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一層的中心是一個大型的雙向傳送法陣，裏麵的人來來往往的好不熱鬧，有下樓的，也有從樓下上來的。

    傳送法陣由專人引領，大型法陣內一共有五個小型的法陣，五名一身金衣的侍女站在法陣之中，接待著來往的客人。

    但是秦梓凰細心的發現，並不是每個客人都能夠去四層。

    因為侍女接待每個客人的的時候，都會要求其出示晶卡，出示藍晶卡之下的，侍女隻會詢問其是要去地下三層還是地下二層，連提都沒有提地下四層，而客人也沒有一個提出要下四層的。

    也許地下四層，隻是給紫晶卡以上級別的客人準備的。

    很快，她的想法就得到了驗證。

    同樣，蒼燁自然也被要求出示晶卡，侍女接過紫晶卡，果然變了說辭。

    “二位是要去地下四層嗎？”

    蒼燁點點頭，“有勞。”

    “請稍等，奴婢要確認一下晶卡中的餘款。”侍女將紫晶卡放在一旁的透明石台上，光芒一閃而逝後，將紫晶卡交還了回來，“您的晶卡中存有七千萬水晶幣，在地下四層中，紫晶卡不受一千萬水晶幣額度的限製，希望您今夜愉快。”

    秦梓凰聽著不由暗自咂舌。

    七千萬水晶幣，真是土豪中的土豪，這些錢，買下兩個城池都沒問題了好吧……

    隨後，侍女將二人帶入傳送陣中，秦梓凰剛剛站定，就覺得眼前一晃，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地下四層的傳送陣內。

    幾乎是立刻，秦梓凰敏銳的察覺到隱隱而來的殺氣，隨即下意識的緊繃了起來。

    “別緊張，我在。”蒼燁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隨後放開她，走出了傳送法陣。

    僅僅一句話，秦梓凰的心便奇跡般的安寧了下來。

    察覺到這一點的她，無奈的笑了笑，她還真是中毒太深。

    踏出傳送法陣，周圍依舊一片黑暗，這是一個由黑布遮擋的帳子，一名老者站在帳子的出口處，身前放著一張擺放著大大小小麵具的桌子。

    他的目渾濁而迷茫，看上去是個盲人，

    老者聽見蒼燁的輪椅聲與秦梓凰的腳步聲，眨了眨混沌的眼睛，伸出了自己的手。

    蒼燁略微傾身，將自己的臉遞了過去，讓老者摩挲著自己的輪廓，秦梓凰雖然很費解，但是也有樣學樣的湊了過去，任由老者在自己的臉上摸索。

    盲人的手感有異於常人，僅僅幾下就能夠記住他們的麵部特征，隨後十分果決的從桌子上拿了的一對很適合他們的銀色的麵具。

    騰地一聲，紅焰在他的手上燃起，銀質的麵具軟了下來，老者嫻熟的改動了麵具的幾個部位，片刻後，將麵具交還給他們。

    除了大小之外，兩個麵具是一模一樣的，隻不過一個遮的是左臉，一個遮的是右臉。

    秦梓凰訝異，這個老人竟然是個煉器師。

    “戴上。”蒼燁將麵具交給她，自己帶上了自己的那個，然後走出了帳子。

    秦梓凰看著手裏坑爹的情侶款麵具，隻好認命的帶上，一邊絮叨一邊出了帳子。

    “喂，蒼燁！你最好是有有趣的東西給我看，不然我可真要回去了，秦容沁被我傷成那個樣子，我最近還是老實……”秦梓凰的聲音戛然而止，並不是因為蒼燁沒有理她，而是因為眼前的這樣一幅景象。

    這條街上，大大小小的都是籠子，裏麵關著的有孩子，有女人，也男人，也有老人，沒落的貴族，失寵的戲子，甚至是王侯貴族家被休的發妻。

    想問秦梓凰是怎麽知道的？很簡單。

    以為每個籠子上都貼著一個標簽，上麵標注著姓名，身份，來曆與價格，標注著他們曾經的富貴與如今的殘破，踐踏的是身為人類最後的尊嚴，剝奪的是他們選擇未來的自由。

    進行買賣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帶著麵具的，現在秦梓凰終於理解為什麽這裏一定要帶著麵具才能進出，因為這裏做的是最肮髒的營生，泯滅的是最初的人性。

    買賣人口，相當的刺激啊。

    但是什麽是人性？貪婪而又虛偽。刺激是一定要的，臉麵也是不能丟的，所以這裏的人，自欺欺人的帶上一副副麵具，如此就好像能夠洗脫他們的罪惡一樣。

    秦梓凰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冷，直到雙眸幾乎眯成一條線，才輕笑出聲，但是那聲音卻帶著以往從來沒有過的寒意。

    “的確是有趣的東西，蒼燁，你還真是給我看了些讓我感興趣的呢。”

    蒼燁其實是一直在等她的反應的，但是他想了很多種，卻獨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是這樣的一種反應。

    眼中的厭惡騙不得人，她肯定是不喜歡這樣的地方的，但是卻並不懼怕，也沒有激進到想要毀了這裏，她冷靜的讓他吃驚。

    秦梓凰，不過是一個被秦家拋棄了，扔在邊遠小鎮成長的鄰家姑娘而已，從小在那樣的地方生活，沒有貴氣是一定的，但是這一身的堅韌與膽識又是從哪裏來的？

    即便是最為尊貴的小姐，見到這樣的地方要麽就是嚇軟了腿，要麽就是受不了的衝出去，再不然就是柔弱的哭哭啼啼，而她的反應，不像是被發配小鎮的秦家小姐，反而像是駐守邊關多年回歸的將軍。

    蒼燁勾了勾唇，似乎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秦梓凰，你真的隻是秦梓凰嗎？

    秦梓凰自然沒有感覺到蒼燁心中的這些彎彎繞繞，隻是開口問他，“你想讓我看的，不止是這些吧。”

    蒼燁暗歎，不愧是他心思敏銳的貓兒。

    “自然，隨我來。”

    秦梓凰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後，看著那些被脫光了衣服，壓在展台上，當場被調教師用各式各樣器材當場調教的奴隸，目光從起初的冰冷逐漸轉化成為淡漠。

    耳中充斥著看表演之人呐喊與口哨聲，秦梓凰甚至能夠聽到他們吞咽口水的聲音，嗅到已經被欲望充斥的血液散發出來腐臭味道。

    麵具將他們與現實阻隔，這裏是能夠肆無忌憚釋放欲望與激情的地方，肮髒的讓人惡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