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

    可憐？

    我皺了皺眉毛，對著電話那端冷聲開口，“什麽地方？”

    那端的何佳妮，估計是聽出來了我的意思，知道我要過去了，也不再多說，直接就給了我一個地址，和約我的時間。

    反正現在在鹽城，身邊兒還有顧北城扔下的那兩個保鏢，何佳妮就算是想要動手，也不一定會成功。

    而且，我真的挺想知道，我媽為什麽那麽恨我和我爸，既然不喜歡我爸，又為什麽要嫁給他呢？

    我更在意的是，何佳妮說，不單單是她們，就連孟培然，都恨我爸。

    簡直荒謬！

    我媽不喜歡我爸，這些年我是看在眼裏的，何佳妮恨他，也情有可原。但是孟培然，從小就住在我們家，而且跟我爸親如父子一樣，又怎麽可能會恨我爸呢？

    掛斷電話以後，我皺了皺眉毛，心想這可能是何佳妮為了逼我過去，隨便編出來的理由。

    跟何佳妮定在當天的中午，她是下午的機票，直接就飛t市了，說起來，何佳妮訂的這地兒也方便，就離著我們公司不遠的一個咖啡廳，正巧兒可以趁著午休的時間過去。

    中午下了班以後，我拎著包過去，進門以後朝著角落裏看過去，就發現何佳妮已經到了，正在角落裏等著我。

    我走過去，站在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她像是沒有看見我似的，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低著腦袋，把.玩著自己染成妖嬈鮮紅色的指甲。

    我輕輕敲了敲桌子，叫她的名字，“何佳妮。”

    她抬起腦袋，看了我的臉一眼，冷淡的開口，“你來了。”

    “嗯。”我點了點頭，跟何佳妮也沒什麽好說的，直接就拉開了她對麵的椅子，坐在了她的對麵。

    何佳妮看了我一眼，突然就笑了，“簡思雯，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很討厭你，當然，現在也是。”

    我點頭。

    哦，這我當然知道。

    因為我也是。

    討厭你讓蘇闌珊那麽喜歡，討厭你在顧北城麵前冒充了我，更討厭你讓我失去了孩子。

    何佳妮低頭看著咖啡杯子，臉色突然之間就扭曲了起來，“你不是想知道，我跟我媽為什麽要恨你們父女嗎？”

    我抬起腦袋，看著她。

    然後就聽見她聲音有些尖利的開口，“因為二十多年前，你爸害死了我的父親！他該死！”

    “你胡說什麽！？”我皺眉大聲道。

    何佳妮看著我的臉，臉色更加猙獰，還帶著譏諷的笑容，“你不相信？對，你當然不相信，那個男人裝的，可真像是個好人呢，就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騙過去了，但是他做的那些事情，有些人永遠都不會忘記！”

    “住口，我爸不是這種人！你再汙蔑他，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憤怒的開口。

    我爸心善，他不但對我媽好，對我好，就連對待我們家的傭人，都永遠是彬彬有禮的，而且還花錢資助過不少的孤兒院，也往山區捐過錢，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不客氣？”何佳妮冷笑一聲，“你爸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偽的人，他捐錢資助別人，不過是為了贖罪罷了，但是害死了那麽多條人命，他以為花點錢就沒事了嗎？他永遠都是個殺人犯，而你，就是殺人犯的女兒！”

    “你放屁！”我氣的大叫。

    何佳妮哈哈大笑，“你真可悲，你以為從小到大，真有人喜歡你嗎？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可憐蟲，從頭到尾，不過是讓人玩的團團轉罷了。”

    她說完這句話以後，驀地笑了，“錢啊，可真是個好東西，難怪有人為了它，手上沾染了人命。”

    “好了可憐蟲，我要登機了，再見。”何佳妮看著我氣的臉色發白的樣子，笑的十分暢快，然後湊近我，“你應該知道我的父親吧？他姓何，跟你的父親是大學同學，他們曾經，一起創業過。”

    何佳妮說完這句話以後，就直接站了起來，拎著包，踩著高跟鞋，像是打了一場勝仗一樣，笑容滿臉的離開。

    我一個人坐在咖啡店裏麵，看著她的背影出神，心裏不停的對自己說，何佳妮說的都不是真的，她恨我，說這些就是為了臨走前然我不痛快，讓我難過，這些全都是亂編的，我相信了就是上了她的當了。

    雖然心裏麵這麽想著，但是何佳妮的話還是不斷在我的腦海裏麵重複著，心裏麵怎麽都平靜不下來，越是讓自己別想，就越是忍不住，往深處想下去。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我騰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想，我應該去一趟t市了，我要見一見蘇闌珊，問清楚二十多年前，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是燎原之火一般，瞬間席卷了我的整個身心，甚至一刻鍾都坐不住，我直接就衝回了公司，跟趙經理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期，然後定了第二天去t市的機票。

    上了飛機以後，我整顆心還是慌張的厲害，我甚至開始想，萬一蘇闌珊跟何佳妮說的一樣，那到時候，我又該怎麽辦？

    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我爸會是一個為了錢財而不擇手段到謀人命的人。

    到了t市以後，我並沒有先去找蘇闌珊，而是去了警局找了趙叔。

    當初，顧肖雲查到，趙叔聯合了顧北城，在我爸爸的車上動了手腳，後來證據交上去以後，顧北城沒什麽事兒，趙叔卻進了監獄，後來我聽人說，顧北城把自個兒摘出來了，法院那邊的審判結果是，趙叔貪了主人家的錢財，所以謀財害命，然後被抓了起來。

    在警局裏麵看見趙叔的時候，我差點沒認出來，不過是半年多沒見，他就老了很多，甚至鬢邊，都開始有白發了。

    趙叔看見來人是我以後，動作頓了一下，然後才勉強擠出來了一個笑容，“是雯雯啊，好久不見，你還活著，我真高興。”

    我目無情緒的看著他，我當初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曾經讓我敬重的長輩，竟然是間接害死了我父親的人，自從知道他是內鬼以後，我對他的感情，就已經從敬重變成了怨恨。

    他能笑，但是我笑不出來，“趙叔，我爸生前對你不薄，你為什麽要害死他？”

    趙叔麵容一僵，笑容也掛不住了，最後看向別處，聲音有些自嘲，“法院都已經判下來了，我貪財，我做事，別人給我錢，天經地義。”

    “那個人，是誰？”我問他。

    趙叔仍舊沒有看我，隻是淡淡的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他的意思，是顧北城。

    我沉默了片刻，又道，“真的是顧北城嗎？還是……”我抿了抿嘴，隨便扯了一個名字，想要炸他的話，“還是顧肖雲？”

    誰知道趙叔聽了我的話以後，臉色刷的就是一變，猛地轉過腦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心頭猛地就是一跳，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真的是顧肖雲！？”

    趙叔麵上很快就恢複自然，相比我過激的反應，他倒是好得多，隻是哂笑一聲，“怎麽可能？當初你不是已經查出來了嗎？”

    我當初查出來的，是顧北城勾結他害死了我的父親，所以把他們一起告上了法庭，結果顧北城沒事，隻有趙叔被抓進去了，後來，顧北城告訴我，他沒有害過我父親。

    我深吸了一口氣，盯著他的臉，捏緊拳頭繼續問道，“趙叔，看在這麽多年的份上，你跟我說實話，那個人他到底……是不是顧肖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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