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衝突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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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去身形之後,玄月毫無忌憚的跨入了司嵐的院子中。一少女一少婦正並肩坐在矮榻上,兩人的麵容有著七分的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又細又長的丹鳳眼,眼角微微向上提起,嫵媚妖嬈。

    盤坐在兩人上方的屋頂上,玄月側著耳朵去聽兩人的講話,嘴角始終勾著奇異的笑容。

    聊得正歡的兩人絲毫沒有察覺玄月的存在,仍舊像是最普通的母女那般,閑話家常。

    “嵐兒,你在宗門可好?”如夫人的語氣很是關切,就算玄月沒有見到她此時的表情,也能想象到一個母親,在闊別五年之後,母親對女兒的關懷是多麽的深厚。

    司嵐脫了長靴,身子窩在如夫人的懷裏,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如夫人的手背,“娘親,你不用擔心我的,我可是善能峰的親傳弟子,誰見到我不是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師姐?”

    如夫人聽了自己女兒略帶誇耀的回答,嗬嗬的笑了出聲,用手輕輕地點了點司嵐的鼻子,“你呀……”語氣之中盡是自豪與寵溺。

    哪怕玄月再憎恨這兩個人,此刻的心中卻也是無比羨慕的。

    她沒有母親,無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她的母親,都因為她的到來,喪失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就算玄月再堅強,這也是她人生當中唯一的遺憾。

    “娘親,你在家中怎麽樣,那些個下人可有對你不敬?”

    “有你這麽一個有出息的女兒,真個延慶鎮都知道你會是司家的下一代家主,還有誰敢對娘不敬的?”說道這個的時候,如夫人的語氣有點遲疑。

    司嵐一直關注著如夫人,自然也是不會漏掉這短暫的遲疑的。直起身子,雙手扶著如夫人的肩膀,“娘親你說,是不是那個小雜種又來惹你生氣了?”

    玄月的身子一震,小雜種?整個司家大院裏隻有三個孩子,除了死掉的自己,除了說話的司嵐,那麽剩下的,隻有童文浩。

    “別這麽說阿浩,他還隻是一個孩子。”

    司嵐重重的哼了一聲,“孩子,我可看不出來。有哪個孩子會一天到晚喊著要殺了自己的表姐的!說起來還是司月那個賤人,就是死了,也還留下這麽多的麻煩。”

    終於提到自己了嗎?玄月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司嵐那麽想要《攬月決》,為什麽那麽想要司家家主的位置,為什麽那樣的恨自己。

    如夫人歎了一口氣,“都是我做的孽,若不是當年的意外,娘也不會嫁入司家,你也不會這樣寄人籬下,小小年紀,就要被一個身份壓著。”

    “娘親,現在司月已經死了,沒有人會再壓著我的!”

    如夫人摸了摸司嵐的腦袋,“娘親信你,就算你爹心裏還惦記著司月,現在也沒有辦法了。隻要你當了家主,整個延慶鎮都會尊重你的。”

    司嵐得意的笑了笑,顯然對家主這個位置,很是自信。

    然而房頂的玄月卻是尤其的複雜。

    自己父親從小時候起就一直對自己不管不顧的,怎麽會在自己死了之後惦記自己?還有聽如夫人的語氣,看來當年她嫁入司家,並不是自己父親所願,那麽也就不存在自己的母親因為父親變心而自殺的緣故。

    但是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要讓自己,在冰冷的荒園之中,過了整整的十五年!

    “嵐兒,你要記住,在沒有得到《攬月決》以前,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如夫人提到《攬月決》的時候,語氣竟然是萬分的激動。

    就連司嵐也不禁疑惑,“娘親為什麽對《攬月決》這樣執著?”

    如夫人沒有解釋,臉上升起一股神秘的笑容,悠悠的說了一句,“以後你會明白的。”

    玄月現在大概有些明白了,原來執著《攬月決》的不是司嵐,就連家主之位也不過是一個幌子,一個為了得到《攬月決》的幌子。

    但是又有讓玄月疑惑的地方。一個修為僅僅是靈師境界的女子,為什麽這樣向往《攬月決》?莫非《攬月決》上麵,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接下去的話,無非就是司嵐在北天宗所生活的五年經曆的一切,玄月本打算離開,卻在站起身的時候,再次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如夫人開口,“你那個同門的小師妹是怎麽回事?”

    “你說玄月師妹?”司嵐朝著北邊努了努嘴。

    如夫人嗯了一聲,接著開口,“怎麽會跟著你一起回來?”

