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有佳女

    散了一眾的司家子弟，長老們也語重心長的對著玄月感歎了幾句。 在司嵐那快要爆炸的目光中，明長老領著一眾長老訕訕的退下了。

    真不是他害怕二小姐，雖然說二小姐的手段確實有那麽一些的滲人，不過他離開的重點，還是要給三姐弟留空間嘛。年輕人嘛，好好聚一聚也是應該的。

    “長老們很怕你？”

    玄月扭身看著縮在椅子上的司嵐，打趣的笑道。

    司嵐伸了伸自己的手腳，“他們膽小。”言下之意，與我無關。司嵐推脫的快，司浩賣隊友賣的更快。蹭到玄月身邊嘻嘻的眨了眼睛，“月姐姐，長老們沒少被二姐整治。最開始的時候有人不服我，是二姐站出來一人鎮壓了所有的長老。”

    “鎮壓？”玄月抽了抽嘴角，這麽一個嚴肅的詞語。狐疑的看了一眼司嵐，自家妹妹到底用了什麽雷霆手段，才讓自家弟弟這麽說。

    司嵐抬眼，懶懶地瞪了司浩一眼。用手撐起身子，斜靠在椅子的扶手上。“胡說八道。”

    “哪有！”司浩站在玄月的身後，然後上前嗆了司嵐一句，又迅速的退回玄月身後。

    玄月看著兩人互嗆，一來一往的，她到是看的最開心的。司嵐不會讓著阿浩，言語之間沒有半點姐姐應有的模樣。但是玄月卻明白，就像阿浩說的，當初所有長老都反對他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他的人，就死司嵐。

    司嵐沒有姐姐的模樣，司浩倒是做足了弟弟該有的樣子。什麽撒嬌胡鬧，那叫一個十足的像。

    “別互相瞪眼了，再瞪下去，眼珠子就該跑對方眼裏了。”玄月伸手拍了一下司浩的腦袋，然後接著開口，“你去把你二姐的輪椅推過來，咱們出去走走。”

    “沒有輪椅。”

    “怎麽會沒有？”玄月聽了司嵐的話，立刻認真的看著司浩，別告訴她，司家已經窮的用不起輪椅這樣東西了。

    司浩想起來之前那個被自己揚言要劈掉的輪椅，鄭重的點了點頭。

    “那你背著你二姐，咱們出去逛逛。”司浩邁步就要過去背司嵐，誰想到他還沒碰到司嵐，司嵐就嫌棄的瞪著他。

    司浩無奈的挑了挑眉，我說二姐姐，在月姐姐沒有回來之前，你還是很愛我的，怎麽姐姐一回來，就物是人非了呢？

    “月姐姐……”司浩無助的望著玄月。

    “咳咳，那什麽，那就去找人抬個轎子。”這年頭想出門還能出不去？

    司嵐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說了一句不用麻煩。聲音落下後，司劍就從門外跨了進來。對著玄月和司浩鞠了一躬，然後徑直走到司嵐的麵前。背對著司嵐，蹲下了身子。司嵐兩手攀上司劍的肩膀，胳膊一用力，整個人就已經到了司劍的背上。

    “走吧，出去逛逛。”這句話是笑著對玄月說的，而當司嵐路過司浩身邊的時候，喊著讓司劍停住。勾著嘴笑了笑，“小身子骨自己都走不穩路，還想背我？做夢吧。”說完這句話，司嵐輕拍司劍的肩膀，司劍直接跨出了大門。

    司浩的眼皮跳了跳，然後委屈的揪著玄月的袖子，“月姐姐，二姐她欺負我……”

    “……”我覺得，這種程度，也不算欺負不是？

    玄月安慰地對折死後笑了笑，然後一把摟過司浩的肩膀，“走啦走啦。”

    十月的秋風揚起，樹上的黃葉就像是昏昏欲墜的醉漢，被秋風一撩撥，就呼啦啦的跟著秋風飄飛起來。

    落葉旋轉、飄零，最後穩穩的沉在地上。

    路上的行人都刻意放慢腳下的步子，北方的冬天來得早，才是十月份，青石板上就已經鋪滿了金黃色的落葉。有些人走得急了，步子一落下去，就將燦爛的落葉踩得一個粉身碎骨，清脆的聲音從人們的腳下響起，宛若這個時節最美豔的讚歌。

    空氣中散發著的，是丹桂的濃香。你隻要吸一吸鼻子，就能收獲滿腔的芬芳。香氣竄入你的鼻子，順著你的呼吸道，悄悄地潛入你的細胞。等你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已經占領你的全身，從指尖到發梢，盡是十月金秋丹桂的滋味。

    酥之入骨，迷之銷魂。

    玄月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一路的漫步著。身前是司劍與司嵐，身旁就是死拽著她不放手的司浩。

    “阿浩，你不用拽的那麽緊。”雖然衣服不會壞，但是皺了也很麻煩。

    司浩的手僵了僵，然後拽的更緊了。而玄月隻能扶額，然後將手往司浩那邊遞了遞。感受到玄月的這一動作，司浩原本還是緊張的臉上，忽然就笑開來了。

    玄月愣了一會兒，隨後也跟著司浩一起笑了起來。

    兩人笑的張揚，引得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其中有人認出了司浩司嵐，於是就指著一身湖藍的玄月說，“那個女子是誰，怎麽那麽眼生？”

