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流沙空逝去，半載年華終不虛（十一）

    趙緗身子一直疲累著，做到臥榻上一動都不想動。

    “公主，您該走動走動了，自從您起來就這樣，身子該沒力氣了”香蘭笑道。

    “是嗎？我已經一點力氣沒有了”趙緗伸了個懶腰，“對了，你端的是什麽？”

    “這個，是雲姑熬得綠豆湯，早早的就備上了新鮮綠豆，要不等到了仲夏，該沒有了”香蘭回道。

    “雲姑也會這麽的湯水？”趙緗驚奇的很。

    “我也不知道，看顏色不錯，您嚐嚐？”香蘭遞給她。

    趙緗便接住了，嗅了嗅道：“果真是不錯的”

    喝了幾口，覺著新鮮的很，就全都喝完了碗底有一絲殘渣，沒有人留意。

    “您還是不走走，要不一會兒肚裏該漲得慌了，晚膳都用不下去了”香蘭看她慵懶的樣子，怕是好久都沒見過了。

    “不想動，您就放過我這會了吧！”趙緗換了個姿勢，繼續窩在臥榻上。

    “奴婢那裏幹呢？”香蘭說著想起一件事道“有件事忘了跟您說，不知現在說有沒有耽誤事？”

    “快說吧！趁著我有精神”趙緗催促道。

    “您還記得，當日您和奴婢去城郊別院的事情嗎？”香蘭問道。

    “自然是記得的”趙緗忽然想起那件吩咐了香蘭注意的事，時候一久，事情一多，她就給忘記了。

    “是，慧兒！”香蘭眉頭緊蹙道。

    趙緗也是一驚，怎麽會，她懷疑身邊人又不對勁的地方，她甚至懷疑過香芷，都沒有多敢懷疑慧兒，這麽小的人，怎麽會，“她是誰的人？”

    “還不清楚，但她不經常出府，所以不是府裏人給她傳話，就是她要傳話的人就在府裏，或者會時常往來府裏”香蘭分析道。

    “應該是後者，因為慧兒沒有那麽多的相交要好的人”趙緗正琢磨這是誰，白起正好過來了。香蘭不得不收拾了瓷碗，出了房門，白起眸色閃過一絲複雜，又隨即消失。

    香蘭剛剛走出去，就看見慧兒也路過，她回頭看了看趙緗的臥房，有野猜測，但又不敢確定。

    “怎麽不願意動？”白起看她懶散的樣子道。

    趙緗打了個哈欠道：“自然是不願動的，還不是你”

    白起做到她身邊道：“怪我嗎？是我錯了還不行，快起來走一走，否則真的要漲肚了”

    “我真的不想動，好累呢！”趙緗白了他一眼。

    “剛剛又喝了一碗綠豆湯，食量見長啊！”白起戲虐道，“是不是，有了？”

    趙緗起身就要打他，氣急道：“你說什麽呢！哪裏這麽快！你若是懷疑我的清白，隻管去問”扭過頭便不理他。

    “哪裏，不過是我想要孩子罷了！看你氣急的樣子，你何時這麽小家子氣了”白起摸了摸她的臉。

    趙緗聽到他說想要孩子，不禁有些心寒道：“你當真喜歡孩子？”

    “那是自然”

    趙緗坐直了盯著他深邃的眼瞳道：“那你為什麽不要你的女兒？”

    白起先是一愣，他沒有想到，趙緗會這麽快的提出來，更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提出來，沒有一絲一毫要隱瞞他的意思。“我哪裏來的女兒？”

    趙緗深吸了口氣道：“你和張瑾的女兒，不是嗎？”

    “你從哪裏聽到這渾話的？”白起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不要管我從哪裏聽說的，隻要回答我，為什麽不要你的女兒？”趙緗步步緊逼。

    “我當然是會要我的女兒，但是至於其他人的，與我何幹？”白起有些生氣道。

    “你的意思是說張琪不是你的女兒”趙緗就要起身，仔細詢問。

    “你以為呢？否則我為何不娶張瑾，為何不要張琪？”白起怒道。

    趙緗心頭猛地一顫，難道說，自己隻不過是一意孤行的臆斷而已，“可是張琪確實是你們在一起時候有的”

    “那又如何，我沒有碰過她，如果不是，沒什麽”倒了杯茶水，潤了潤喉嚨。

    “你是說，張瑾她......可是，怎麽會”趙緗一時有些亂，跌坐到臥榻上。

    “你既然去過了城郊別院，問過了何姑，就應該好好查明白”白起怒意未消。

    趙緗又是一驚道：“你知道？我記得我沒有說過我去過城郊別院，我問過何姑他們”

    白起點頭道：“是！我是知道”

    “是不是慧兒！”趙緗把一切都挑明。

    “是！當真是聰慧的女人”白起不知是誇還是罵。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趙緗心頭一陣動蕩。

    “從你那日留下慧兒就已經開始了，那日的人我不知道你會挑哪一個，所以全都是我的人，當然後來失蹤的那個許瑩，身份特殊”白起看著她目光驟然變冷，從臥榻上坐直了上身，他心頭不知作何滋味。

