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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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宇說到這裏,臉角不由得跳了跳,像是親眼目睹了當時那恐怖的畫麵一般。會議室裏的眾人,聽到這話,臉色都不由得為之變了變。一個身體素質遠遠強於自己的人,完全陷入了瘋狂之後,騎在自己身上,令自己完全無法動彈,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一把瘋狂的菜刀,一次次猛烈的揮舞在自己的臉上。在座的眾人,雖然都是常常麵對腥風血雨的警察,但一想到這樣恐怖的場景,心裏還是難免有些打鼓。

    頓了頓,秋宇又繼續說道:“猩紅的血液,如同泉水般湧出,隨著菜刀的揮落而四濺。血液不斷的沾染在菜刀和握著菜刀的那隻手上,隨著揮舞,甩落在四周。”

    “就在胡明遠已經徹底絕望之時,餘成東灌進嘴裏的整瓶甲胺磷,終於發作了。他的體內,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身體完全癱軟了下去。胡明遠本就在拚死抵抗,壓在身上那股巨大的力量,突然有了明顯的鬆動。他拚命掙紮著,將身上這個瘋子掀到了地上,想逃出這裏。房間裏燈光明亮,可他眼前卻是一片漆黑,根本分不清方向.。而且,受到如此嚴重創傷的他,更是根本無法站立。”

    “才掙脫出魔掌,他便也摔在了地上,腳上穿著的拖鞋,經過剛才的那一番瘋狂,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裏,摸索著,他朝外爬去。身邊同樣爬在地上,身體充滿了痛苦的餘成東,發現他想要爬出去,又拚了命般過來撕扯。此時的胡明遠,已經快要爬到了門口,而餘成東,也是爬在地上,處於胡明遠身體的右後方,兩人都是頭朝向門的方向,腳朝向房裏。胡明遠想要掙紮著爬出去,而他,則是拚了命要將他拉回來。”

    “在這個過程之中,餘成東依然沒有忘記,頻繁的揮動手中握得死死的菜刀。隻不過,現在的餘成東,由於毒發,早已沒了剛才的力氣,而且,身體的動作也是越來越遲緩,越來越無力。胡明遠後背、後手臂、後腿的那些砍傷,就是這個時候形成的。為什麽都偏朝了屍體的左側,正是由於兩人之間的相對位置而造成的。胡明遠在左,餘成東在右,兩人緊貼在一起,揮刀的時候,胡明遠的身體左側,成為了最方便砍擊的位置。”

    秋宇說到這裏,抬頭看著張愛軍,緩緩說道:“局長,你剛才提的第二個問題,在這個兩人都爬在地上,一個要掙紮出去,一個要拚命拉他回來的過程之中,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你的意思是,胡明遠向外爬的時候,餘成東將他向裏拉,這個過程之中,胡明遠的褲子,被拉了下來。他身上那條大短褲,並不是自己脫下來的,而是兩人在糾纏的時候,被餘成東拉下來的。”張愛軍聞言,已經明白了過來。他臉上滿是讚賞之色,想了想,才對秋宇如此說道。

    秋宇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而事實上,也應該就是如此。”

    “如果照你剛才的分析,那為什麽餘成東隻是身上有血跡,而鞋子上沒有,也能得到合理的解釋了。”張愛軍笑著說道。

    “確實如此。整個過程,餘成東的鞋子,根本就沒有沾染得到血跡的機會。”秋宇苦笑了笑,又嚴肅的說道:“其實,兩人這樣掙紮了一小段時間,胡明遠還活著,餘成東就已經不行了。大家注意沒有,他當時的死狀:握著菜刀的右手前伸,左腳伸直,右腳彎曲。這個姿態,其實就是一種往前爬行的姿態,他在臨死之前,心裏都隻保持著一個信念:不能讓胡明遠跑了,必須要砍死他。”

    “死者胡明遠,正是由於餘成東已經不行了,才終於得以爬出二號房間。房間門檻外側、門框外側的下端,為什麽有擦拭狀的血跡,還有血手印,就是胡明遠爬出來的這個時候留下的。他爬出去之後,失血過多的他,也快要不行了,在門口院子那裏,他渾身是血的掙紮了一會兒,由此,在那裏留下了大量的擦拭狀血跡,以及帶有衣服花紋的血印痕。最後,他才掙紮著坐到了藤椅上,並且死在了那裏。”

    “胡明遠為什麽臨死還要爬上藤椅,坐在那裏。我認為,他也許並不知道自己會死,也許,隻是坐在那裏能讓自己舒服點,也許,他就想死在那個地方。死者已去,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咱們是根本不可能猜測得到的。我想說的是,不管怎麽樣,不管他是什麽目的,總之,他是自己爬上去的藤椅,並不是別人把他放在那裏的。”

    “兩人死亡那晚,根據現場勘查和檢驗鑒定,我們隻能推理出這麽一個結果,我想,應該也是唯一的一個結果,這個結果,就是事實的真相,唯一的真相。”秋宇說完,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便低著頭,不再說話。

