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歐正準備上床睡覺。

    “你確定你要睡在這裏？”安問。

    裏歐看了眼窗簾，“不然我要睡哪裏？”

    “算了。”安擺了擺手，“右邊是我的。”先聲明了‘領土’然後開始在空中畫著奇妙的文字。

    裏歐坐在床的左側，看了一會兒，“這是魔法陣嗎？”

    “算是吧。”被安在空中畫下的文字閃現後消失，沒入了天花板、地麵、牆壁。

    “是防禦魔法嗎？”

    “結界。”安還在重複自己的動作，看樣子，不把臥室裏的一切都印上那奇妙的文字是不會停的，“什麽是結界？”

    裏歐問是有原因的。算是對安有點了解了吧，這個聯邦語不是母語的特別魔法師，在說到聯邦語中沒有對應詞匯東西的時候就會用母語代替，那是裏歐連發音都聽不明白的語言。但‘結界’，裏歐不僅聽的懂發音，還能重複，雖然是個新詞，但裏歐確定，一定是聯邦語中存在的東西，是裏歐學識淺薄才沒聽過的東西。所以裏歐才問。

    安看了裏歐眼，撇了撇嘴，“意思就是封閉的空間。沒東西出去，沒東西進來。你可以認為是種防禦魔法。”

    裏歐眨了眨眼，抬手，模仿著安的動作，一個奇妙的文字在指尖出現，被裏歐推到了床上，沒入床單。

    安愣了一會兒，臉色驟然的猙獰起來，“你怎麽會我的結界的？！”

    裏歐嚇了一跳，“抱，抱歉。我，我看到了你的魔力流動，試著模仿了一遍。我以為自己用一遍能理解你說的意思，但，但……”看著剛沒入了文字的床單，揉了兩下，“我還是沒懂。”

    安的眼角抽搐了兩下，“因為這個魔法還沒完成！”好像是無語的搖了搖頭，“嘖！居然還真有你這種人，複製別人的魔法！嘖！算了，反正你已經學會了！幫忙！在這臥室的每一個獨立的物品上都刻印上這個結界標記！”

    裏歐其實挺委屈的，繼喬治、沐恩、哈莉後，自己的這莫名的魔法天賦，又讓一個魔法師討厭了。不過看安的態度，應該是屬於哈莉那種，討厭但不會多在乎的那種。不像喬治，變成了嫉妒，嗬，更不像沐恩，變成了讓人無語的東西。

    裏歐開始幫忙，‘獨立的物品’，裏歐不確定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確，“杯子、鬧鍾這種都要嗎？”

    “都要！所有東西！”

    裏歐動作著，隻是機械的重複而已，裏歐不認識那個文字，也不知道這麽做的意義。機械的重複是無聊的，裏歐試圖找個話題，“我的老師。”艾瑞克·伍夫，“在他的魔法中，加入了誤導的動作，魔力流動有大部分是無用的流動，最後的效果就是看到他使用魔法的魔法師完全無法解析他的魔法到底是什麽。”撇撇嘴，“比如我，就不可能學會。你如果保護自己的魔法不被人偷學的話，可以試試。”

    安斜撇了一眼裏歐，“我不知道我的魔法會被偷學走。”

    裏歐低頭，“對不起。”

    安撇著嘴，“無所謂了。”並沒什麽誠意，“感謝你的建議，但你的老師應該告訴過你了，這個技巧並不簡單，魔法師本身……嘖，我討厭這個詞。”記得麽，安自己說過了，這個詞在他的母語中是變戲法的，賣藝的那種。換了個詞，“施法者需要有強大的魔力控製能力，不能讓誤導的魔力流動影響到真正的魔法。”搖了搖頭，好像在無奈，“我還沒那麽強。”又看向裏歐了，“你的老師，一定很強大。這種精準操控魔力的魔法師，並不多。”

    裏歐不準備全盤接受安的話，因為，“在你的家鄉不多，還是在這裏，在聯邦？”畢竟，艾瑞克隻是自由魔法師，無關於裏歐的叔叔是考夫特，裏歐至少還明白，自由魔法師對魔法公會來說隻是遊徒，魔法公會中，有許多強大的魔法師。你想啊，本傑明一個農民，一個魔法公會的底層魔法平民，要保護兩個菜鳥，還輕鬆的贏了艾瑞克。那艾瑞克在聯邦的魔法師界，能有多強啊。

    安挑著眉思考了一會兒，“整個世界。”看一眼裏歐，居然有了點鄙視的神色，“你難道不知道麽，到達某一境界的魔法師，數量是有上限的。”

    “啊？”是裏歐完全不知道的知識了。

    “神規定的，能夠觸及到魔法最高境界的人，人類，魔法師，數量是有上限的。”鄙視的對象似乎發生了轉移，“魔法最初是神給人的‘奇跡’，你認為神會讓‘奇跡’泛濫如土豆一樣麽。”

    裏歐無法理解了，“但，你說那是技巧，技巧是可以學習、練習，最後掌握的。”就好比乘法表，是快速算數的技巧，學習、練習，就能掌握，“難道這種能學習的東西還有掌握人數的限製？”

    安給了裏歐一個‘你很天真’的表情，“如果人有肌肉記憶，那就遲鈍人的反射神經。如果人的腦中有知識的記憶，那就剝奪人感官的能力，讓你無法說，無法表達。”擺擺手，“當神想要限製人類什麽，他有的是方法。這確實是技巧，你可以學，你可以練習，最後熟練，哼，但到時候，你用不用的出來，就看神的名額滿沒滿了。”

    “呃……”委屈，還需再再次重提，裏歐被天使洗禮的事實麽。可憐的裏歐。

    倒是——裏歐突然想到了什麽，“神！”看著安，“你們的神，和我們的神是同一個嗎？”

    “一個？”安用了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裏歐，“誰說了神是‘一個’？你沒有看過你們國家的信仰書籍麽？你們的神，呃，主，對麽？這個是概念，是統稱的概念，神，從來就不是‘一個’。”毫無敬意的，反正說的又不是他家鄉的神，無所謂，“什麽聖父，聖子，聖靈，全在一起！”晃著頭，“你再往前看，那些什麽宙斯，泰坦之類的，都是一群，神，沒有‘一個’的說法！”莫名的結尾，“隻有邪教才把信仰放到一個個體身上。嘖。”

    裏歐，居然無法反駁，“那，那你們家鄉的神？”

    “也是一群。”擺擺手，“而如果你好好研究一下就會發現，各個宗教信仰，都是錯開出現的。所以，誰知道，大概隻是一群無聊的家夥，滿世界亂跑，在不同地方，不同時間，給自己安上新的名字。哼，規矩，到都是一樣。”

    嗬，可不是麽，就普通人都知道的，哪個信仰沒極樂的天堂，哪個信仰沒受難的地獄，哪個信仰，不是在你活著時候給讓你經受考驗，然後放眼你死後的世界……

    或許，真的是無聊的一群家夥……怪不得，會認為人類的宗教戰爭，是對魔法的濫用了，因為是毫無意義的自相殘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