    “就是呀，看上去與司家的關係及其親密。”

    玄月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至於嗎？自己這是有多久沒回來了呀！

    正想開口介紹自己，卻發現已經有人站出來了。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那人一手撩了撩自己的頭發，另一隻手輕輕地撫著她自己的臉頰，衝著玄月的方向拋了一個光明正大的媚眼，“那位呀，可是司家的大長老，北天宗沉淵子門下的親傳弟子，東玄宗的遺珠，也是，長清門的門主。”

    路人們的反應有些遲鈍，但還是瞬間瞪大眼睛望著玄月。這麽多重的身份疊加在一起，哪一個身份拉出來，都是他們仰望的。可這個人，不是應該死掉了嗎？

    一眾的群眾表示他們閃亮亮的眼睛受到了遮蔽，於是齊齊看向了剛剛開口的那個妖嬈女子。

    女子接收到大家火熱的目光，嫵媚的笑了笑，“死而複生又不是沒有可能，更何況，這人還沒死。”現在這個人曾經死掉的人，正活生生地站在所有人的麵前。

    玄月望著道出自己身份的這個女人，臉上帶上了幾分敬重。

    “豆腐西施？”

    女子抿唇，對著玄月行了一個禮，“奴家西施女，見過大長老。”

    “許久不見。”

    西施女點頭，臉上的張揚而肆意的笑容中透出了幾分落寞。

    “大長老已經準備好了？”

    “有些急促，但還有把握。”

    “那就好，”西施女用右手握著左手，然後自言自語一般的看著她身側那個已經不存在的攤子。“別讓那個莽夫枉死了。”

    玄月盯著那個已經空置許久的位置，微微出神。

    第一次回到這裏的時候，是司嵐榮歸故裏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偷偷摸摸的跟在司嵐的身後，聽著人們議論司嵐，也議論著自己。那時候自己身邊還帶著大白，走在小小的鎮子裏，驚異的發現有人竟然能夠認出大白的身份。

    於是她就靜靜地站在那人旁邊，身體健壯且滿臉橫肉，眼睛被臉上的肉給擠成了一條縫，說話的時候看著你，你就覺得他是在對你笑。開口講話有些粗俗，動作也帶著濃濃的粗狂。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的身邊，偏偏能站著這個鎮子最妖嬈的女人。

    見識廣博、下手精準、落手極快、不差毫兩。

    這就是玄月對豬肉榮的第一印象。

    當初她擺脫豬肉榮、西施女、釀酒師父三人，替她照顧司家。她當時沒有開下什麽了不得誘人的條件，隻說了一句話，這三個人就義無反顧地去做了。

    後果是什麽呢？

    豬肉榮不在了，那個曾經站在西施女旁邊賣豬肉的大叔不見了。

    “我有佳女，勞心悄兮。”

    西施女繞過了她麵前的豆腐攤子，站在了豬肉榮曾經站過的地方，她望著玄月，正如她們第一次相間那般。

    “我有佳女，宜室宜家，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似低歎似哭泣，又婉轉又悠揚。

    這是一首讚美女子的歌謠，這歌謠中的女子呀，手指纖纖如嫩荑，皮膚白皙如凝脂，美麗脖頸像蝤蠐，牙如瓠籽白又齊，額頭方正眉彎細。微微一笑酒窩妙，美目顧盼眼波俏。

    上一次聽到這首歌是什麽時候呢？玄月這樣問自己。她沉浸在西施女的歌謠中，久久不能自拔。

    有一個男子，他曾唱著這首歌謠向自己麵前的這個美人表白心跡。這個男子，為了一個承諾離開了他心愛的女子。

    然後，這世上，就再也找不到一個男子，能夠那樣理智卻又仰慕的愛戀著這個女子。

    “對不起。”玄月沉了良久，最終吐露出的，卻隻有這三個字。

    西施女輕撚衣袖，慢慢拭去了眼角的淚花。

    “用不著，”說著她又轉回了豆腐攤後，一邊撩著耳邊的碎發，一邊挑眼望著來來往往短暫駐足的行人。然後她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紅唇輕啟，如桂花釀一般醉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我有佳女，宜室宜家，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聲音飄揚在濃鬱的桂花香中，順著秋風，回蕩在整個延慶鎮。人們停下手中的活計，循聲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餛飩攤子裏麵，老婆婆放下了手中的餛飩皮，搖頭歎氣。

    “這世間呐，最難熬的，就是這個情字了。”

    因為自己算錯了時間，使得沒有按時上傳新章，真是對不住大家了。本以為自己能夠堅持到九天完結，然後一直不斷更的，卻沒想到因為一些小意外就失敗了。所以說有時候，真是料不得也猜不到。這一個月，十三可能沒有辦法繼續每天更新，先跟大家說一聲對不起。但是十三會盡量爭取更新的，一三五七的時候，十三依舊會按時更新。最後的大戰就要到了，可是玄月與聶風之間的感情，卻還差些火候，還有很多人物的情感以及歸屬，都還是混亂的狀態。我需要時間，來理清一些瑣碎的事情。等到二月份過去，三月份到來的時候，十三就會每天雙更，努力爭取在四月份到來的時候，就將九天完結。

    最後一句，謝謝大家對我的支持，對我的包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