?”

    “無妨,魚腸其實比魚肉更加鮮嫩爽滑。”

    曇蘿雙手顫抖,鬱鬱抬眸,兄弟,你確定這魚能吃嗎?

    殊不知她的手這麽一抖,那碗中的魚突然動了,搖曳著魚尾遊得正歡。

    “這魚怎麽還是活的!”她驚呼。

    “所以讓你趁新鮮的吃,味美肉甜。”夙染嘴饞眼饞,直勾勾地盯著碗中那尾鯉魚。

    曇蘿扶額,將瓷碗放回桌上,看來她這一天的食欲也沒了。

    比起曇蘿,夙染更是抑鬱,娘子怎會不喜歡自己精心準備的佳肴,她怎會不理不睬,她怎會鬱鬱寡歡......

    娘子,你真的不要我了麽?

    恰在此時,門外隱隱飄來陣陣肉香,白澤一襲青衫長袍,雪膚紫眸,手中端著的瓷盤冒著汩汩熱氣,滋滋作響。

    “譚侍衛,這是本大人特地為你準備的糖醋鯉魚。”白澤唇角輕挑,充分演繹著什麽叫做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躺得了臥房。

    “好香,好兄弟,你真是太客氣了。”曇蘿嘴上如是說著,手下毫不客氣地提筷夾肉。

    夙染憤憤瞪了眼白澤,好事都讓這奸夫占盡,豈有此理!

    三人酒足飯飽後,曇蘿優哉遊哉地踱步到院內,在她身後是白澤和夙染那兩條尾巴。

    尤其是叫白澤的那個男人,長得人模人樣,還深諳她的口味嗜好,深得她歡喜。

    “唔,如今都立夏了,天氣悶熱煩躁,委實是難受啊。”她小聲嘀咕,眼神偷偷瞅著身後那兩男。

    果不其然,夙染屁顛屁顛地跑來,揮揮寬衣廣袖,替曇蘿散散涼風。

    “熱不,渴不,趕緊坐下來休息,千萬別累著。”夙染小心翼翼緊張兮兮地扶著曇蘿,將她帶至樹蔭下,一臉諂媚。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嘛!話說她來到人界後,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幹得比驢多。如今他鄉遇故知,這種同門情誼,這種手足情懷,這種惺惺相惜。

    讓她不得不感慨,做主子好,做被人伺候的主子,那更是極好!

    “娘子——”夙染輕聲喚道,眼神溫柔的一塌糊塗。

    “你叫誰?”

    “我是想說,可有覺得涼快?”

    “不僅是涼快,還有點涼颼颼的。”曇蘿攏攏衣襟,看向陰沉的天空。

    雲靄低沉,幾片潔白的晶瑩如絮飄飛,洋洋灑灑,漫天飛舞。一青衫男子立於水麵,池水碧綠波瀾不起,蔓延出道道冰晶,涼風習習。

    “六月飛雪?”那白澤兄居然不惜耗費靈力,擅自改變人間氣候,隻是為了給她降溫?

    “好兄弟,你實在是太夠意思了!”曇蘿一臉感動。

    “本大人對你心意至此,你除了感動,難道就沒有一絲半點別的觸動?”白澤飛至湖畔水岸,徐徐逼近。

    夙染聞言,再也淡定不了,白澤這奸夫手段卑劣,道貌岸然,表裏不一,強詞奪理。分明說好了要同心協力千裏追妻,眼下看來,這小子分明是想吃獨食!

    “白澤,這裏是宮城禁地,重兵把守,你這樣擅用靈力,可是會泄露身份引起天上那幫老夫子的注意。”

    “本大人與譚侍衛一見如故,關你何事?”

    “你這奸夫毫不講理!”夙染怒聲喝道,拽住曇蘿的衣袖眨巴眨巴著眼睛,“譚侍衛評評理,他這樣做是不是擾亂人間?”

    曇蘿倒不是關心這個,她隻是詫異,這兩人怎沒被封鎖靈力。

    “白澤兄,咱們同樣都是入世曆練,為何你身上就仙氣十足?”

    白澤聞言,在夙染幸災樂禍的眼神下淡然笑道:“門有門規,宗有宗法,碧霞宗的弟子入世不必封鎖靈力,僅此而已。”

    “原來如此,不過話說你倆入宮,羽將軍就沒給你們安排什麽職務?”不說巡邏站崗,至少也有點事做才對得起那每月五十兩月奉。

    “譚侍衛難道看不出,我們正在履行侍衛之職?”夙染反問。

    “別說笑了,你倆就待在景仁宮陪我四處遊蕩,這也叫職務?”

    “沒錯啊,太子臨走前,交待下來的任務便是寸步不離的,監視你!”夙染一語驚人。

    “......”曇蘿啞然失笑,她一個月起早貪黑,身兼數職,伺候那悶騷狐狸區區才二十兩白銀。

    他倆監視自己,悠然自得,吃喝玩樂,竟然還能領到五十兩,這是什麽狗屁道理!

    最糟糕的是,她居然會對太子爺的離去心生不舍,寢食難安,魂不守舍。習慣果然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譚侍衛,你這是要去哪?”夙染見曇蘿二話不說,掄起拳頭憤憤離去。

    “搬家!”她藏在太子寢房內的那些小金庫可得趕緊挪窩。

    半個時辰後,曇蘿將床榻下私藏的最後一條褻褲拽出。地麵上,一塊白玉石磚略微鬆動,露出幽深的裂縫。

    她倏而憶起秦王造訪的那晚,太子爺就是緊要時刻憑空出現在屋內。當時她就懷疑這裏可能藏有暗道,思及此,她抽出長劍撬開那道裂縫。

    石磚之下,是幽深沒入黑暗的石階,深不見底,她思慮片刻,跳入暗道。

    石壁上鑲嵌著無數顆貓眼般大小的夜光石,看得她心癢難耐,就在她以為前方會出現一間藏寶庫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亮光。

    在暗道的盡頭,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她跳出暗道,回頭發現竟是隱藏在一棵榕樹洞內。

    莫非這裏已是宮外?她疑惑,抬眸看向四方。

    紅牆高聳,宮殿林立,看來還是在東宮境內。隻不過這裏的一樹一木,她恍若似曾相識。

    沒錯,就在一個月前的月黑風高爬牆夜,她還在這裏遇到了翟影。

    說到這位影子兄,那眼底流瀉的笑意,唇角上挑的弧度,為何讓她無端端想起了另一個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