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動容，有些坐立不安：“沒有去到目的地，那麽我們受的傷又是怎麽回事？”

    “自相殘殺。”老僵屍冷冷地吐出四個字。

    我“霍”地站了起來，看著他，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怎麽可能，我們當時可都是在一起的啊！”

    老僵屍終於把報紙放了下來，說道：“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有受傷嗎？是不是單獨的時候才受的傷？”

    我一愣，仔細地想了想，有些猶豫地坐了下來：“好像是的。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情況凶險，可是卻是沒怎麽受過傷……不對！當時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牛北就是在我們麵前受的傷！”

    老僵屍嗤笑，說道：“但是那個小和尚當時不在你們身邊！”

    我一下子沒話說了，當時的情況確實是這樣。

    “那麽是不是說，我們身上的傷，其實都是被圓燈弄出來的？”

    靈兒搖頭，說道：“隻是他一個人的話，哪裏可能一下子都弄傷你們？其實都是你們互相攻擊導致的，不相信，你們拿傷口對照一下你們的武器。”

    我沉默了，這已經不可能了，因為我和戴星河身上的傷，早就被泥魘在車上治好愈合了，而牛北身上的，根本沒對比的必要，因為確實都是圓燈弄的。

    老僵屍站起身來，往樓上走去，邊走還邊說道：“你們可是惹了一個大麻煩啊。”

    大麻煩？

    我聳聳肩膀，我們的麻煩從來就不少，俗話說獅子多了不咬，我們現在反而最不怕的就是麻煩。

    收拾好餐桌，我上樓去替換戴星河，剛剛走到門口，戴星河也剛好從裏麵出來，臉色有些難看。

    “怎麽了？”我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又看了看屋裏，牛北靠在床上喝水，看起來沒有什麽異常。

    戴星河帶上門，然後引我來到旁邊，說道：“你有沒有覺得昨天的事情很蹊蹺？”

    我沒弄懂他的意思：“你想說什麽？”

    戴星河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幾個當中，我受的傷是最輕的，可是，我曾經感受到，其中有兩次傷口，和你的劍很吻合……而且我剛才也發現，牛北身上的一些傷，和我的子彈造成的傷口很像！”

    我一驚，馬上就想到了老僵屍的話，難道說……

    我把老僵屍的話告訴他，戴星河沉默了一下，說道：“他說的應該是真的。畢竟很多現象真的無法解釋。比如說，陰氣。”

    我點點頭，說道：“沒錯，除了圓燈的，其他鬼的陰氣我都感受不到，還有那個破洞，也真的無法解釋。鬼再厲害，可是這種物理造成的破壞，也不是他們能修複的。”

    戴星河看了一眼牛北的房間，說道：“但是老牛他沒有告訴我這些，這些都是我推斷的。我想，他可能知道什麽，卻沒打算說出來。”

    我看了戴星河一眼，忍不住豎起一個拇指，說道：“不愧是搞刑偵的，這觀察力真的不一般。要不是老僵屍事先告訴我，你這一番話，我是肯定不相信的，畢竟太匪夷所思了。”

    戴星河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但是隨即就收斂，他低沉著聲音說道：“我也隻能做到這些了，其他的實在是無能為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安啦，你畢竟才開始學習，別氣餒。不過我更加關心的是，你怎麽會覺得有人在暗中觀察我們？”

    戴星河自嘲地一笑，說道：“其實在我辭職前，我就已經被監視了。因為當初的那些案子，實在是太匪夷所思，所以我都是照實報上去的，誰知道……後來我辭職，他們倒是也沒有挽留，不過我卻感覺到了好幾次跟蹤。”

    我有了興趣，說道：“他們跟蹤你幹什麽？”

    戴星河揉了揉有些疲倦的臉，說道：“不知道，不過我想，他們應該是想通過我，知道一些超自然的事情吧？”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真的閑的沒事找事。以前別人告訴他們的時候，他們不都是不相信的嗎，現在又眼巴巴地到處尋找。”

    戴星河看著遠處的走廊窗戶，沒有說話。

    我一下子覺得有些尷尬，因為他以前，好像也是這樣的。

    這樣的氣氛我是待不下去了，也隻能尷尬地打了個招呼，進了牛北的房間。

    牛北已經睡著了，窗簾隻是拉上了一半，陽光斜斜地照進來，有一縷光芒撩在他的頭發上，竟然給我一種夢幻的感覺。

    牛北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我慢慢走近，嘴角緩緩地上揚，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

    我心裏一震，鼻子卻有些發酸。

    多久了，我多久沒有看到牛北這樣輕鬆的笑容了？

    忍著喉嚨裏的難受，我看著他，沙啞著聲音說道：“怎麽不多睡會兒？”

    牛北伸出手，示意我過去。我走了幾步，手就被他輕輕地捏住了。

    “青燈，等事情了了，我們一起去吃火鍋吧？”

    欸？

    我一呆，這句話怎麽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牛北繼續說道：“我記得你一直說，想要去吃何記臘味火鍋，等事情結束了，我們一起去。還有晨星烤魚家的烤魚，你也念叨了很久，也一起補上。還有城東的生魚片火鍋，城南的幹鍋雞，還有旁邊那家的板燒魷魚……”

    我越聽臉色越難看，越聽就越想抽他一嘴巴子！

    全是吃的！

    還全都要一起吃！

    把我當成什麽了？

    難道我除了吃，什麽都不會嗎？

    牛北似乎還沒意識到，依然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麽黃燜雞，山椒牛肉，咖喱雞塊，紅燒豬蹄……

    我看著牛北張張合合的嘴巴，真想把把那個紅燒豬蹄塞進他的嘴裏！

    “牛北！”終於，我忍不住了！

    牛北看著我，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怎麽了？”

    我瞪著眼睛，暗自咽下了被他勾引出來的口水，惡狠狠地說道：“你說的我都記住了，少一樣我就從你身上割下來炒菜！”

    牛北呆了半晌，隨即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哈哈哈哈——”

    我一瞬間覺得自己真是沒臉見人了，連忙抽出手，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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