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舒氏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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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春婆手裏拿出一個羅盤放在手中,祭起一柱香,對著羅盤念叨了幾句話,隻見羅盤上的指針一直轉個不停。

    張氏等人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全都一臉懵懂,隻得看著冷春婆擺弄。

    她雖然不太相信冷春婆的話,但是剛才冷春婆的本事她是親眼所見的,那桃木劍刺中舒姨娘的時候,舒姨娘身上真的有血一般的紅斑滲出,而此時舒姨娘也未再發作,若是真的有人使這壓勝之術,她少不得要好好治理一番。

    羅盤上的指針越轉越慢,停留在一個刻度上,那冷春婆掐指一算道:“指針落在離位,離位向南,象征熊熊燃燒的烈火,代表此人是一個才貌雙全、富貴逼人的女子,故而使弄此物之人在正南方。”

    冷春婆說得篤定,卻讓張氏心裏大吃一驚,當初建造這府邸之時確實請了先生來看過,正南方的確如冷春婆所說,是最旺女子之位,若是女子居在此處,一定會福祿無虧,四海春風,若是氣數到了,還會有登高扶枝之命。

    當時那個先生說的隱晦,但是張氏是聽懂了的,這個位置相當旺屋中女子,說小是福祿無虧,說大了便是登高扶枝,什麽叫做登高扶枝,那便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含蓄的說是鳳凰的命。

    而恰恰這個位置的院落是費墨蕊所住的,她進宮以後確實飛黃騰達,應了這登高扶枝的鳳凰命,後來這院子空了出來,張氏便重新修整了之後賜給了這屋裏唯一的嫡女居住,此時冷春婆說的位置正是費靖月的碧落院。

    費靖月?怎麽會是她?

    當初蕊兒應了鳳凰命,張氏便更信這風水之說,左右思量,隻有嫡出的女子才能住的上這樣旺勢的院落,所以月兒一出生便給了她居住。但是前幾年的費靖月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當時張氏心中還有些惋惜,懷疑是不是氣數已經讓蕊兒用盡,哪知近年費靖月卻大紅了起來,不僅成了皇家親封的公主,還賜婚給了七皇子,七皇子本就得寵,若是未來登上帝位,費府便會出上第二個鳳凰命的女子,張氏這才深信不疑。

    但是今日冷春婆卻說,南方位置的人搞了這壓勝之術要害舒姨娘?

    壓勝之術她是懂得,這原傳自魯門,是一種詛咒厭伏他人,流傳很久的巫術,異常歹毒,若是中了厭勝術的人,輕則生病臥床不起,重則惹上官非損傷,這費靖月若是用這個來害舒姨娘,卻是有些嚴重了。

    她忙道:“你可有算清楚,這話可亂說不得!”

    若是確有其事也就罷了,若是冤枉了費靖月,那便是殺頭的大罪啊,汙蔑皇室成員,重的還會受到誅連。

    那冷春婆卻一臉篤定,一口咬定就是正南方位的女子所為。

    張氏不放心,讓她再好生推算一下,那冷春婆又拿出一副卦柄,擺了個陣法,拜天拜地,搞了好半天道:“此女三月所生,正值芳華,命帶富貴,視為嫡出,父兄俱全,但母有損。”

    她說完之後便倒坐在地上,像是脫力一般,想來這樣的推算,讓她很是費力。

    而她所說的與費靖月的情況簡直一樣,若說她是胡說八道的,費靖月的情況她說得分毫不差,連南方之女帶著富貴命她也說得出,當初這事可是除了她和老將軍,便無人知曉,即便是費墨陽,也是蕊兒病故以後才知道的,這冷春婆卻一口便說了出來,難道不是真有本事嗎?張氏有些張口結舌,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抱著舒姨娘在哭的費靖若聽完冷春婆的話站起身來,直挺挺的跪在張氏麵前,將頭磕得砰砰響,嘴裏哭喊道:“祖母,就算冷春婆說的人有高貴的身份,但是這樣的事情祖母也要縱容嗎?你看我娘親已經被折磨成什麽樣了?求祖母做主,不要姑息啊!”

    張氏尚且有些猶豫,費靖若又道:“難道這府上隻有她費靖月的榮辱,便不管我們庶出的死活了嗎?”

    此話說得極重,張氏惱羞成怒,啪的一個巴掌打上費靖若的臉,她嬌嫩的臉上立時顯出一個五指印,張氏嗬斥道:“放肆!”

