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殷殷給出的答案幾乎和白惠一致，奚殷殷還不忘提醒，“我早就提醒過你，是你不相信。”

    方臨萬不敢相信，有一天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奚殷殷抓起桌子上的打火機，在手裏打轉把玩，“你也不想想，為什麽林然要和方野走那麽近，而且她不是一開始就告訴過你麽，她要報複你。”

    方臨不想再聽奚殷殷繼續說下去了，不然遲總要瘋掉。

    方臨走後，方野不消一會就出來了。

    “真是一出好戲。”方野看著奚殷殷說，“發現你的演技越來越精湛了。”

    奚殷殷放下打火機，一瞬間變得無比脆弱，她顫抖著說，“我隻能這麽說，我還沒有做好坦誠的準備。”

    方野輕笑，但是眼裏的嘲諷很明顯。

    奚殷殷費勁力氣才做出叛變的決定，到頭來方野卻是自己的同道中人，不過方野是私人行動，她是被安排，意思都一樣。

    不知道方野會怎麽想，奚殷殷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方野把她身邊的打火機拿過來，啪嗒點燃一支煙。

    “這個任務完美落幕，我也不想跟你玩下去了，奚殷殷，下輩子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奚殷殷在刹那間心如死灰。

    她啞著聲音說，“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方野無情道，“你配不上我。”

    ……

    方臨盡管心如刀割，但還是把頹廢的自己整理好，才回到家裏。

    林然等方臨的消息等得徹夜難眠，又無法從小道那裏得知消息，打開門的時候看見方臨，她捂著嘴哭了出來。

    “你知道嗎我真的特別害怕。”林然撲進方臨的懷裏說。

    方臨僵硬的抬起手臂，輕撫林然的脊背。

    “沒事，我回來了。”

    林然連忙拉著方臨坐下來，“累了吧，快歇會，你吃過了嗎，困不困？”

    方臨搖頭，將林然抱進懷裏，“讓我多抱一會。”

    林然感受到熟悉的溫度，眨眨眼睛笑了出來。

    兩人安靜的依偎在一起，也不知過了多久，方臨才說，“林然，這次任務抓捕失敗了。”

    林然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呆了好幾秒才說，“沒事沒事，還可以再抓。”

    方臨捧著林然的臉說，“可是你知我為什麽會失敗嗎？”

    林然在方臨的眼裏看到了無盡的悲傷。

    “為什麽？”林然呐呐的問。

    “因為奚殷殷告訴我，是你和她串通拿走我的計劃，你還沒忘記報複我，她說的是真的麽？”

    林然的臉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你是在懷疑我，對嗎？”林然帶著哭腔問。

    方臨搖搖頭，痛苦道，“我很難過你知道麽，我差點沒能再見到你，你要報複我我可以理解，我甚至不會還手，可是我真的很難過。”

    方臨沒有哭，可是最痛苦的就是無法找到發泄途徑，讓心髒一點點爛掉。

    林然也很難過，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那你相信奚殷殷的話了嗎？你覺得，我和她聯手報複你，是因為我你才會抓捕失敗對嗎！”林然聲音越來越大聲，眼淚越來越多，“你不是一直不理解我為什麽和方野走那麽近嗎，那我現在告訴你，方野告訴我，他早就知道奚殷殷是你派去的臥底，而知道我不會傷害你，告訴了我他的真實身份，你知道為什麽方野在道上那麽多年，卻不會做一件壞事，他也是臥底，你知道嗎？他也在努力，他也想跟你和好如初，因為他是你的哥哥，他愛你，你知道嗎？”

    林然失聲痛哭，吐字不清，“我一直瞞著你，我擔心你不信，你多想，我也不確定方野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所以隻好我一直沒有找過他，可是你還是不相信我，我曾經對你心如死灰，我要有多大的力氣我才能原諒你，我以為我們之間的芥蒂已經沒有了，可是你依然不相信我，方臨，我真的很愛你，可是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你憐惜一下，做不到嗎？”

    心痛到極致，大概就是這個時候了。

    方臨把了重新攬進懷裏，“對不去，林然，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對不起……”

    林然無力擁抱他，也已經哭不出來了，她一直提心吊膽，卻等來一道晴天霹靂。

    最後林然不哭了，小聲說，“你讓我冷靜幾天，可以嗎？”

    方臨一個人在隊裏過夜，給林然冷靜的時間。

    隨後也驗證了林然說的那些話，方野確實是臥底，他首次踏進方臨的地盤，如一個帝王，跟方臨說，“弟弟，好久不見。”

    時隔經年，好久不見。

    他們終於回到了多年前最好的時候，勾肩搭背，喜笑顏開。

    這算是最美好的結局了。

    方臨深呼吸一口氣問，“奚殷殷呢，你怎麽處理的？”

    “我無權處理，她以後怎麽樣都與我無關。”

    “是麽。”方臨問，“你敢不承認，你一點都不喜歡奚殷殷？”

    一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多少能觸動男人的心。

    方臨無所謂道，“喜歡又如何，也僅僅是喜歡而已。”

    “對了，你和林然現在怎麽樣，看你這樣，是不是相信奚殷殷的話了？”方野問道。

    方臨聳聳肩，苦笑道，“對啊，我沒帶腦子，回去質問了一番，讓她難過了，她說需要時間冷靜。”

    兩兄弟敞開心扉聊了一會，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撞開。

    顧肖在門口大喊道，“方臨，林然出事了！”

    劉小刀立刻從國外趕來，還有兩小時到。

    腦科醫生告訴林驍，“無力回天了，腦死亡，誰有本事給她換腦？”

