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歐翻了個身，這床太軟，太舒服了！

    “醒了麽。”

    裏歐睜開了眼，一片黑暗。

    “你知道你睡覺的時候會說夢話麽。”有人在對裏歐說話，“還很清晰。不像其他人那樣隻是意義不明的發音。”

    裏歐坐起來了，看著黑暗中的輪廓，“艾，艾瑟拉？”這憑借聲音判斷的。

    黑色的輪廓動了動，看了床頭的夜燈，晃了晃手裏的錄音機，“我給你錄下來了，你想聽嗎？”

    詭異已經無法解釋現在的狀況了，裏歐的大腦一片空白。

    艾瑟拉歪了歪頭，在周圍看了看，沉吟了一下，起身，走向了窗簾，拉開，“地點是斯通的客房，時間是——”指了指了窗外的夜空中西向的圓月，“你可以自己看。恢複點意識了麽？”

    裏歐的大腦開始工作，“斯，斯通先生……我，我……”全身一驚，“我在這裏多長時間了？！”

    “今天已經周一了。如果你想問這個的話。”

    裏歐瞪著眼睛，第一反應是蘭斯，於是，跳下了床，“我得回家！”

    “去看你的狼人朋友麽。”艾瑟拉的反應倒是快，“不用急，夜已經過去大半，我沒有聽到什麽‘特別’事件的報告，你的朋友應該沒引起什麽災難。”

    裏歐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開始關心自己了，“我，我怎麽了？”

    “不記得了？”

    “呃，記得，斯通先生攻擊了我……”搖了搖頭，“我不覺得他想要攻擊我。”居然是為斯通解釋，“是我請先生幫忙……”

    艾瑟拉擺著手，似乎懶得聽，手裏的錄音機放在了床邊，按下了播放。

    “*（）&%￥%……%……”連續的、意義不明的聲音，但可以明確聽出是裏歐自己聲音的話，從錄音機中開始播放。

    放了一段後，艾瑟拉按了暫停，“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

    “我，我說的夢話？”裏歐眨著眼。

    “就是不知道的意思嘍？”艾瑟拉的思維還真是靈敏，晃了晃頭，“但我知道。”敲了敲床頭的召喚鈴——“斯通，裏歐醒了，過來一下。”

    “艾瑟拉，我……”

    “噓~”艾瑟拉抬這一根手指，“我們來聊聊吧，聊聊你的叔叔，考夫特怎麽樣。你知道他讓你來巴頓幹什麽的嗎？”

    “我，我叔叔？”裏歐的大腦很混亂。

    “恩，你叔叔。”艾瑟拉聳著肩，一副想起什麽的樣子，“哦，你大概還不知道你叔叔在魔法公會到底算什麽人對麽？嗬嗬，我來告訴你。”

    艾瑟拉坐在了床邊，“你對‘黨鞭’有任何認知麽？”

    “什，什麽？黨鞭？”

    “平時不關心政治麽？”艾瑟拉抿著嘴，一擺手，“這在魔法公會中是個很特別的職務，當然，現在已經不能叫黨鞭了，叫‘記敘人’。簡單說。”艾瑟拉一攤手，“曾經的魔法師分為了兩派，一派為神秘派，堅持神學魔法，你可以認為是保守派，以魔法最初被交到人類手中的方式使用魔法。神秘派不創造魔法，不解析魔法，不對神教給人類的魔法做任何變動和懷疑。”

    裏歐真心不知道艾瑟拉在說什麽，但他隻要一試圖張嘴，就會被艾瑟拉阻止，所以，隻能聽著。

    “另一派，就是革新派。字麵上的意思，他們把魔法當做一門真正的技術，研究、學習、甚至改變。那個時候，當魔法還有這兩派的時候，就會有所謂的黨鞭，製定、規束自己派別的魔法師不要偏離道路。”

    如果此時的艾瑟拉是在講述魔法的曆史，那裏歐應該能懂才對，因為《基礎魔法理論》後半部分不就是魔法的曆史麽。但裏歐不懂，他是第一次聽到魔法還分派係！

    艾瑟拉繼續了，“當然，現在神秘派已經消失了，你能猜猜原因麽？”

    “呃，呃……”

    “原因很簡單，他們太弱了。”艾瑟拉一挑眉，“曾經在水麵行走，就算的上神跡了。當神秘派魔法師還在滿足於被人圍觀的獨自在水麵上行走的時候，革新派，已經在分開海洋，帶領著普通人穿越大陸，征服新的領土了。”

    裏歐不知道該如何評論，因為這聽起來，好像是宗教故事……或許這就是宗教故事！

    “然後革新派就開始占據主導，黨鞭成為了記敘人，不再控製自己派係的魔法師堅持自己的道路，而是撰寫、記錄魔法的曆史、教科書，輕鬆、容易的把神秘派從曾經的魔法曆史中剔除掉了。這你能理解麽。”

    能！裏歐居然理解了，這不就是那個簡單的道理麽，當新的魔法師根本不知道還有一個神秘派存在的時候，不久自動成為了革新派麽。

    看著裏歐眼中的神色，艾瑟拉點了點頭，“這，就是魔法公會。你叔叔，考夫特，公會魔法標準教材、曆史的撰寫人，就是魔法公會的記敘人。”

