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沙漠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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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她手中的幹糧跟水源都充足了,隻是她的腿骨怎麽辦呢?這麽下去,她還沒找到神水門,估計她這雙腿就已經報廢在這個人際飄渺的沙漠之中了。
    容喬想到此,她不由地擰緊了雙眉。她的視線盯著小腿骨上的傷處,那裏,血色慢慢地印染開來,她知道若不對她的小腿骨動手術,刺開血脈減少壓力的話,等會疼痛會更加劇烈,到時候她說不定還會休克
    而麵臨死亡的境地。
    想到此,她拔下了束發的青竹梅花簪子,按下開關,取出其中的銀色小匕首跟細細的長針。
    她狠狠心,用牙齒咬住衣衫的一角,兩指之間夾藏尖銳的匕首刀鋒,往她的小腿骨脈絡上刺進去,慢慢地劃下來,將聚集的淤血噴濺出來。
    疼痛使她冷汗連連,疼痛使她視線開始模糊,牙齒緊咬的衣衫一角已經破裂開來,容喬便用這撕開的碎條包裹了她的傷處。沒有夾板,她就用沙漠裏曬得發亮的白錚錚的骨頭當夾板,用力地穩定住她的小腿骨,不讓骨頭移位,而後她單腳慢慢地撐起整個身子骨,托著受傷的那條腿,緩緩地朝
    著沙漠深處而去。
    黃沙上,她的腳印一腳深一腳淺,印得格外分明,在陽光下,還隱隱有紅光印染在腳印之上。
    隨著沙風一起,腳印被金燦燦的黃沙埋藏,看不到任何的蹤跡,好像這片土地,從未有人踏上過。
    又一陣沙風過,黃沙上有了新的腳印踏過,那腳印很淺很淺,若不仔細看的話,根本沒有人會發現。不過腳印總歸是腳印,就像飛鳥過際,魚躍湖麵,總會留下一些淺淺淡淡的痕跡,代表著曾經確實這個天空有飛鳥經過,這片湖麵有魚兒躍騰過,而這片人際罕見的沙漠
    裏,也確實有人走過。
    容喬在沙漠裏走得實在筋疲力盡了,她才容許自己停下來,小歇一回。
    而這個小歇一回,也隻不過是她喝點水,吃點幹糧補充一下體力,接著又馬上趕路了。
    她的心比這熾烈的沙漠還要火熱三分,她的心比這殘酷的沙漠還要堅毅三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到神水門看到小霆安然無恙,她就不能留有半分僥幸的心態。
    她同時也知道,小霆出事情的消息,很快京都裏的雲瑤等人跟桃源島的爹娘等人遲早也會獲知的,他們都有秘密的聯絡方式。這種聯絡方式在每個月十五都會傳遞到他們手中,通知他們自己的境況如何,雖然文字隻不過短短的幾個字母,但是隻要知道各自平安的消息,他們才能安心地生活下去
    。
    這個月十五若是他們沒有接到小霆的秘密傳信,他們定然就知曉小霆出事情了。
    一旦她們察覺到小霆危險,一定也會如她這般趕赴過來,但是她絕對不能讓小霆出事的消息泄露掉,她絕對不能讓家人知曉。
    雲瑤目前身懷六甲,以她的身體狀況,別說深陷在這個沙漠中了,就是出了大周王朝的邊關,對她來說也是一件極為困難而危險的事情。
    而爹娘,小弟,還有舅舅他們一旦出了桃源島,當今皇上安插在各個地方的眼線就會聞風而至,到時候,爹娘,小弟跟舅舅們的處境也岌岌可危了。
    畢竟,那個帝王對於爹本就有忌諱之心,加上他對娘的愛慕之心,兩者之下,他們二人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美夢也將隨之而破壞。
    而她,絕對容許他們出任何的問題,她要他們過得幸福,連著她的那一份,要過得更加幸福才行。
    所以,這種危險的事情,由她這個孤家寡人來做,那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她一定要在這個月十五號之前趕到神水門,見到小霆,並且她要將他們二人安全的消息傳遞給家人知曉。
    而一想到那些家人,她的身體在此刻充滿了力量,那道力量,令她的意誌剛強如鐵,令她身體的疼痛若煙塵飛雨,隨風而散去。
    當她再踏步的時候,她受傷的腳似已麻木,步伐在瞬間變得堅定而有力。
    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沙丘上,一道鬼魅一樣的黑色影子,在陽光下顯得越發地陰沉冰冷。
    他的視線緊緊地盯著她的背影,盯著她走路有點不自然的左腳,還有那被風幹了的血色卻止不住的血腥味道,隨著沙風,吹拂到了他的鼻息之間。
    忍不住,他的身側,雙手緊緊地握起,又緩緩地鬆開,這樣的動作,連續地重複了好幾次,他眼中的紅光才慢慢地褪去。
    也許是背後的目光太過熾烈,也許是天性敏感的訓練細胞察覺到異常氣息,容喬忽然回頭了。
    當她回頭的時候,當她的視線裏出現那道熟悉的身影,那秋水翦眸之中,莫名地有晶瑩透亮的東西,不知不覺地從她的眼角飆出,滑落她的雙頰。
    她抬手一抹,指腹間濕潤的觸覺,讓她的神情驀然震到。
    她為什麽流淚?
    在她遭遇那群流浪旅人攻襲的時候,她沒有流淚,在她疼痛到幾乎要休克的時候,她沒有流淚,而此刻,她隻是見到這張熟悉的麵容,她的眼淚就不受控製地流淌下來。
    這是為什麽呢?
    心中的答案幾乎躍出她的心口之處,那亂了節奏的心跳聲,若孩童亂敲鼓麵一樣,砰砰砰地亂動著。她的心在那一刻幾乎要歡騰了,她的雙腳卻遲遲不敢向前邁出一步。他們之間的距離,隻不過短短的幾丈路,卻不知為何,像是隔離了重重千山,怎麽都跨越不了那道無
    形而起的屏障。
    他凝視著她,看著她消瘦的容顏,看著她眼裏發亮的星光,有一刹那,他竟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好像他重生了,重生在她看他的那一個眼神中。
    那眼神裏,她明亮的眼睛裏,滿是他的影子,印刻著他的樣子,那裏,好像除了他,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人的影子了。
    可是隻要他想探究,他想要靠近,她的眼神就開始變了。
    變得不再隻是他的影子,還有好多好多人的影子穿過她的視線,不斷地在她的腦海中越過。
    那些重要的影子,甚至在他根本看不到的地方,深深地埋藏在她的心尖上。而她,隻不過是她眼神外的一個影子,他在她的心裏,什麽位置都沒有,什麽都沒有。瞬間,悲憤,埋怨,尖刻,蒼涼,毒辣,複雜的情緒,融和成一鍋攪亂他心湖的熱湯,攪得他不得平靜,攪得他慌了心神,攪得他失去了方寸,飛身過去,單手扣上她的
    下顎,恨不得掐死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可是一對上她那雙翦翦秋瞳,那清透絕亮的光澤,若飛浪打在礁石上一樣,重重地壓上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