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三天三夜未進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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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凰玨冷冷的黑眸中浮動一層淡淡的迷光。
    他這個忠親王府的女人,不管原因是什麽,都是她們自願賣身進來的,並且銀貨兩訖,唯有她--“王爺,屬下建議,不如趕緊放了公主吧,要不後果不堪設想。畢竟算起來,連王爺都得叫她一聲表姑的。再說了,她並不符合王爺的規矩,她並非自願賣身忠親王府的。
    ”
    阿三及時提議道。
    宮凰玨殘殺的黑瞳,漾起一道寒光。
    他將手中的皇榜撕裂粉碎,撒落地麵。而後,冷眸一掃四周。
    “今天的事,本王什麽都沒看到,也沒有聽到,你們呢?”
    眾人一驚,王爺這是在自己破壞規矩嗎?
    他們吃驚,卻並不遲疑,趕緊附和道:“我們也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聽到。”
    他們說得極快,生怕慢了一步,將墮入了地獄這種。
    宮凰玨淡漠地飄了他們一眼,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冷道:“沒事,都下去吧。”
    咳咳咳--咳咳咳--
    三天三夜未進點滴,加上受傷產生炎症,容喬到第四天嚴重虛脫,她臉色發白,唇瓣發紫,幹裂開來,扯動紅色的血色。
    她捂著胸口,不斷地咳嗽著,渾身感覺到一陣冷一陣熱,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好多蟲子鑽進她的腦門裏,在不斷地吞噬她的腦細胞,疼得她莫名地心煩,莫名地狂躁。
    她盯著陽光從小氣窗口透進來,那一小束的光源,便似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抱著一根火柴點燃的溫暖。
    咳咳咳--咳咳咳--胸口一口氣堵在那裏,熱氣不斷地湧動咽喉,她咳出的口水中帶著鮮豔的血絲。容喬盯著腐蝕惡心的鐵板上,那血絲融入了那堆發臭的汙水殘汁中,她忍不住又是一陣狂
    吐。
    吐完了,她癱軟地靠坐在鐵牆的角落裏,她雙手抱緊膝蓋,努力地將全身的熱量融合在一起,自己給自己溫暖。她抬眸,清亮的眼眸中透出一股悲憤之色。
    想不到她容喬英明一世,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她真是陰溝裏翻船,翻得太大了。
    爹,娘,小弟,你們知道我在這裏嗎?
    我還能不能撐到見你們最後一麵,能嗎?
    想到他們三個人,朦朧的水霧,湧上她幹澀的眼睛。
    她莫名地心酸起來。
    說來,從小到大,這還是她第二次遭受這種逆境。
    她打又打不過那個冷麵男,逃又逃不掉這個忠親王府,她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難道她真的就命喪在這忠親王府裏嗎?
    不--不--不--
    她容喬都還沒報仇呢,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她清亮的眼眸中劃過一道狠絕之色,她就算要死,也一定要等到家人給她報仇,給她好好地收屍。
    咳咳咳--咳咳咳--
    瘋狂的咳嗽,幾乎將她所有的呼吸都給抽空了,壓製了,她眼前突然一陣頭昏目眩,視線黑沉,身體撲通一聲。
    若破碎的娃娃一樣,重重地倒落地麵。
    哐--
    鐵門卻在此刻打開了,門外,鬼魅一樣的身影,一雙冷意滲人的黑瞳,此刻飄過淡淡的霧氣。
    他在門外等候她三天了,等著她討饒,哪怕是呼叫一聲,他都有可能現身給她輸送內力,給她療傷。
    可是一句都沒有,她連吭一聲都沒有。隻有那催魂的咳嗽聲,聲聲急促,聲聲喘息。
    他蹲下身去,抬手莫名地撫上她白得嚇人的臉色,手指觸碰,熱燙的感覺,傳遞到他的手中。她在發高燒!
    “該死的倔強女人!”他低咒了一聲,莫明地氣憤。他抱著昏迷過去的容喬,直朝孤風樓而去。
    黑暗,眼前隻有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永無盡頭的黑暗,她心慌慌地摸索著黑暗之中的道路,慢慢地探過去,探過去。
    慢慢地,黑暗散去了,一道明亮的光斜照在她的身上,那銀閃閃的光,籠罩了她一身。
    在光源的頂處,她看到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
    他的臉是荒原一樣的冰寒,他的眼睛,比千年雪山的冰箭還要犀利,還要寒冷。
    黑色的,與黑暗的環境融合在一起。
    看著萬分危險,可她卻露出了笑容。
    她覺得,她得救了。
    可是等他靠近了,她才發現。
    他的手中,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那刀雪般的寒光,正對準著她的心口位置。
    不--不--不--
    怎麽可以這麽對她,怎麽可以這麽對她,她搖頭後退著,後退著,退無可退。
    “賤人,去死吧!”
    匕首雪光一閃,撲地一聲,刺進了她的胸口。
    她來不及驚訝,呆滯地凝視著她胸前的血色,慢慢地印染開來,滴滴落地。
    “不--”雲塌上昏迷不醒的容喬,突然驚叫一聲,她的額頭上全是汗珠,滿滿的。
    宮凰玨殘冷的黑瞳,掠過一道快光。
    他掌心一發力,推上她的後背,將源源不斷的真氣輸入她的體內。
    黑暗中,渾身冰寒的她,突然感覺到一道暖和的陽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她僵硬的四肢慢慢地舒展開來,凝結的雙眉,若春風吹過幹枯卷縮的草葉,慢慢地舒展了眉峰。
    宮凰玨見此,他殘殺的黑瞳,冰凍的光澤斷裂一道縫隙,他將容喬身體放平,體貼地替她蓋好了被子。
    他微凝劍眉地看了沉睡中的容喬,而後冷漠地起身,轉身想要走。
    突然他的手臂,被一道強大的力量拉扯著。
    他深沉的黑瞳中,光色震開,他盯著容喬使命扣住的手。
    他抬手想要使用巧勁掙脫出來,沒想到,容喬抓得更緊,更狠,指甲幾乎陷入了他的肉中。
    “為什麽要殺我,為什麽要殺我,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她聲音一聲比一聲高,無限悲憤之色從她的唇瓣透了出來。
    宮凰玨黝黑的子瞳,波光微微漾開,一圈又一圈。
    “我不是賤人,我不是賤人,墨雨堂,你汙蔑我,汙蔑我,你太狠了,太狠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墨雨堂!”
    雲塌上的容喬渾身開始發抖,她的音色顫顫的,似咬緊牙關地磨著。
    宮凰玨的手臂被容喬都刺出血痕來了,他卻隻是劍眉微微凝了凝,並未說什麽,也沒有什麽舉動,隻是任由容喬張牙舞爪地殘害著他的手臂,他連吭一聲都沒有。
    “墨雨堂!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一定要殺了你!”深仇大恨般似的,無意識中的容喬突然撲過來,用力地咬進了宮凰玨的手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