    斯通來了，手裏拿著一份手寫的文件，看了眼艾瑟拉，遞過去，又看了眼裏歐，臉色有點複雜。

    艾瑟拉先放下了文件，繼續對裏歐，“而這樣從曆史抹去某一存在的事情，魔法公會幹了不止一次。裏歐，你對魔法的曆史已經有點了解，能猜一下麽。”

    “呃……黑，黑魔法那些麽……”

    “不錯。”艾瑟拉點了點頭，看了眼斯通，“斯通的祖先們就是被魔法公會抹掉的人，嗬嗬，你有個現成的例子。”有些嘲諷意味的對著斯通挑了挑眉，“曾經的斯通，作為過去‘曲字會’的主人，擁有和惡魔結下契約的魔法，你看現在的斯通，幫人驅逐個通靈魔法都能讓人昏迷。”

    斯通皺著眉，沒有說話。那他那張緊繃的臉上，還帶有疲勞。

    “你好像和魔法公會的魔法師有點接觸對吧，他們對黑魔法有任何認知麽？”艾瑟拉笑著問裏歐。

    裏歐想起了露易絲，搖著頭，“他們隻以為那是什麽古代魔法。”

    “哼哼，這就對了，在魔法公會的‘統治’下，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什麽黑魔法了。我們曲字會知道的原因，還是因為有斯通，斯通的藏書記錄了一些曾經的事件……”

    艾瑟拉思考了一下，“恩，既然都說到這裏了，那，裏歐，不如再猜一下吧。畢竟黑魔法的消失，也已經是一個多世紀前的事情了。現在，就是當下，魔法公會正在試圖抹掉另一件事物，你能猜到是什麽麽？”

    裏歐抿著嘴，思考了一會兒，“遊，遊徒嗎？”

    “對，我們。”艾瑟拉笑著點了點頭，“順便一提，我討厭這個稱呼，魔法師就魔法師，遊徒算什麽，不加入魔法公會，就需要被冠上一個被他們定義為貶義的詞麽，嗬嗬。”艾瑟拉擺了擺手，“排除掉過於久遠的曆史，現在在魔法公會中記錄的魔法曆史，你從教科書中看到曆史，是正確的。這一點魔法公會沒有篡改些什麽，魔法師確實經曆了被宗教利用，被政治利用，被當做武器，被當做道具，最終決定脫離這些普通人控製的階段。”

    艾瑟拉又指了指斯通，“又是個現成的例子，有魔法師願意集結起來，構建屬於魔法師的體製結構，有些，更願意保留自己在人類社會的等階地位。”斯通的先祖曾經是貴族，記得麽，“不願意加入所謂的魔法師組織，把魔法當做屬於自己的，恩，工具，在人類社會中獲取地位、金錢，嗬嗬，各種美好的東西。”

    裏歐看了眼斯通，沒說話。

    “而這部分沒有一開始就加入魔法公會的魔法師，保留了自己魔法知識，或者說，對魔法認知、研究的方式。”艾瑟拉看著裏歐，“你能明白，我現在說的魔法師，雖然大概自己都不清楚，但都是革新派的魔法師吧。”

    裏歐點了點頭。

    “於是不同的魔法認知和研究，就會出現不同的魔法體係，然後魔法公會並不樂意看到這樣的情況，魔法公會推出現代魔法體係後，魔法公會就一直不希望自己製定的魔法體係被挑戰，就是所謂的掌控權威，所以，沒有加入魔法公會的魔法師，‘變成了’遊徒。”

    艾瑟拉莫名的笑了，“不願意加入到所謂權威的魔法公會的遊徒們為了增加生存幾率，集結在一起，於是有了，嗬嗬，現在的曲字會、玩具廠……”艾瑟拉眯著眼，“裏歐，我已經教給你一個簡單的聲音魔法了，用過麽？”

    用過了，對出租車司機。裏歐默認了。

    “嗬，這就是曲字會未被魔法公會汙染，而保留的魔法認知。必要的時候，曲字會的所有核心成員，都能夠放棄施法動作，用聲音使用魔法。但當然的，我是最強的那個。”

    艾瑟拉拿起之前放下的文件了，“所以，即使我完全聽不懂你夢話中說了些什麽，但我可以聽出這些聲音中有蘊含的魔法。”艾瑟拉晃了晃了手裏的文件，“這些，就是你的夢話。斯通。”

    斯通是得到命令了，看向了裏歐，“會長取掉了你的吊墜後，你就開始說這些不知道哪國語言的夢話，聲音中蘊含的都是同一個魔法，我們都沒見過的魔法，效果也不明，但你確實在恢複，我們就沒管。”指了指艾瑟拉手裏的文件，“這個，隻是你夢話的翻譯，哼，為了給你弄這個翻譯，我竟然在雙休跑去辦公室了！”

    “是地球另一邊的國家的語言，我愛他們的宮保雞丁。”艾瑟拉擺了擺手，翻開文件，“‘考夫特，你個狗娘養的，把老子關在這裏……’”艾瑟拉聳了聳肩，“我隻是在重複你的夢話，別介意。繼續了，“‘草－你－媽－的賤－種－，讓老子給這種貨色……’”艾瑟拉把文件往裏歐麵前一丟，“你可以自己看。不急，所以，回歸正題如何，我們聊聊考夫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