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色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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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彈,一個十,光了,來來來,拿錢拿錢,”一中年男人攤開手笑道。
    “靠,早知道不那麽打好了,”年紀稍小的男子狠狠拍下大腿,表情十分氣憤,“算了,劉老大,掏錢吧,下把咱再贏回來。”
    旁邊的劉誠把手裏有些變形的牌輕輕扣在桌上胡同深處的平房區,一個磚瓦房內,幾個男人正圍在桌前打牌。
    ,支支吾吾地說,“那個,宇哥,能不能先借我點錢,等我贏回來就還你。”
    被叫成宇哥的男子和中年男人相視一眼又移開,“唉,老劉啊,不是我不幫你,按情理說,你在這兒呆了半年,我倒不怕你會賴賬,但是你現在算算一共欠我多少錢了?最少得一千了吧,這可不是個小數兒,這樣真的讓兄弟很為難啊。”
    在這個麵積不足三十米的空間裏放了十多張桌子供人打牌,簡單的規則容易上手加上平時忙於工作,讓來過的人都百玩不厭,有的人更是放下手上的活全天窩在牌局裏,就像現在的劉誠。
    初來乍到的劉誠看了周圍人玩了幾把,推脫不過就被拉上一桌,沒想到第一把竟然贏了,握著輕而易舉得到的錢,暗想平時揮灑一小時汗水才勉強有這麽多,心裏不禁有些激動,之後,也就理所當然的常出入這裏。
    奇怪的是,底錢低的牌局,劉誠是贏多負少,可底錢越來越高時,他幾乎沒贏過,不過由於沉浸於這片前所未有的歡笑中,並沒有發覺。
    當他妻子知道這件事時,劉誠已經輸光身上所有的錢朝她要,她想都沒想就把枕頭、被、能夠到的東西往他身上砸,“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你這是賭博!”
    聽見這話劉誠像被點燃的炸藥包一樣,“你別亂說,什麽賭博?我隻是跟朋友一起打牌,哪有那麽嚴重,快把錢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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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蠻橫的男人是平日裏本分稱職的丈夫,大聲叫道,“不可能,我告訴你劉誠,今天你要是敢從家裏拿走一分錢,就永遠別再踏進這個家門!”
    “啪!!!”
    一聲脆響傳滿屋子各處,驚呆了他的妻子,吵醒了隔壁的老母親,嚇哭了美夢中的劉福。
    老母親沒有理睬兩人,衝進來抱走孫子,對她來說那個女人的使命隻是給他生孫子,隻要不是劉誠和劉福受傷,別的事一律與她無關。
    “你,打我?”
    他們是從小到大的玩伴,那時沒人懂什麽是青梅竹馬,更不知道在一起是什麽概念,隻知道有她在的地方就會有他,他出現時她就開心,他爬樹,她歡呼,她痛哭,他關心,他們烤一起掏的鳥蛋,他因為她的生日偷家裏兩分錢遭毒打,笑嘻嘻帶著青一塊紫一塊的傷塞在她手裏一支鉛筆,但是……
    思想保守的年代,她背著家人,笨手笨腳給他編花環,他第一次輕輕摸摸她的頭,第一次小心翼翼勾她的手,第一次用嘴唇劃過她的額頭,但是……
    年輕的她不知道幸福有什麽定義,如果有,就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但是……
    他們結婚了,他們有孩子了,他們有錢了,他們搬家了,但是……他不是他了,他不認她了。
    “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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