    餘念拉著林驍安慰他，自己卻哭成一個累人，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事情突發，林驍知道的時候林然已經昏迷不醒，而且心跳薄弱，在等待劉小刀的這兩個小時裏，無比煎熬。

    方臨和方野疾步趕來，方臨拚命往急診室裏衝，被一群人攔下來。

    方臨此時的狀態，見者生畏，抓著林驍怒吼道，“我才把林然給你幾天，你他媽就給我搞成這樣？！”

    林驍也不反抗，直勾勾的看著方臨說，“林然是哭著回家的，當天晚上就出事，你先告訴我，她為什麽會哭？嗯？”

    方臨粗喘著氣，隨後猛的鬆開手。

    林驍一字一句道，“腦死亡，死亡。”

    安靜的絕望，是最痛的苦藥。

    方臨蹲下來，抱頭痛哭。

    是他該死，對不起。

    這是方臨第一次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哭，哭得不能自已。

    一行人等待劉小刀來，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方臨木訥的坐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醫生來過好幾次，問林驍要不要擬死亡通知書，林驍都給駁回去了，他不相信林然死了，不信。

    劉小刀趕到之後，迅速檢查了林然的情況。

    林驍餘念和方臨都換了衣服進入手術室，親眼看著劉小刀動手是，劉小刀問，“誰刺激的？”

    林然本來腦子就不好，方臨出任務那幾天就睡不好，時刻提心吊膽，再加上一刺激肯定得壞事。

    方臨說，“是我。”

    劉小刀看了他一眼，“又是你。”

    方臨緊張的看著林然沉睡的臉，多希望她能醒來，讓他做什麽都行。

    劉小刀說，“別緊張，她什麽病我清楚，死不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餘念直接就大哭出來，嚇了林驍一跳。

    劉小刀說，“之前她來找過我一次，一個人來的，她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病情會複發，來問我是不是要死了，當時情況就越來越糟糕，也就是從那天起我一直在研究她的解決方案，時間剛好。”

    方臨瞬間想起來，“那天晚上……”

    劉小刀不說話了，剩下的他自己都明白。

    也就是從國外回來之後，林然對自己的態度才有所轉變，或許她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久了，想跟自己多快樂幾天。

    方臨低下眼睛，悲傷迅速蔓延。

    可是林驍和餘念不知道，劉小刀答應過林然，這個秘密誰也不能說。

    最後手術結束，劉小刀技術穩，林然的命保住了。

    幾個人精疲力竭的從手術室出來，方臨看見奚殷殷也來了。

    奚殷殷一看見方臨，立刻衝上去問，“林然怎麽樣了？”

    方臨說，“手術成功。”

    奚殷殷喜極而泣，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方臨見她這樣，由衷道，“謝謝你的關心。”

    奚殷殷又難過又愧疚，“對不起。”

    “沒事。”

    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了，方臨已經沒心思去恨別人了。

    方野得知手術成功，也算是放了心。

    奚殷殷和他再次相遇，沒有過多的語言，方野說有事，就準備走。

    奚殷殷開口道，“你不用躲著我，我已經找到了我心儀的男朋友，交往一段時間就打算結婚。”

    她太想要正常人的生活了。

    方野腳步一頓，“哦，祝你幸福。”

    “嗯，你也是。”

    奚殷殷笑了笑，轉身離開。

    然而剛走幾步，就被一股力量拉到角落裏，隨後就被人壓在牆上動彈不得。

    方野的氣勢還是那麽強大，他沉聲問，“真跟別的男人交往了？”

    奚殷殷不明白方野為什麽會這麽做，吃痛道，“對，這樣我就可以轉移注意力，不去想你也不會去糾纏你。”

    方野沉默了一會，卻道，“你不愛我了？”

    奚殷殷可笑道，“我愛你啊，可是我配不上你。”

    “既然愛我你跟別人結婚？奚殷殷，你良心過得去？你下半輩子能過得安穩？”

    奚殷殷想，當然不能，但總比孤獨終老的好。

    方野壓著她，突然說，“不準和別人結婚，聽見沒。”

    奚殷殷心口悸動，“為什麽？”

    “沒為什麽，我還沒玩夠你，憑什麽放你走？”

    奚殷殷眼睛狂跳，一時忘了呼吸。

    方野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突然衝動，但是他想聽從心裏的聲音，他不能放奚殷殷走，不能。

    ……

    手術後好幾天，林然才緩緩轉醒。

    一聽到醒了方臨和林驍第一時間衝進去，嘰嘰咕咕的問東問西，林然眨眨眼睛，小巧的眉毛皺成一團。

    “你們幹嘛呀，我聽不清楚了。”

    方臨隻好停下來，林然的眼珠子轉了幾圈，問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林驍把事情說了一遍，並且安慰她，“以後都不會有事了。”

    林然哦了一聲，轉轉腦袋，看見方臨。

    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唰的一下用被子遮住臉。

    方臨，“……”

    林驍覺得哪裏不對勁。

    之後去問劉小刀，劉小刀才想起來，“太緊張都沒跟你們說，林然變回原來的樣子了，就是一個智障，你們要是不滿意這個結果我也沒辦法了。”

    林驍一拍桌子道，“簡直不能更好，謝謝你劉醫生。”

    說著就要抱上去，打算給個吻。

    身後傳來一聲輕咳，是劉小刀的老公。

    此時病房裏，方臨正在給林然喂水果吃。

    方臨也知道林然的情況了，當然更多的是驚喜，抱在懷裏都怕把她擠壞了，方臨想，出院之後他必須立刻結婚，不然一不小心就讓林然跑了。

    雖然這一路很艱辛，可我依然會傾盡餘生去愛你。

    全文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