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季稔歌輕哼一聲，隨後身子一軟。逡則一把將季稔歌抱起，迫不及待往高台後麵去。

    逡則一抬手，似乎有一塊黑色的幕布將他們兩個遮蓋。逡則將季稔歌輕輕放在床榻上，然後慢慢地壓了上去。

    逡則低頭銜著季稔歌的嘴唇，輕輕地咬著，明明想要將季稔歌揉進自己的骨頭裏，但是卻又覺得舍不得，就是這種磨人的難耐讓逡則忍不住低吼了一聲。他一麵退去季稔歌的衣衫，一麵上下其手。

    季稔歌高昂著下巴，全身舒展開來，時而又被逡則逗得一陣顫栗。

    逡則逗弄了季稔歌好一會，才開始進入正題。

    一個小時的酣暢淋漓，季稔歌已經不堪疲憊，一陣倦意襲來，季稔歌已經昏昏欲睡。逡則到是意猶未盡的看著身下的人兒，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似乎隨時都可以再來一次。

    看著季稔歌如此疲倦的模樣，逡則也不忍心再把季稔歌吵醒。幫他整理好了身上的衣衫，然後自己倒是敞開著衣衫坐在一旁。逡則望著旁邊熟睡的人兒陷入沉思。這一千年以來，季稔歌真正睡著的時間很少，很少，就跟他一樣，幾乎不怎麽需要睡眠。

    他們是陰差，雖然需要休息，但是肯定不頻繁。

    可是近幾年，季稔歌的身體每況愈下，總是容易覺得疲累，季稔歌的身體似乎跟人類越來越像了……

    會疲累，也會生病。

    逡則半眯著眸子，抓住季稔歌的手腕，仔仔細細地感受著季稔歌的內息。似乎是有一些不一樣了。再撫摸著季稔歌的身體，似乎溫度有些高。

    陰差的身體，是沒有溫度的。

    逡則危險的眯著自己的眸子。季稔歌身體的變化實在是太奇怪了。季稔歌是白無常，經常接觸的是陽魂，不免染上一些陽氣。但是這並沒有什麽影響啊。

    逡則吐出一口濁氣之後起身，然後往外麵去。他站在門口，抬起手，嘴裏念叨著什麽，隨後一個黑色的影子便出現在逡則的麵前。

    這是無麵鬼，沒有臉。這無麵鬼就跟他本身一樣，無麵，無臉，所以也是沒皮沒臉的。其實很多陰差都會養一個無麵鬼，經常會讓這些無麵鬼來幫他們完成一些收尾或者是調查的工作。

    有些事情也隻有無麵鬼這種沒皮沒臉的鬼才能夠完成。

    “亓，去查，南區白無常在一千年前交接的時候，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亓沒有發生，隻是點了點頭，黑色的帽簷跟著他腦袋的動作而上下擺動。亓轉身就消失在虛空當中，留下逡則獨自站在門口。

    昨晚是月圓之夜，今晚的月亮也還是很圓很亮。街道上空無一人，安靜得出奇。幾乎到這個時候，整個小鎮上家家戶戶都會鎖好門窗，但是也就是這個時候，正是那些僵屍出來覓食的時候。

    但是今晚卻好像格外的安靜。

    沒有僵屍？

    逡則出門去，屏氣凝神的感受著這整個小鎮的氣息。屍氣僅存不多，幾乎快消失了。雖然這件事情有些詭異，但是逡則卻也覺得鬆了口氣。對於對付僵屍，他還是更喜歡對付厲鬼。畢竟他們是一個屬性的物種。

    一夜，逡則就守在門口，一動不動。

    翌日早晨，天剛蒙蒙亮，就看見許多百姓朝著季稔歌和逡則的府邸來，排著隊的給他們上香。

    醒來的季稔歌從高台後麵走出來，忽然看到前麵有這麽多的百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阿則，這是怎麽回事？”季稔歌揉了揉自己發疼的臀部，指了指那些百姓。聽著這些百姓嘴裏念叨著的，似乎在還願。

    逡則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白這些百姓忽然聚集在廟內是為了什麽。

    看著季稔歌一瘸一拐的，逡則急忙走上去，將季稔歌摟在懷裏，然後道：“還疼？”逡則這話問的有點生疏。季稔歌的柔韌性很好，基本不會有這種疼不疼的情況。

    季稔歌紅著臉點頭，隨後抬起眸子狠狠地瞪了逡則一眼，抬手就是往逡則的後腰上一掐，“你昨晚怎麽又……”

    逡則一聽，嘴巴抿著，忍住笑，一本正經的道：“我怎麽？如果沒有你的同意，我能輕易動你麽？”

    季稔歌一聽，冷哼一聲，表示不信。逡則輕輕地揉著季稔歌的腦袋，無奈的笑著。

    聽著百姓們的還願，季稔歌心中的疑惑放大。這好好地，他們也沒有做什麽，這些人為什麽要還願？季稔歌抬頭看了逡則一眼，隻見逡則聳了聳肩。

    “不然我們去看看吧？”季稔歌望著逡則，幽綠色的眸子眼神清澈。逡則點點頭，拉著季稔歌走出無常廟。在踏出門口的那一刻，他們兩個也換了一身衣服。黑白無常的長袍變成了修身休閑款。