    司嵐搖了搖頭,“娘親,玄月小師妹不是跟著我一起回來的,她應該隻是有什麽任務,然後在進入延慶鎮的時候感受到了我的靈力。你知道的,我們同樣修行了宗門的《善水訣》,身上的靈力有一部分相似之處,很容易就能感應出來。”

    “原來如此,你跟她關係如何?”如夫人似乎對玄月的身份很是好奇。

    司嵐很久沒有答話,過了許久,玄月才聽到司嵐的聲音。

    “僅僅是相識罷了,之前見過一次,那個時候她的身體不是很好,見到我的時候就暈了過去。她是善淵峰的親傳弟子,在宗門的地位實際上還要高我一些。天賦也是極好的,估計除了天一劍師兄,她就是宗門當中天賦最好的弟子了。”

    玄月聽著司嵐對自己的評價,也是小小的驚訝了。

    還以為自己在她心中永遠都是一副罪大惡極的模樣,沒想到換了一副身子,她對自己看的竟然這樣高。除了天一劍師兄以外天賦最好的弟子,這真是一個相當高的評價了。

    “那咱們要好好的招待她。”如夫人叮囑司嵐,語氣之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懷疑,更多的則是拉攏。

    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司嵐大概也沒有反應過來,諾諾的點了頭,就沒有再接話了。

    玄月是在如夫人走後離開的。

    在司家上空遊蕩一圈之後,並沒有什麽意外的發現。回到北院的時候,天邊已經漸漸的放亮了。玄月也沒有打算休息,就那樣盤坐在床上,運轉自己體內的靈力。

    腦中則是在梳理昨夜聽到的消息。

    修煉之人雖然已經辟穀了,但是玄月依舊養成了一日三餐的習慣。沉淵子最喜歡說的一句話,便是修煉之人,最講究的就是自由自在,若是非得禁錮自己口腹之欲,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正因為他這個獨特的見解,整個善淵峰的弟子,都養成了一日三餐的習慣。而善淵峰,也成了七峰當中唯一會出現炊煙的山峰。

    經過大門的時候,玄月正好碰見了司嵐。

    司嵐一看是玄月,一臉燦爛的朝著玄月走了過來。“小師妹,這麽大早就出門?是任務很急嗎?”

    玄月笑著搖頭,心裏則是在感歎司嵐改口的速度真是快。昨天傍晚見麵的時候還是玄月小師妹,今天早晨就成了小師妹……

    “我想去鎮子上吃早飯,司嵐師姐要一起嗎?”玄月同樣回以一臉的燦爛。

    司嵐聽到玄月是要去吃早飯,也著實震驚了。隨後又像是想起了善淵峰的風俗,當即搖頭。“小師妹還真是隨性之人,這一點師姐我自愧不如。”

    玄月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笑著。

    “鎮口有家餛飩,味道極好,正好我也要去那邊,不如我為小師妹領路?”

    “那就麻煩師姐了。”玄月走進一步,兩隻手握著司嵐的手,很是感激。

    司嵐一看到玄月因為一碗餛飩就對自己親近了,當下就為玄月打上天真的標簽。這種天真的人,最是不需要花費心機的。果然還是小孩子,一碗餛飩就被收買了。

    玄月看著司嵐的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也就知道司嵐已經被自己這幅天真好騙的模樣給唬住了。這樣自己以後辦事,就方便了許多。

    兩人剛走到鎮口,前麵的路就被一批人給擋住了。相比起擋在玄月麵前的這些人,玄月身後站著的人隻有兩個。這兩個人還是跟著司嵐出來辦事的。

    看到自己麵前的十幾個人的時候,玄月就知道,自己的這頓餛飩,肯定是吃不成了。

    “你們是誰?為什麽要擋在我們的前麵?”司嵐身為東道主,自然不會讓玄月開口問話。朝著自己後邊的一個家丁使了使眼色,那個家丁便會意的走上前詢問了。

    對方似乎很是看不起那個家丁,沒有任何的回答。神色倨傲的站在司嵐的麵前,雙眼之中盡是不懷好意。

    家丁沒有得到回答,生怕被未來家主當做是自己無能,趕忙再走上前幾步,指著領頭少年的鼻子,大聲的喝到:“你們知不知道擋住的是誰的路?識相的就趕緊滾開!”

    話剛說完,那個家丁的手指就傳出了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叫……

    司嵐的眉頭迅速的皺起,當著她的麵對司家的家丁動手,無疑就是在挑釁。身為司家的下一任家主,她怎麽可能心平氣和。

    玄月倒是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在看熱鬧一般。她既不是司家的人,也不是少年哪方的人,沒有必要參與這場鬧劇。靜靜地看著,就是最好的法子。

    司嵐在家丁骨頭碎裂的時候就已經出手,腳步微移,水藍色的裙裾飛揚。司嵐單手握爪,迅速擒住了少年的手腕,五指用力,那少年的手腕瞬間就凹了下去,同樣的手法用在了少年的身上。

    又是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然而這一聲在家丁的痛呼中卻顯得微不足道……

    司嵐單手擒住了領頭的少年,另一隻手則是點在方才的那名家丁身上。家丁的慘叫也停止了,大概是被司嵐點了大穴,失去了痛感。

    玄月暗暗點頭,不愧是善能峰的六弟子,就這個應急的速度,玄月就自愧不如。(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