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季稔歌和薑琦都在祁北南城市中心逛街。吃遍了大街小巷，看遍了那些所謂的風土人情。去了大學三年都沒有去過的地方，然後完成了屬於自己的第一次旅行。

    祁北南城是一個比較古老的城市，雖然隻是一個二線城市，但是這裏的發展曆史可絲毫不比一線城市的發展曆史差。在這裏，也有那些古老的文化。聽著老人們在講故事，總覺得自己從現代回到了那個動蕩的年代。

    從老街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了。天已經黑了，微風乍起。

    台風天剛過去，祁北南城也正式進入了深秋。

    “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再回去。”季稔歌看著外麵的小吃，然後問著旁邊的女孩。

    薑琦看著那些小吃搖了搖頭。她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踝，然後有些疲憊的看著季稔歌，“我不餓。你是不是餓了？如果是的話，我們吃一點再回去。”

    季稔歌搖搖頭，他並不是很餓。除非他體力透支，不然他已經不怎麽能夠感覺到餓了。

    不吃東西的兩人決定坐公車回學校。從市中心回學校是比較遠。在這樣的時間裏，回學校的公交車上空蕩蕩的。這趟公車直達南城大學，而南城大學已經處於郊區，去的人自然很少。坐在車子的最後兩排，薑琦坐的是裏麵的位置，靠著窗戶。

    薑琦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不論是在坐公車還是在坐火車的時候，她都更喜歡坐在窗邊。

    “稔歌，你在坐公車的時候通常都會幹什麽呢？聽歌，玩手機還是發呆？”薑琦一邊看著窗外一邊問著季稔歌。

    季稔歌抱著手臂，“都不是。大概會睡覺。”

    薑琦一聽，好奇的轉過頭去看著季稔歌，“欸？不會睡過站嗎？”

    “不會。”

    “哦。”薑琦淡然的回答，然後繼續看向窗外，“我喜歡看窗外。不論是白天還是晚上。總覺得當自己坐在車裏的時候，窗外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一個花花世界。裏麵有很多吸引人的東西，可是我隔著玻璃，觸碰不到它們。”

    季稔歌看了一眼窗外，麵色不改，“那就下車好了。”

    “嗯？”薑琦疑惑地望著季稔歌，似乎不明白季稔歌的意思。

    季稔歌一邊將眼睛閉上，一邊回答，“如果覺得隔著玻璃觸碰不到，那就下車，然後走到那個你所謂的另一個世界裏麵去。”

    薑琦聽後一怔，望著季稔歌的眼神多了幾分崇拜。之前在課堂上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季稔歌的與眾不同。季稔歌似乎總能夠懂她。她不需要做很多的解釋，季稔歌就能夠明白她眼神裏，動作裏的意思。

    薑琦重重的歎了口氣，“稔歌，你今天說的話是真的嗎？”薑琦問著，但是心裏卻覺得有點虛。今天季稔歌在ktv裏說的話肯定是假的，那個隻不過是為了幫她圓場而已，才不是什麽喜歡。薑琦在心裏狠狠的敲了自己一下：薑琦，請不要再對季稔歌抱有任何幻想好嗎！他可是男神啊，你觸不可及的人！

    薑琦擰著眉頭，然後往旁邊挪了一下身子。季稔歌依舊閉著眼睛，沒有回答薑琦的話。薑琦看著季稔歌安靜的麵容，鬆了口氣。還好季稔歌咩有回答，不然她真的覺得自己應該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就在薑琦再一次看向窗外，正入迷的時候，季稔歌忽然開了口：“是真的。”

    “欸？”薑琦身子一震，轉過頭來驚訝的看著季稔歌，“真的嗎？可是……你不知道我之前究竟……”

    薑琦有些驚喜，她沒有想到自己真的隻是隨口一問，然後季稔歌的回答就真的跟她最期待的一樣！天啊，所以說季稔歌這是在告白嗎？記得季稔歌是沒有女朋友的對吧。

    薑琦心裏的任何小心思都已經被季稔歌聽到。雖然季稔歌真的不是有意要去聽薑琦心裏在想什麽，但是至少也能夠清楚明白薑琦現在的心情。

    “一個真正喜歡你的男人是不會介意你之前遇見過幾個人渣，究竟經曆過什麽。他所要做的，是在你未來的生活裏讓你覺得幸福，而不是讓你覺得你虧欠他的。你沒有虧欠任何人。不是嗎？”季稔歌說完，睜開眼睛看著薑琦。

    薑琦是一個很好地女孩子，可是並不適合他。或許在他恢複記憶之前，他真的遇到薑琦的話，可能會和薑琦在一起。但是現在的他，不可能。

    薑琦紅著臉點頭，聲音如蚊，“謝謝你，稔歌。”

    回到學校，季稔歌將薑琦送到宿舍樓下之後，就自己一個人轉身往10棟宿舍樓去。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季稔歌一眼就看出來了那車子是逡則的。他在宿舍樓下停住腳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逡則那處看。

    他看不見車子裏的情況，但是他知道逡則一定坐在車裏，也一樣看著他。隻是他不知道逡則現在的眼神是什麽樣子的，擔心，生氣，還是什麽？

    季稔歌有些諷刺的揚揚嘴角，從外套裏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飛快的點著，最後按定。季稔歌露出一陣輕鬆的表情，轉身上樓去了。

