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湖的水很清澈，牛北把包扔給我，說道：“你拿著，我去看看。”

    我和戴星河看著他，然後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你要下水嗎？”

    牛北點頭，說道：“沒錯，我得下去看看。我覺得這個湖底有些不簡單。”

    我的心莫名的就有些緊張，連忙說道：“那我陪你下去吧。”

    牛北搖搖頭，說道：“你不用下去，老戴一個人在這上麵不安全，你得在這裏保護他。”

    “可是我……”

    牛北看了我一眼，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不敢繼續說下去，我害怕如果繼續阻止，他會發現我心裏的秘密。

    脫掉衣服，牛北隻穿了一條褲衩，伸手試了試水，他就慢慢地伸腳走了下去。

    看著他的頭頂漸漸地被水淹沒，我隻能無聲地坐在岸邊忐忑，焦急地走來走去。

    戴星河看著我，眼底閃過一道莫名的神色，說道：“你不用太擔心了，老牛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他如果都搞不定，我們在這裏擔心也沒有用。”

    我心裏暗暗一驚，有些心虛地捋了捋頭發，說道：“也對，我們在這裏擔心也沒有用。希望他趕緊回來吧。”

    戴星河聳聳肩膀，沒有說話。

    因為心裏掛著事情，所以覺得這個時間過得尤其的慢，我已經在岸邊轉了很長時間了，湖麵還是一片的風平浪靜，沒有絲毫的漣漪。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心裏的忐忑逐漸轉換成了擔憂。我經曆過黑丁香的煉獄，我知道那裏的時間和現實時間不一樣，那裏的流速更快。牛北如果遇到了黑丁香，應該早就出來了才對。

    戴星河沒有和我一起在那個地方等，而是在周圍不停地逛著，四處查看著什麽。

    知道他是職業病犯了，我也沒管他，眼睛隻盯著湖麵。

    忽然，湖麵蕩起了漣漪，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牢牢地釘在上麵。

    湖麵的漣漪隻擴散了幾圈就停止了，我死死地盯著上麵，最後什麽也沒等到，不由得心裏一陣失望，默默轉過頭去。

    但是，才回了一半的頭，我的眼角突然瞥到了一點異樣，連忙回轉身去。

    在那湖麵的中央，有一道紅色痕跡慢慢擴散開來，然後，那個地方的水麵開始震蕩了起來，然後，中間竟然鼓了起來。

    “咕嚕嚕……”

    湖水不停地翻滾，我的眼睛被這裏的動靜給吸引住了，死死地盯著，不放過一絲的細節。

    隨著湖水的翻滾，我看到那紅色的痕跡在漸漸地擴散，很快就將整個湖麵給染紅了。一陣風吹來，湖麵上的水竟然掀起了浪花，帶起了一片腥氣，撲麵而來。

    我的心髒瞬間就咯噔了一下，那腥氣除了淤泥的腐臭味，還有著血腥氣。

    “牛北！”

    我忍不住大叫了起來，甚至想要下水去找牛北，可是那些湖水似乎有著力量一般，我一接近，便狠狠地把我拍打在地上。

    那力道和普通的水花不一樣，每一次的擊打都好像是被一把大扇子給打中了一般，壓根就無法接近。

    “咕嚕咕嚕……”

    湖中心的水更加沸騰了起來，水柱越來越高，越來越大，竟然漸漸地升空了。

    我眯著眼頂著水花，看向了那水柱，一眼，就看到了裏麵閉著眼睛的牛北。

    “牛北！你怎麽樣了？”

    沒有回答，牛北的眼睛甚至都沒有動一動。

    我忍不住心裏一沉，感覺渾身冰涼。

    “牛北，你那裏怎麽樣了，趕緊回答！”

    “咕嚕嚕……”

    一直在長高的水柱突然一陣紊亂，被水柱包裹著的牛北突然就掙紮了起來，我甚至能看到他嘴裏冒出來的一串串水泡。

    人工湖不大，如果有什麽東西在牛北的手中拿著的話，我應該就能把他拉過來。我想起來牛北的包裏有著一根繩索，連忙爬起來跑到後麵去，把他包裏的東西都倒了出來，繩索赫然在列。

    回頭一看，牛北的臉已經變得青紫色了，沒想到才這麽短短的時間裏，他的氧氣竟然就已經快耗幹淨了。

    我連忙抓起繩索，扯出繩索的頭，綁上一塊石頭，在我的手裏快速地轉了幾圈，然後狠狠地扔了出去。

    牛北的反應很快，馬上伸手來接，但是，石頭擦著他的指尖，落在了水裏。

    預估不夠，我繩索放得短了。

    迅速地收回繩索，我再次抓著繩子往外甩，這一次，我直接把繩子都放出去了。

    這一次，運氣不錯，繩索直接就纏繞在牛北的腰上了。

    但是，還沒等我高興，繩索驟然一鬆，那水柱一縮一鬆，竟然把繩索夠吐了出來。

    我呆了半晌，發了狠，再次加大力度，甩了過去。

    牛北已經快沒有力氣掙紮了，看到繩索纏在腰上，竟然都沒有力氣去抓了。

    我不敢耽擱，猛力一扯，便把牛北扯了出來。

    牛北一出來，水柱立馬消散了。我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什麽變故，連忙拖著牛北上來。

    好不容易拖了上來，牛北的身體竟然已經變得鐵青，伸手一摸胸膛，隻剩下微弱的呼吸了。

    當下不敢耽擱，我連忙回憶著自己學過的急救知識，把他嘴裏的泥沙摳幹淨，一下一下地給他擠水。在做人工呼吸的時候，我心裏隻猶豫了一下，便拋開心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伏了下去。

    “咳咳……”

    一聲咳嗽，一口湖水衝進我的嘴裏，我一愣，連忙往旁邊吐掉，看著微微睜開眼睛的牛北，終於在臉上扯出了一個微笑。

    沒辦法，做人工呼吸腮幫子已經麻木了。

    “你感覺怎麽樣？”我連忙伸手扶起他的頭，用紙巾給他擦了擦嘴，這次理過一旁的衣服給他蓋上。

    牛北那青紫色的臉此刻已經消散，蒼白的臉上有著微微的紅暈，也不知道是感覺好了還是什麽。

    “我沒事了，抱歉，讓你擔心了。”牛北的臉上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冰涼的手輕輕捉住我的手指頭，輕聲安慰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臉上竟然有些發燒，忍不住把臉別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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