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二章 如何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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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魅當時陪同天帝處置魔尊,這些過往自是記得。
顏泊繼續說道:“如果她是真的辰歌,為何會不知道這銀鐲隻是晟天斧的一部分,就憑這件殘缺的聖器而妄想淩駕於六界之上,本尊倒是好奇她究竟是誰。”
“倘若是她忘記了過去呢?”離魅隨口提出,他雖讚同魔尊的說辭,而且僅憑天帝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態度冷漠,他便能確定此人並非真的辰歌。
“忘記嗎?”顏泊彎起一雙墨玉眸,展眉笑道,“鬼門作為魔界第一門派,以禦獸之術名揚天下,而鬼門門主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煉器宗師。此女既得聖器,卻三番兩次想求見鬼門門主,你們可知為何?”
“因為她並非辰歌,無法讓聖器認主,所以需要煉器宗師的協助。”璿璣斬釘截鐵地說道,“而普天之下,能成為宗師的煉器師屈指可數,鬼門門主......莫非他是將伏羲琴納為己有的那位煉器師,柒殺夜?”
“正是此人。”顏泊頷首說道。
種種跡象表明,有人想冒充辰歌淩駕六界,夙染似乎想到什麽,瞥向顏泊。
“那女人可有找過你?”
顏泊詫異:“她找本尊作甚?”
夙染隨意坐在桌上,以手支頤邪肆笑起。
“這你就不懂了,世人皆說萬年前辰歌是為了和那奸夫魔尊殉情,跳下斷龍台,如今她舍近求遠拉攏別的男人,卻不來找你,這說明什麽,說明那丫的心虛,無法與你當麵對質。”
“這——”貌似也說得通,當初她不惜灰飛煙滅救下自己,僅憑這一點,她就足可以讓魔尊償還人情。
東皇風華對其他女人的身份漠不關心,陰謀也好陽謀也罷,有他守著小侍女,豈能讓那幫奸人得逞。
聽到眾男議論紛紛,曇蘿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這女人若真是冒充自己,而她作為辰歌時鮮少露麵,除了辰方燼和神侍等人對她熟識外,世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容貌性情。此人既然能以假亂真,則說明至少是見過辰歌的人。
曇蘿因為神識不全,忘記了過去發生過的種種,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顏泊可知她何時再露麵,近期有何行動?”曇蘿神色肅然地出聲,想求證答案,隻有自己親自見上一麵。
“你想見她?這女人特意化作辰歌的模樣,說不定就是想引姑娘前往。”顏泊微微蹙眉,擔心曇蘿遇到對方後......
萬一他們通通想錯了,其間沒有任何陰謀,此女正是辰歌的話,兩人相見,則意味著有一人會消失,這種情況怎可能讓它發生。
“我隻需遠遠看著就行,萬一真有什麽預謀,通過飛虹劍的穿梭太虛之力,自保不成問題。”
即便是做最壞的打算,她若被對方吸納相融,憑借神劍劃開時空縫隙,逃出困境,也可以避免落得消失的下場。
顏泊耐不住她苦苦相求的眼神,側開臉悠然開口:“聽聞重漓帝君明日會來這座島上,我若沒猜錯的話,她必定會出現。雪晗宮雖然是近期才出現的門派組織,行徑太過招搖,到時應該十分好找。”
曇蘿對顏泊所說的這些人全都不認識,什麽鬼門門主柒殺夜,什麽重漓帝君。
“稱得上是帝君的人,想必是神界的某位神君,對方那麽殷勤拉攏此人,難不成他長得俊美無儔?”
顏泊忽而輕笑一聲,曲起手指刮上她的瓊鼻。
“狐族化出的人形往往都相貌不凡,妖媚惑人,而重漓他原本是青丘狐帝,如今在佛陀天修得‘果位’,亦不屬於六界三十六重天,清心寡欲獨善其身。”
青丘狐本是上古神獸一脈,而喜好佛經的狐狸,曇蘿還是第一次聽聞。
不過此番看來,那女人有心拉攏的人都不屬於六界之內,又如此大張旗鼓,究竟是出自什麽目的?
如果說曇蘿身邊的神君恰好是六界之主,而那女人拉攏的對象則獨立於六界之外。冥冥之中,她似乎覺得對方知道自己的存在,並且故意避開他們的勢力範圍。
東皇風華從未見過曇蘿愁眉不展的樣子,此刻看她安靜到可怕,遂嬉笑著讓她坐在椅上,又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鳳翎羽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不過是個欺世盜名的賊人,等明日見著她,我替愛妻將那銀鐲給順來。”
“就你?”