    車子裏的逡則聽見“叮”的一聲，拿起手機一看，上麵的四個字讓逡則猩紅的眸子一沉。

    逡則握緊手中的手機，眼神冰冷，目光似乎要將眼前的一眼都摧毀幹淨。

    就這樣吧。

    隻有四個字。

    逡則開了門，下了車之後從黑暗中走出來。此時的逡則沒有一如既往的穿著自己的黑色套裝，也沒有穿著他的西裝，一身休閑，但是卻又修身。總之不是帥氣。

    逡則最近變得是有些多了。

    逡則直接往305去。走到305的門口，連門都沒敲，身形一閃，人就已經站在了305宿舍裏麵。

    “我靠……學長你出現的時候能不能稍微有點預兆，人嚇人嚇死人的啊！”此時方錘正在玩遊戲，抬頭就看到逡則站在他的旁邊，嚇得他差點沒把手中的鼠標給丟了。

    逡則隻是看了方錘一眼，然後視線直接落在不遠處的季稔歌身上。

    就在逡則進來之前，宿舍裏隻有方錘和季稔歌兩人。現在多了一個逡則，方錘瞬間就變得多餘的了。方錘不敢亂說話，忍痛關掉自己的遊戲，然後起身給逡則讓座，“學長，你們聊，你們聊，我先去忙。”方錘說完，一溜煙的跑出了宿舍。

    此時季稔歌坐在逡則的對麵。對於逡則的出現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畢竟剛才他給逡則發了那樣的信息，不管是誰都會忍不住追上來的吧。

    “我短信裏說得不夠清楚嗎？”季稔歌壓著聲帶，聲音低沉，毫無感情。

    逡則一甩風衣，坐在季稔歌的對麵，翹著二郎腿。此時逡則的眸子比以往更加的猩紅，嗜血的模樣真的會讓人誤以為逡則要把眼前的季稔歌生吞活剝。

    “再說一次。”

    “什麽？”季稔歌擰著眉頭，有些不耐煩。他不想跟眼前的男人浪費自己的時間。

    季稔歌擁有一張好看的臉，這張好看的臉也適合這樣的表情。但是這樣的表情逡則不喜歡。

    逡則眉頭一揚，將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裏，“短信裏的話，再說一遍。”

    季稔歌輕咬著唇，鼻翼扇動，“就這樣吧。”四個字，季稔歌一字一頓的，說得十分的清楚和認真。

    季稔歌說得如此決絕，但是對麵的逡則卻還是麵色不改，“再說一次。”

    “你他媽的是複讀機嗎！”

    “啪——”

    季稔歌生氣的一掌拍在麵前的桌麵上，身子去前傾，身上的戾氣往逡則那邊逼近。

    逡則依舊麵不改色，緩緩起身，然後站在桌子麵前，微微前傾著身子。他伸出一隻手狠狠的捏住季稔歌的下巴，季稔歌原本紅潤的臉色開始有些蒼白，“四個字，這就是你我的感情。”

    季稔歌瞪著雙眼看著眼前的逡則，他也不反抗。他知道逡則的脾氣，眼前的這個男人，軟硬不吃，所以他就算是掙紮也沒有任何用處，反而還可能在自己的臉上留疤。

    見季稔歌不說話，逡則的眸子瞬間冰冷了起來，裏麵蘊藏著滿滿地火氣。季稔歌倒映在逡則的瞳孔裏，眼睛深處的熊熊烈火就像是在烤炙著季稔歌。

    狠狠地烤炙。

    “你說啊！”逡則的聲音大了一些。

    逡則的聲音本來就有穿透力，這一下，隔壁宿舍的人也都震了一下。

    季稔歌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不然呢，你覺得我們的感情應該用怎樣的結束方式更好？你是覺得這個方式太平淡了，所以才上來找我理論的是嗎？”

    季稔歌說得有氣無力的，似乎已經無心跟逡則爭吵。

    逡則聽著季稔歌軟綿綿的聲音，腹部一沉，火氣也跟著沉了下去。他慢慢鬆開季稔歌的下巴，三兩步走到季稔歌的身邊，將季稔歌輕輕摟在懷裏，道：“如果有什麽誤會，我們說清楚。但是我不允許我們這一千多年的感情就被你這樣……”

    “被我怎樣。我不是白無常了，你也找到了新的搭檔，我算什麽？”季稔歌諷刺的笑著，然後推開了逡則，起身跟逡則拉開了一段距離。

    “你說啊，現在的我算什麽。我連一個無常真身都變不出來，我算什麽？我哪裏有資格配上你這個無常大人！”

    季稔歌的語氣越發的諷刺。這樣的季稔歌，讓逡則覺得十分心痛。

    他根本就沒有想要找誰替代季稔歌。同樣的，也沒有人能夠替代季稔歌，季稔歌又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阿稔，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從來……”

    “夠了！我不欠你什麽，我們也都是男的，我不需要你負責。從今天開始，你當你的黑無常，我當我的大學生。我們互不相幹！”

    季稔歌說得決絕，連兩人的身份都搬出來了。

    逡則的耐性也被磨去了一些，特別是兩人的身份，他覺得十分的紮耳。逡則眉頭一橫，上前一步，危險的氣息逼近季稔歌，“阿稔，你的命是我給的。如果你要離開，那麽把你的命還給我。”

    季稔歌一聽，身子一震，眼睛裏寫滿了驚詫。

    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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