    走在路上，季稔歌能夠感受得到，這些百姓中彌漫著一種愉悅。一種劫後餘生的愉悅。

    走到一個小攤販的攤位上，季稔歌看似漫不經心的挑選著麵前的水果，“老板，這大家都是怎麽了，怎麽都往牛馬廟，無常廟，閻王廟去了？”

    老板是一個年近半百的人，留著花白的胡子。

    “僵屍都被消滅啦，整個毛南鎮太平啦！”老板臉上掛著笑容。那是打心底散發出來的笑容。

    僵屍都消滅了？

    季稔歌看了逡則一眼。逡則依舊是那副表情。“不知道。”

    “怎麽就消滅了呢，這麽多僵屍呢。”季稔歌不由得問了出來。

    這話一出，老板就有些不高興了。他把季稔歌手上的水果收了回來，然後沒好氣的道：“你這小娃子說的是什麽話？這僵屍困擾著我們人民已經將近一年啦！這一年死了多少人，你這不覺得高興還覺得詫異了？”

    季稔歌扁嘴，不打算跟老板再多解釋什麽。季稔歌挽住逡則的胳膊轉身就走，走沒幾步，就聽見老板在背後罵罵咧咧的聲音——

    “世風日下啊，這年輕人的思想可不要得……”

    季稔歌聽著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老古董就是老古董，冥頑不化。現在整個小鎮一片其樂融融，季稔歌和逡則也覺得輕鬆了許多。

    可是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趕緊趕緊，快去看看——”忽然一個壯年男子小跑著從季稔歌的身邊而過，那個男子還拉著另一個男子。

    很快，街上大部分的人都往鎮子的入口處跑去了，這急匆匆地樣子，也不知道他們去幹什麽去。

    季稔歌攔下一人，然後問道：“怎麽了，前麵發生什麽事了？”

    那人也是急匆匆的，麵上帶著興奮的神色，“聽說又來了一個特別厲害的道士，現在正在跟人比試呢！”那人說完，急匆匆的走了。

    季稔歌回頭看著逡則，“我們也去看看？”

    逡則無奈的點點頭，跟在季稔歌身後去了。來到人群後麵，就算他們兩個長得高，也根本看不見裏麵圍著的是什麽情況。

    季稔歌小心翼翼的撥開人群然後走進去，站在最前麵的地方。季稔歌這才看清楚了，被人群包圍著的是兩個道人。原本就在毛南鎮稱霸的道人喚作一心道人，這道人清瘦，看起來還真的有一種道骨仙風的感覺；對麵的道人未曾見過，聽旁邊的人說，這是從外地來的道人，也想在此紮根下來。

    季稔歌仔細打量著這兩個道人。胖道人雖然才剛到毛南鎮，但是這道人卻也不簡單。眉宇之間透著一股正氣，看上去可比一心道人看起來更有道人的感覺。

    此時兩人手中拿著符咒，看起來像是要比誰使用符咒更為厲害。這符咒一般用於對付小鬼。那些在人間遊蕩，無法去到陰間的鬼魂，大多都是這些道士去處理的。

    季稔歌看著兩人，眼前的兩人一人拿著一張黃符，嘴巴裏快速的念叨著什麽，隨後旁邊躺著的紙人便忽然站了起來，身子十分靈動，就像是真人一般。這種光天化日之下，能夠讓鬼魂進到紙人裏去，這也是一種技術活。

    旁邊膽大的人繼續看著，膽小的人已經慢慢地散開了，從前麵幾排到了後麵去。季稔歌雙手抱胸看著他們兩個比鬥，似乎覺得很有趣。

    台麵上的兩個小人受著一心道人和胖道人的催動，本來相距甚遠，忽然一心道人的紙人直接跳到了胖道人的紙人所在的桌子上。這兩個紙人站在一張桌子上之後，便開始扭打在一起。隨著兩個道人嘴裏念叨著的速度加快，那兩個小人動得更加厲害了，就像是真的是兩個真人在打架一般，一記左勾拳，一記回旋踢……

    季稔歌看得津津有味，忽然，逡則穿過人群來到季稔歌的身後。兩個道士的比試還沒有結束，但是逡則卻一把揪住季稔歌的衣領，然後把人帶走。

    “哎哎哎——去哪兒啊，我這還沒看完呢。”季稔歌叫囂著被逡則拖到外麵去，根本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把人帶到外麵，逡則看著季稔歌，雙手抱胸，“是不是覺得他們很厲害？”

    季稔歌一愣，“還……還好吧，是挺厲害的。”

    逡則一聽，臉色變得有些不好，他轉身便走，不等季稔歌。

    季稔歌一臉摸不著頭腦的模樣看著走開的逡則，不明白他生氣的原因是什麽。不得已，他跟著逡則去了，走到一半，季稔歌便忽然挺住了腳步。

    “白無常聽命，一心道人壽命將至，若是近日一心道人道法煉至純陽，送之；反之，毀之。”一個渾厚的男聲從虛空中飄了出來。

    季稔歌點點頭，抬起雙手，一個白色的任務書便落在季稔歌的雙手之上。季稔歌看了一眼手中的任務書，回頭朝著一心老道那處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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