    周媽媽也上前說道:“大小姐,你不該如此質疑老夫人,她對這府上任何人都是一樣的疼愛啊,你這麽說太不應該了。”

    費靖若又是幾個響頭磕下去,臉上掛滿淚水,對張氏求道:“祖母,孫女口不擇言,還請祖母不要怪罪,但是我娘親如此,若兒心中如何能咽下這口氣,隻求祖母看在多年來我娘親伺候父親和祖母盡心盡力的份上,一定要為我娘親做主啊,若兒願意放棄所有的榮華富貴,隻求祖母公正處事。”

    費靖若說得可憐,讓人不忍側目,丫鬟婆子們也竊竊私語,都說大小姐孝心可鑒,太過可憐。

    張氏自然聽在耳裏,此事讓她很為難,這冷春婆說得如此肯定,費靖若又說到這個份上,若是她再阻攔,便顯得有些偏私了,舒姨娘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委屈的臉卻盯著張氏,隻聽她要如何處置,若是張氏真的處置不好,說不得她就要鬧起來了。

    那冷春婆歇了半響,站起來道:“老夫人,老生決計沒有算錯,這樣的壓勝術,必然是有載體的,隻要將這載體找到,必然就能人贓俱獲。”

    張氏見她說得言之鑿鑿,而舒氏母女都在盯著自己,她此時必須馬上做個決定,若是她不為舒氏主持公道,在這府上恐怕也會涼了人心,但若是冤枉了費靖月,牽連可就太大了,七皇子的怒火他們任何人都承受不起,她此時真是左右為難。

    “娘親,若是此事真的冤枉了三小姐,妾身願意自降身份,永不出冰荷院。”舒姨娘幽幽的說了一句。

    便是這句話讓張氏下定了決心,牙一咬道:“好,隻此一次,若是真的為月兒所為,我自當還你公道,若是冤枉了月兒,你便看著辦吧,七皇子不是好相與的。”

    舒氏母女被即將來臨的勝利衝昏了頭腦,根本未曾在意張氏的話,自然是點點頭,他們早就安排好了,絕對是萬無一失。

    但是站在一旁的冷春婆聽見七皇子這句,心裏顫抖了一下,轉頭去問旁人什麽七皇子?

    站在她身邊的正是周媽媽,周媽媽悄聲告訴她,她算出的那個女子是未來的七皇子妃,笑凝公主。

    這句話讓她大驚,費靖月的事情她自然是有所耳聞,但是她未曾想到今日自己便碰上了,且是對她不利的,她轉頭去看舒氏,舒氏卻別過頭不去看她,這女人當初找她的時候為何沒說要陷害的是未來的七皇子妃?若她知道,定然不會接,她一直以為是同林府那般的小門戶,剛才進來的時候她也沒有注意看門匾,這是費府,費府的嫡女自然是那個名譽全京城的笑凝公主!

    她被騙了!

    但是此事已經是騎虎難下,她隻得硬著頭皮,隻盼著舒氏確實如她所說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不然她定然死無葬生之地!

    沒錯,這冷春婆才是事情的關鍵,之前費靖若給舒氏出的點子便是裝作中邪,然後請人來汙蔑費靖月,誓要在費靖月身上潑上濃濃的髒水,冷春婆自然是最好的人選,因為林府那場陰謀便是她所為。

    舒氏很會選日子,選在法事做到最後一日,和尚們全部都不在府上的時候,而那個請走大和尚也是舒氏安排的,隻有這樣才能讓冷春婆入府,說上她該說的話。

    這件事其實舒氏計劃了很久,從張氏說要請法師來開始,她和費靖若便打上了這樣的主意,雖然舒姨娘並不知道為何張氏會相信府上有不幹淨的東西,但是她卻正好將計就計,先是裝病,讓張氏更信府上有鬼魅作祟,之後法師念經做道場她依舊毫無起色,直到最後一日,法師都走光了,她和費靖若便演了這樣一出戲,目的就是引出這冷春婆。

    這冷春婆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之前便是她在林府幫忙趕走了那個得寵的三姨娘,如今不過是輕車熟路,再來一回罷了,舒姨娘心眼兒多,並未告訴她要陷害的是笑凝公主,這大順未來的七皇子妃,自然這冷春婆便無所顧忌,照著劇本再來一遍就是。

    而雲兒的台詞自然是早就安排好了的,隻要舒姨娘一開始裝作中邪,雲兒便照做便是,最後請來冷春婆便水到渠成。

    之前舒氏不是沒有打過法師的主意,她讓雲兒去打聽是哪位法師過府,原想隻要收買了大法師便是,可是這靈應寺的法師都是得道高人,斷然不肯為了這時間的金銀糞土便舍了心中的道義,所以她才不得不拐了幾道彎子,讓人假扮夫人,將這法師請走,讓張氏不得不請這冷春婆來。

    一切都計劃的天衣無縫,而各位演員的演技也都非常到位,隻差到碧落院去人贓俱獲了。

    此時所有的一切都朝著當初的計劃行去,舒氏母女好不得意,費靖月,等著受苦吧,而冷春婆卻心都涼了半截,若是此事敗露,她不敢想象。

    張氏帶著一幹人等,往碧落院行去。

    “小姐,她們來了。”碧溪在旁輕輕開口道。

    “嗯。”費靖月應了一聲,神情淡然鎮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