不是她有心想打擊對方,妖皇走到哪都是高調奢華萬眾矚目的存在,讓他去偷銀鐲,怎麽想都覺得特不靠譜。
某男胸有成竹,繼續說道:“這有何難的,我們這麽多人出馬還怕搞不定一個賊人?現在天色不早了,愛妻就什麽也別想,速速就寢吧。”
“就寢?!”眾男紛紛回眸,眼睛賊亮賊亮。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這激動人心的一刻,大家憤憤握爪。
半個時辰過後,曇蘿獨臥床頭,暗想著今夜不同尋常啊,居然沒有一隻偷偷溜進屋裏,虧她還臨時做了一份木牌,名字朝下,玩玩掀牌子,點到誰就是誰。
哎,做妻主難,做一名好妻主更是難上加難。既要照顧好每個人的情緒,還要安撫身心。
故天將降夫君於妻主也,必先上得了廳堂,躺得了臥房,暖其床榻,掉其節操,魅惑亂其心性,讓君欲罷不能。
如今良辰美景,花好月圓,某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左等右等也不見有人進來。
罷了,老娘一人睡著寬敞臥床樂得其所。
熄火,睡覺!
庭院內,眾奸夫圍成一團,摩拳擦掌。
“說吧,打算如何比?”夙染挽起衣袖,擺開架勢。
顏泊輕拂廣袖,雲淡風輕地說道:“比武動靜太大,本尊不喜動粗。”
“那比什麽,不如行酒令如何?”玲瓏自恃酒量不錯,一準將這群男人幹趴下。
璿璣連連搖頭,淺笑出聲:“若是都喝醉了,明日還怎麽陪曇蘿出去找回聖器。不如,試試葉子戲?”
說罷,化出一疊紙牌。
“這個很簡單,以大吃小,兩人對決,贏得人可以進入下一局,直到最後勝出的那位方可前去侍寢。為了公平起見,抽簽決定比試順序。”
東皇風華怡然自得地臥在竹榻上,聞言望來,閑適笑道:“這個聽上去不錯,可以一試。”
看著一堆花樣各異的紙牌,離魅拿在手上把玩:“夜色不早,事不宜遲。”
“且慢,你們說的這些本座沒有興趣,侍寢又是何物?”北冥修陪著這群男人在院裏瞎耗半天,見他們支支吾吾,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神色不耐道,“無趣,本座先行回房。”
北冥修向來獨來獨往慣了,也不管眾人意見,徑自轉身離開。
寢屋內伸手不見五指,曇蘿半夢半醒間隻覺得床榻一沉,一具溫熱的身子細膩凝滑,鑽進被窩,貼在她胸前攔腰抱住。
見少女早已睡沉,那人凝著她看了一會,隨即閉上眼眸,呼吸漸漸平緩下來。
霽月光如練,盈庭複滿池,燈火深處,七位神君神色靜穆,或掐指卜算,或神識窺探。
一隻幼小昆蟲飛遁到離魅身前,坐在他對麵的夙染騷年此刻菱唇緊抿,暗自超控著飛蟲。
離魅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手,警覺性一流,早在那飛蟲近身前,他在紙牌前施了障眼法,夙染窺探到的不過是假牌。
這一局最終離魅勝,接下來是東皇風華對戰顏泊。
葉子戲麽,說到底,還不是比拚修為比手段。東皇風華笑靨如花,胸有成竹地看向對麵的魔尊。
一個魅色入骨,一個淡雅如菊。
顏泊屬於那種慢熱的性子,在起先的生疏期過後,古井寒潭般的墨玉眸漸漸染上溫度。他不緊不慢地出牌,唇邊勾起若有似無的笑容,這妖皇和自己一樣,也是異瞳?
不過,想用幻術困住他,豈是那麽容易之事。顏泊指尖彈出一道無色無味的藥粉,不知妖皇反被幻境所困,會不會惱羞成怒。
“魔尊,本皇贏了。”東皇風華亮出最後一張底牌。
“是嗎?”顏泊輕笑,眼底露出一絲詭譎,“那你再看看桌麵上的紙牌。”
“怎麽會這樣?”
玲瓏見此,幸災樂禍地嘲諷道:“小鳳凰,你這是想贏想瘋了吧!”
“你敢欺詐本皇!”東皇風華收起慵懶閑適的笑意,鳳眸危險眯起,聲音更是冷了幾分。
顏泊優雅起身,溫眸斜睨:“願賭服輸,今夜是本尊陪她。”
這妖皇與曇蘿日夜纏綿,恩寵不斷,他可是才開過一次葷,還是被壓的那種!
不顧對方臉色難看,顏泊大踏步地走向臥房,見裏麵燭火熄滅,他輕輕推開門扇,步入屋內。
在他身後,是幾隻目光幽怨,恨不得將魔尊掃地出門的怨夫,尤其是璿璣,玩葉子戲本是他的提議,想不到琉璃不溫不火的性子下還留有這一手,將他殺了個措手不及。
沒錯,他會出老千!
幾隻心不甘情不願的奸夫跟在顏泊身後,見他杵在床榻前,臉色鐵青,眉頭一個勁的抖動。
呦,能將魔尊氣成這樣的可是功力了得,眾神君忽覺心情舒暢,報複般的快感油然而生。
“北冥修,你怎麽睡在床上!”
那隻一絲不掛睡得酣甜的男子,不正是之前口口聲聲說要回房入寢的小蓮花,北冥修。(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