    “我太天真了”趙緗目光含淚。

    白起突然抱住了她的雙肩道：“以後不要這樣質問我了，好嗎？我們都不該的”

    趙緗蹭了蹭他的胸膛，淚水不由得流下，真是可笑，昨夜還男歡女愛，洞房花燭，抵死纏綿的兩個人，又成了這般模樣，上天這是不要放過他們二人了嗎？“夫君，好，我們以後要好好的”可是注定了無果而終，怎麽能好好的？

    “娘子，我們再要個孩子吧！”他撫著她的脊背。

    趙緗半晌沒有動靜，“好！”既然她已經對不起他了，留下一個孩子又能如何呢？隻是她不知道，她那裏還能再有孩子。

    他的手在她的遊走，輕撫著她的身子，引起她的陣陣漣漪和喘息。屋內的帷幔一層層落下，趙緗原本就是穿著單薄的襦裙，衣服脫落露出白嫩的雙肩。

    他寬厚的手掌越發的炙熱，一寸寸的把她炙烤，唇舌間呼出的氣息像是最迷亂的曲調，是他們意亂情迷，她的發髻散落，他的衣帶落下。

    他們一同光裸的腳趾踩在地板上，往裏移動，另一雙白皙小巧的腳離開地麵，纏繞在另一具炙熱的身軀上。

    一室旖旎，春光乍現，曖昧的氣息在膨脹，使人瘋狂。

    床帳內的是你追我趕，深入，探索。

    當他們結束這一場欲的宣泄時候，兩人都已經不願再動彈。

    “夫君，我們過幾日看看秀玲吧！我估摸著日子也該到了”趙緗此時嬌弱的聲音令人心醉。

    “好，聽你的”白起想起阿六那小子嬉皮笑臉的樣子，和秀玲沉靜的模樣，不知道他們的孩子是什麽樣子。趙緗這般俏生生的麵容，而他生的也不賴，他們的孩子一定會是最優秀的，男孩子已經能征善戰，驍勇無敵。若是女兒，一定知書達理，善解人意。

    那時候應該會很輕鬆吧！白起看了一眼身邊均勻呼吸，已經要睡著了的女人。這麽安靜的睡容，他已經多久沒見過了呢？昨夜確實有些過了，她也是要好好休息的。

    ......

    秦國邊界。

    阿洛一來到了她們來過的一處懸崖旁，深不見底，加上這裏常年有些霧氣繚繞，又是傍晚，更加看不清楚了，他又不敢輕易的跳下去，誰敢保證他有香芷那般的運氣。

    他下了懸崖，是一條溪水，溪水流速還可以，但是若是到了暴漲的季節就不一定了，趙緗和那奇怪的女人來這裏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阿洛繼續沿著這條溪流走，往西邊走便是趙國！原來用意如此，果真是個有意思的女人，阿洛讚歎了趙緗。

    他匯報了秦王，秦王也是吃了一驚，如果不是他留了個心眼，可能趙緗就真的會回去趙國，那麽他辛辛苦苦計劃了那麽久，不都泡湯了？

    “你告訴邊境的守軍，看好那一帶地方，就算是一隻鳥也不能飛過去！”秦王決定了要好好陪她玩一玩。

    不夠這都是日後的事了。

    ......

    “秀玲，這些日子我也沒來的及看你，不知道你如何了？”趙緗摸了摸她的肚子。

    秀玲咯咯地笑道：“公主，癢呢！”

    “是我？那我可不能亂動了”趙緗故作嚴肅道，“我幹兒子怎麽樣了？你沒有虧待他吧！”

    “那怎麽會，您呀！就放心吧！”秀玲笑道。

    “對了，還有多少時日？”趙緗問道。

    “大夫說就在這幾日了”秀玲忍不住要為人母的喜悅道。

    “那可得注意點了，小孩子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趙緗繼續問道。

    “都備了，您這幹娘都比我這親娘還操心！”秀玲笑道。

    “那是自然，我幹兒子，我不疼誰疼？”趙緗打趣道。

    白起在一旁看著趙緗喜笑顏開，真不知道若是她真的當了娘會是一番怎樣的景象，她該對孩子很好的吧！就想對秀玲的孩子一樣！不！還要好才對！

    “阿六，恭喜你要當爹了！”白起對身邊征戰多年的兄弟，語重心長的道。

    “我這不算早的了，阿莫他媳婦兒都兒女雙全了，我這才有了一個”阿六說著衝白起意味深長的道了句：“大哥，你也得抓緊了，不要弟兄幾個都有了，你還沒動靜，到時候我們想攀龍附鳳都沒機會了！”

    “是嗎？”白起瞪了他一眼。

    “大哥，要我說您就趕緊跟嫂嫂生一個閨女，保準是漂漂亮亮的！”阿六繼續說道。

    “那我什麽我要閨女呢？”白起問道。

    “我兒子是要娶你家閨女的呀！您真是糊塗了”阿六渾然不覺身邊陰鬱的目光。

    “阿六，怎麽偏偏就你家是兒子，若是閨女呢？”白起不屑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一看我家的就是兒子，您家還沒動靜呢吧！”

    白起不在跟他說話，隻是日後的每夜，趙緗都格外疲累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