    會議室裏再次變得安安靜靜,眾人紛紛緊鎖著眉頭,思索著秋宇剛才所說的每一個細節。

    過了好一會兒,張愛軍抬起頭來,看了看眾人,大聲說道:“這起案件,兩人居然鬧到這種不死不休的局麵,到底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我們到現在還一無所知。接下來,還有很多工作需要繼續,大家有持不同意見的,就趕緊提,如果沒有的話,請錢副局長安排接下來的工作。”說完,看了看眾人,見大家都有說話,便朝身邊的錢治國微微點了點頭。

    錢治國見此,看向眾人,緩緩說道:“既然大家對現場的分析和複原重建沒有意見,那就是說已經同意了技術這邊的觀點,我個人也表示讚同,沒有不同意見。接下來,我對下步的工作,做一個安排.......”

    下午剛一下班,秋宇就匆匆趕了回去。他之前接到趙麗玲的電話,讓他趕回去吃飯,她又做了一些好吃的東西,等著秋宇。"qing ren"眼裏出西施,何況這個"qing ren",本來就是個西施,還是個願意為自己做飯的西施。也許,在別人看來,她做的飯菜味道未必能吃得下,但在秋宇眼裏,這就是世上最可口的飯菜。因為,這不是簡單的飯菜,而是愛人的心意。

    一進門,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便拚命的鑽進了秋宇的鼻子,他的肚子,馬上發出了戰鬥的怒吼。趙麗玲站在開放式的廚房裏,身上穿著圍裙,正在忙碌著,聽見關門的聲音,轉過頭給了秋宇一個甜甜的微笑:“老公,你回來了,先休息一會兒,馬上就好。”

    見她這樣為自己忙碌,秋宇心中一陣感動,快步來到她身後,擁著她的芊芊細腰,又在她的俏臉上親了一口,柔聲道:“謝謝老婆。”

    趙麗玲笑了笑,對她說道:“先去洗手,馬上就開飯。”頓了頓,又看著他說道“待會兒,有個重要事情要對你宣布。”

    “什麽重要的事,不能先說麽?”秋宇便朝衛生間走去,便問道。

    “還是先吃飯吧,吃完再說,嗬嗬......”

    兩人美美的吃了一頓,別說,趙麗玲的手藝,確實是很有長進。秋宇風卷殘雲般,將三菜一湯吃得幹幹淨淨,打著飽嗝,一副滿意至極的模樣。

    “老婆,這頓飯,真心不錯。”秋宇說完,還在不停的摸著圓滾滾的肚子

    “嘻嘻,到底是真的好,還是隻想討我高興啊?”見他吃成這樣,趙麗玲心裏更是樂開了花。

    “絕對是真心話。”秋宇掏出煙點上,猛吸了兩口,又似笑非笑的說道:“這輩子,我有口福了。”

    趙麗玲心裏高興,嘴上卻說道:“想我給你做一輩子,你還真想得美?”

    “既然一輩子不行,那就算了。”秋宇撇了撇嘴,趙麗玲一愣,卻聽他又說道:“兩輩子,兩輩子應該夠了。”

    “你是越來越壞了。”趙麗玲一聽這話,心裏美極了,嬌嗔著給了秋宇一頓粉拳。

    兩人嘻嘻哈哈的鬧了一陣,趙麗玲才有些認真的說道:“能不能讓我給你做一輩子的飯,就得看你明天的表現了。”

    “嗯?什麽意思?”秋宇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還用明說嘛,當然是要去拜見你的嶽父嶽母大人了。”趙麗玲見他突然這樣,有些哭笑不得。

    “老婆,你的意思是,他們明天就回來了?”秋宇一臉認真的樣子。這種事情,早晚都要麵對,秋宇閑暇之餘,早已做足了這方麵的功課,但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準確的說,今晚淩晨到。”趙麗玲微笑道:“現在正好是暑假,我媽本來早就要回來的,誰知道又被通知去學習了一段時間。我爸每年的休假都安排在這段時間,他們會一起回來。”

    “呆多長時間?”

    “一般到八月中下旬些回去。怎麽?要跟他們相處這麽長時間,是不是有點緊張?”趙麗玲頑皮的說道。

    “我幹嘛緊張,陪我未來的嶽父嶽母而已,又不是陪國家主席。”秋宇有些強顏歡笑。自己離過婚,情況特殊,說實話,他心裏還是有些打鼓。

    趙麗玲湊近秋宇,拉著他的手,又輕輕吻了吻他,軟語道:“不用擔心,你的情況,我早就跟他們說過了。我的父母也是很重感情的人,非常的看重人品,所以,應該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的。總之,你放一百個心好了,他們要真的不顧我的幸福,想拆散我們,我就拋出我的殺手鐧。”說完,把頭埋進了秋宇懷裏。

    秋宇擁著她那柔軟的身體,聞著她身上那怡人的芳香,眼神堅定,緩緩說道:“我是不會讓別人拆散我們的,更不允許任何人將你從我身邊帶走,除非,是你自願的。”

    趙麗玲緊緊的抱住了他,用力點了點頭,“我也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